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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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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亮是乌阴市郊区派出所所长,自从一年前市里引进外资在郊区投建了一座“辉煌制药厂”以后,他就多了一个散步的毛病,每天傍晚,吃过晚饭,他都要到外面走一走。其实,他是接到省公安厅的密令,上级怀疑“辉煌制药厂”是一家生产工厂,却苦于没有证据,要求他密切监视。

然而,“辉煌制药厂”戒备森严,除了保安是中国人外,里面的技术人员全部是A国人。许亮曾借着检查的名义进去过三五回,却没有发现半点痕迹。这令他非常纳闷。

据该厂投资方总经理M先生介绍,他们生产的是一种治癌特效药,目前尚在试验阶段,还没有正式投入生产。M先生一脸骄横,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他来不久,就举办过两次大型免费验血活动,一管管的鲜血从上千人的身体中抽走,送进药厂检查血液。为此,市里还组织记者进行过宣传报道。

这天傍晚,许亮正在药厂附近散步,腰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是所里刘警官打来的。刘警官在手机里急促地告诉他郊区医院出事了,有十多个人正在医院打砸、闹事,让他赶紧过去。

许亮一边听一边拔腿朝郊区医院走去。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医院门诊大厅。大厅里挤满了吵吵嚷嚷的人。人们一看到他,立马围过来,义愤填膺地嚷开了:原来郊区一组伍老爷子昨天患急病送到该医院,今天上午死了,尸体放在医院停尸房。下午家属带人来停尸房给死者化妆,却意外地发现死者还有呼吸,嘴还动了动。这一下,家属闹翻了天,大骂医院是庸医,见死不救,草菅人命。院方一听,赶紧又把尸体拉回了抢救室,目前正在全力抢救。闻讯赶来的死者家属情绪失控,就把医院门诊大厅砸了。

许亮稍稍安慰了众人一番,快步向抢救室走去。抢救室门口站着所里的两个警察,警察看到许亮,立马把抢救室的门推开了。许亮点点头,走了进去。

郊区医院陈院长和几个医生正面面相觑地站在一具尸体前,刘警官和死者的儿子伍奋斗也望着尸体一脸的茫然。刘警官看到许亮进来,忙过去悄悄把情况作了汇报,情况跟许亮在门诊大厅了解的一样。

末了,刘警官指指里面的抢救仪器,不解地说:“这事真有些奇怪。”

许亮抬眼望去,只见床边的电仪荧屏上是一条毫无心跳振动的直线,但是,脑电仪屏幕却反应异常,波线杂乱而疯狂地起伏晃跳。

陈院长介绍说:“许所长,这个死者心脏确实停止了跳动,没有体温,但是肺部却还在活动,还有轻微的呼吸,这真令人不解。”

许亮走过去望向抢救台上的伍老爷子,伍老爷子安静地躺在上面,脸色死灰,双目紧闭,嘴唇微张,一看就知道他早已归西了。

这时,伍奋斗不满地接话道:“既然肺部有呼吸,人为什么救不过来?”

陈院长轻叹口气,说:“你也看到了,今天上午我亲自参加了对你父亲的抢救工作,当时他的所有生命特征全部消失,包括心跳、呼吸、脉搏、血压。可现在居然又有了呼吸,这,只能说是医学上的一个奇迹。”

这时,脑电仪屏幕上的波线慢慢平稳下来,最终不动了。

陈院长仔细检查了一番,转过身说道:“各项指标显示,伍老爷子的生命特征全部消失。”

这就是说,伍老爷子确实死了。可他死后,肺部怎么还有活动?这真令人奇怪。

许亮让刘警官处理医院打砸事件,他把伍奋斗带到所里。他记起了一件事,伍奋斗是“辉煌制药厂”的保安,他父亲的死会不会跟该药厂有什么关系?

在郊区派出所里,许亮给伍奋斗倒了一杯水,直言不讳说道:“伍奋斗,为了对医院负责,同时也是为了对你父亲的死负责,你老实告诉我,你父亲死前吃过什么别的药吗?”

“别的药?”伍奋斗顿了一下,嗫嚅道:“我、我想想……”

许亮点燃一根烟,继续开导说:“伍奋斗,如果你父亲吃过别的药,希望你如实讲出来,既对你父亲负责,也对别人起一个警示作用;如果是因为药的问题,你还可以厂家。”

伍奋斗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父亲前天吃过一盒特效药,就是辉煌制药厂生产的。我父亲患的是肝癌晚期,我知道药厂生产一种治癌特效药,由于在试验阶段,没有正式生产,我就利用自己当保安的便利条件,潜进实验室,拿了一盒。我想是不是这药有问题?”

许亮听完,眼睛一亮,说:“你也算是个孝子了。药厂方发现他们丢了药吗?你拿回来的药还有吗?”

伍奋斗说:“厂方没有发现,因为我只拿了一盒。我父亲吃了一半,还剩一半放在我家里。要不,我马上回家去取。”

许亮肯定地点点头,说:“把剩下的药拿来,我要化验一下。”

许亮知道,伍老爷子的死肯定和这盒药有关,只要得到这盒药,就可以化验判断出该厂到底是不是在生产。

半小时后,伍奋斗和另一名随同的警员从家里拿来了那半盒药。许亮接过药,又叮嘱伍奋斗绝不可向外人透露半个字,然后连夜驱车去了省公安厅。

两天后,省公安厅来了一群警察和工商人员,把“辉煌制药厂”彻底查封了。原来通过化验,许亮带去的那半盒药并不是,而是一种专门针对中国人基因的病毒。伍老爷子因为服用了那半盒药,人虽死了,但病毒仍在大脑和肺部活动,使人误以为他还活着。

A国派遣M先生来乌阴市建这座制药厂,目的就是可以方便采集中国人的血液样本,进行研究。

M先生被警察押上警车时,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地喊道:“我抗议,我是你们市长亲自请来投资建厂的,你们却这样对待我,我要撤回我的全部资金……”

许亮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说:“M先生,我们欢迎一切友好外商前来我国投资建厂,互利互惠。但是,如果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前来,那么,对不起,你将成为不受欢迎的人,并将被永远地赶出中国国土……”

M先生一听,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地上了警车。C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