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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焰火》刚到柏林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廖凡和桂纶镁身上,没人对那个陌生的导演刁亦男感兴趣,甚至出现了片方跟媒体商量“能不能采访一下导演”的尴尬场面。在拿到了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影片金熊奖后,人们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搜索这个名字,但除了近几年他的两部独立电影《制服》和《夜车》外,几乎一无所获。当大家开始试图追踪这位金熊奖新贵时,他已经飞到欧洲另一个国家了。记者从宣传处获知,BQ是唯一坐下来跟刁亦男深聊的媒体。
刁亦男本名叫刁奕男,1997年给《爱情麻辣烫》担任编剧,当时的电脑里打不出“奕”这个字,所有的宣传文字上都是“刁亦男”,从那以后,在公开的资料里,他就被迫地渐渐改了名。而被覆盖的“刁奕男”这三个字,在中国先锋戏剧史上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名字。
上世纪90年代初,刁亦男(那会还是刁奕男)和孟京辉、蔡尚君(当时叫蔡军)、张一白(当时叫张晓陵)等一些当时的中戏学生一起在学校里弄先锋戏剧,他主要担任编剧,写过《飞毛腿或无处藏身》、《风雨保尔柯察金》等作品,那会儿没有那么明确的职业分工,他也时不时地当当演员,给别人的戏帮帮忙打打杂。后来他开始给一些电视剧和电影担任编剧,《将爱情进行到底》、《洗澡》、《爱情麻辣烫》他都是编剧之一。
再后来他开始自编自导电影,很用心,但速度也很慢。多年过去,他只有2003年的处女作《制服》和2007年的《夜车》,从2006年开始创作的《白日焰火》是他的第三部作品。
新晋柏林影帝,也是刁亦男多年的老相识廖凡这样说他:“他对于很多方面都没有过多要求,只是干自己喜欢干的一个事。他也没有那么重的心非得要怎么样,就是沉浸于此,我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一个总会得到回报的人。”
BQ =《北京青年》周刊D =刁亦男
就是没事干,玩儿
BQ:你以前是戏剧编剧,后来为什么彻底转向电影?
D:那时候大家曾经很辛苦地排了一部戏叫《阿Q同志》,后来禁演,一点补救办法都没有,觉得挺遗憾的。当时就觉得如果是个电影就好了,即使禁止放映,但还可以发行DVD,会留下一个东西。这个就是电影和戏剧的最大区别,电影只工作一次,呈现的媒介就成型了,话剧得一个班子,这些活人天天生活在一起,才能呈现一个作品。但只要有干预,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这个事就完了。
BQ:现在很多别人的文章或者文字材料,都显得你们当时在中戏的生活和艺术创作弄得挺轰轰烈烈的。你当时是怎么个生活状态?
D:那会在学校里就是排排戏,交朋友,听音乐,侃大山,追女孩。我那时候天天在宿舍里,也不怎么去上课,旷课挺多的。学校里那种环境造就了我们几个好朋友想排当时喜欢的话剧,没有刻意的想干什么,就是没事干,玩儿。觉得老师上的课都特没劲,讲的也都特没劲,我们就觉得我们在图书馆看的那些书、找的那些剧才是有力量的。老师都觉得现实主义特重要,讲“巴老曹”(巴金、老舍、曹禺),俄罗斯、前苏联和莎士比亚的戏剧讲的比较多。我们就不愿意弄那些,就自己排戏。
那时候孟京辉是研究生,比我们成熟,因为他的课程可以排戏,就带着我们这几个人,我们跟着他一块玩。那时候对我的影响挺大的,特别是品特、贝克特的戏,对我的影响特别大,影响到了后面的写作。
BQ:具体说是哪种影响?
D:是一种味道或者气质,不同于现实主义的某种东西,就是先锋的戏剧,它更让观众去思考,而不是把抓住你的情感作为目的。那种戏是上一分钟让你有情感的投入,但下一分钟就要让你清醒。我不知道,说不清楚。
BQ:你还曾写过《将爱情进行到底》,当年的你们不应该是特别鄙视商业的、无聊的电视剧么?
D:也没有,《将爱情进行到底》是命题作文,我们稀里糊涂地就被张一白叫去了,看了一堆日本的偶像剧,然后就花了个把月写出来。那时候觉得是挺好玩一事,大家被锁在一个宾馆里,聊剧本聊故事,然后就分头去写。当时看着日本偶像剧觉得确实拍得比当时的中国电视剧要好看。
其实是张一白有了这样一个对中国观众来说具有前瞻性的创意。对我们来说就是赚钱的事,但张一白是一个很认真的导演,挣钱也要拿出水准,不行也要把你换掉的。
个人力量,社会不是很认同
BQ:你的三部导演作品的主人公都和警察有关,这是你内心的一种情结吗?
D:不是,《白日焰火》也不是警察,是一个五年前是警察的人。我对警察这个身份不迷恋,只不过刚好这三个电影都涉及了警察的元素。我从来没想过借“警察”来说什么,我也不想无中生有,借警察的元素好讲故事。中国没有私人侦探,小人物英雄最后还得是警察,因为电影审查时会希望所有事情都是警察解决的,个人力量在当下整个社会来看不是很认同。
BQ:你的创作速度很慢,《白日焰火》创作了多长时间?
D:这剧本从2006年底写成,其实当时写的跟现在这个有很大差别,那时候还挺文艺的,制片人一直帮我在剧本上把握方向,从市场和风格的角度进行了几次修改。写到最后已经跟第一稿是两个电影了。
BQ: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D:那会儿找不着投资,需要进行改变,要考虑市场。但我不愿意说改就改,因为这些观念都是早就形成的,要把观念先改过来,一定要先说服自己这么改是好的,这个过程是要花一些时间的。等于你把自己重新换了一个系统,我这次算换了半个系统吧。因为我做过挺大调整和改变的,所以我挺好奇看过我之前电影的人看完《白日焰火》后他们的反应。
BQ:《白日焰火》是一个故事性很强的类型片,因此才具备进入电影市场的条件,你以前的电影比较小众一些。
D:《白日焰火》可以说在文艺片里是最好看的,在商业片里是最文艺的,哈哈。之前人们对文艺片先入为主的印象需要新的类型电影来改变。过去文艺片总是站在社会角度开掘电影的主体和叙事的动力,我觉得应该透过新的想象过滤出新的叙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