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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认知语言学看汉语傣语定中结构助词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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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汉语定中结构结构助词“的”与傣语定中结构中来自名词的性状标志量词使用的情况都很复杂,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对这两种语言的结构助词进行对比,得出这两种语言定语和中心语之间带不带结构助词受到认知因素的制约,从语义上是看定语是否具有规约分类的性质,这种性质的确定取决于它在相关的认知互动行为模式中的地位。

[关键词]定中结构 结构助词 认知 规约分类

[中图分类号]H1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3)06-0049-02

汉语语法定中结构中定语后面常常要带结构助词“的”,“的”可以说是定中结构的标志,但并不是任何定中结构里定语都可以带“的”。傣语定中结构的标志是来自名词的性状标志量词,其中“?a?n??、x????”已经成为固定的定中标志助词,而且经常和指示代词形成固定格式:“?a?n??(x????)”或“?a?n??(x????)……ni??(na?n??)”①。张敏把定语分为三类:表情状的、表属性的、表领属的。并且认结构助词能否隐去,要看定语在语义上是否可以充任规约的分类或确认指标,即带有规约化程度较高、较稳固的分类意味,表达事物稳定的客观内在的本质属性的,这类词做定语时和中心语之间的语义整合程度较高,距离较小,都不带结构助词。而描写事物临时的、权宜的、规约性较低的性状时,都要带结构助词。②

一、从认知语言学看汉语定中结构助词的使用情况

汉语数词、数量词做定语时,一般不带“的”。数词、数量词是一种特殊的限制性定语,这种定语没有给中心语所指的事物分类,但是,是从事物的数量属性上来限制它,所以数词、数量词不带“的”是很典型的。如:“一个、三百页,两趟、三年、一团糯米饭、两棵菜、三条蚂蝗”等。但是还有少许数词、数量词可以带“的”,例如:“三分之一的水、一斤的鱼”,我们可以看出这些都是用来描写事物具有某种数量的特征,而非分类,所以也带上了“的”。

介词短语做定语,也是从情状上来描写中心语的,例如:“关于明星的报道、朝西的大路”都是在描写什么样的“报道、大路”,所以也要带“的”字。区别词是不带“的”能力最强的一类词,我们可以从区别词的意义来看,区别词表示的是一种分类标准,可见区别词做定语都不带“的”,即使带上了“的”,也可以去掉,而不影响语义,例如:“西式的洋房——西式洋房、高等的教育——高等教育、特级的教师——特级教师”。

名物化的动词做定语往往也不带“的”,因为这些动词往往表示事物的功能属性,可以对事物进行规约分类,所以不带“的”,例如:“应用语言、学习资料、研究项目”,“应用、学习、研究”是从某一角度分别对“语言、资料、项目”作以分类,也可以是“法律语言、对比语言、参考资料、报考资料、科研项目、实验项目”。而带“的”的动词定语都是在陈述描写事物的某种情状,例如:“蛇咬的伤口、捆着的稻草、坐坏的凳子”,“蛇咬的”是描写怎么样的伤口,“捆着的”是描写稻草的状态,“坐坏的”也是描写凳子的状态,所以要加“的”。

还有一些单音节形容词和双音节形容词也可以不带结构助词“的”,而这些往往都是比较原型的性质形容词,表示事物的某种属性,所以不带“的”,例如:“硬馒头、湿地、穷学生、脏衣服、大楼房、红地毯”。部分带“的”的性质形容词和复杂形容词都是表事物情状的,如“潮湿的环境、饱满的谷粒、乱蓬蓬的头发、魁梧的身材、非常深的皱纹”,这些定语都是对中心语某种情状的描写,所以要加“的”。

名词和代词是典型的领属词,所以往往带结构助词“的”,例如:“战士的刺刀、爷爷的烟袋、他的西装、你的脖子”。但是还有一些名词表示事物的质料、来源、功能等属性,往往不带“的”。代词带不带“的”是用可让渡性来解释,不可让渡关系用粘合式,而可让渡关系是用组合的松散方式构成。代词不带“的”字,属于不可让渡、不可分离关系的一种,但是汉语可以去掉“的”的定语大都是人称代词,中心语为表人际关系及社会机构的名词,例如:“你老师、他爸爸、我们国家”,只是代表人称代词和中心语所代表的事物之间有某种关系,而不是真正的领有,按说不应该属于不可让渡、不可分离关系的一种,但是汉语却不带“的”。这并不是汉语偏离了这一语言共性,在许多语言(包括汉语)中,定语为亲属(人际)关系名称的领属构造用不可让渡形式编码的可能性实际上远远高过含身体部位名称的构造,③所以这类词往往不带“的”。

二、从认知语言学看傣语定中结构助词的使用情况

傣语中单音节词做定语都是不需要结构助词的,傣语中的单音节词汇主要是一些基本词汇,而基本词汇往往是一个民族语里最主要的部分,是全民族使用得最多的词,日常的生活当中最必需的词。这些词的构词能力很强,经常作为构造新词的语素。基本词汇的意义较明确,为一般人所共同理解,具有很强的稳固性,这是由于这些词所表示的事物和概念都是极为稳定的,表达的都是事物稳定的客观内在的本质属性的,因此,这些词做定语往往不带结构助词,成为粘合式的形式。我们知道傣族常年濒水而居,对“水”有种特别的感情,“na?m??水”就是一个基本词汇,常常能与其他词构成新词,例如:na?m?? m???河、na?m?? hoi??溪、na?m?? m????沟、na?m?? tok?? ta?t??瀑布。而与“水”所对应的动词也都是单音节词,例如:ma??(河水)涨、lai??流、fu???或thin??溅、lup??(水)淹。再比如傣语的粮食和饭都是“kha?u??”,与之相关的词都用它们做构词语素,如:kha?u?? san??米、kha?u?? tsh???粳米、kha?u?? ??n??糯米(饭)、kha?u?? lam??锅巴、kha?u?? vin??午饭、khau?? ?ai??早饭、kha?u?? l????晚饭。傣语的儿女是“lu???”,与儿女相关的词也都用其做构词词素:lu??? ?ai??儿子、lu??? p????儿媳、lu????i???女儿、lu??? kh?i??女婿、lu??? tsai?? la??幺儿、lu??? la?n??子孙。

傣语的方位词做定语也不加结构助词,傣语的基本方位词是:sai??左、xva??右、x?m??边、?ha???旁、n????外、k?n??以前、ti???之上、n???上/北、ta????下/南/底下,它们往往前面加上ma?52(面)、fai55(边)、ta?43(方)结合为合成词,这些也是傣语当中的基本词汇,它们做定语时直接修饰,如:

汉语: 上面的窗户 旁边的窟窿 下方的村子

傣语:f?t?? ta??? ta??? n??? hu?? x??? x?m?? ban?? ta??3 ta?25

窗户 上面 窟窿 旁边 村 下方

罗美珍在《汉、侗-泰、苗-瑶语声调和量词产生与发展的相同过程》一文中写到:“现代汉语和侗-泰、苗-瑶两个语族语言的量词都很发达,有着共同的来源渠道和演变途径。除了也有一些直接以名词、动词为计量单位外,还在表示名词性状的主要成分上发展了不少量词。”④可见类别词或者数量词也是傣语的基本词汇,而它们也是重要的构词语素。它们往往和数词结合起来做定语,这时也是不加结构助词的,例如:

汉语:一张纸 两棵菜 一团糯米饭

傣语:tse?? ve?? n???? pha?k55 s???? k??? kha?u25 ??n?? k?n25 n????

纸 张 一 菜 二 棵 糯米饭

团 一

而短语往往是基本词汇临时组合成的,是权宜的,分类规约性较低,所以往往带结构助词,有时在后面加指示代词ni??或na?n??,如:

汉语:水桶箍儿 水缸底儿

傣语:p?k?? thu??? na?m?? ni?? kun?? ka???? na?m?? ni??

水桶 箍儿 这 水缸 底儿 这

还可以用“?a?n??”或“?a?n??……ni??(na?n??)”格式来表示。如:

汉语:饭桌的四条腿 紫色玻璃的窗户

傣语:si?? xa?? ?a?n?? ha?n?? kha?u?? f?t?? ta??? ?a?n?? v?n?? pa??? na?n??

四 腿 的 饭桌 窗户 的 玻璃

紫色 那

有时又用格式“量词”或“量词……ni??(na?n??)”来表达。如:

汉语:嗷嗷哭的婴儿

傣语:to?? lek?? ??n?? h?i?? ???? ????.

个 婴儿 哭 嚎 嚎

汉语:刺穿心脏的老太太

傣语:to?? m??? tha?u? ho?? ????? ??i?? l?t?? na?n??

个 老太太 头 心 刺 穿通 那

当动词性定语表示动作行为的处所,用ti??或“ti??……ni??(na?n??)”格式⑤,“ti??”可以根据动词性定语的语义翻译成汉语的“地方”。试对比:

汉语:晾衣服的地方 水淹的地方

傣语:ti?? ta??? s??? ti?? n?m?? lup?? ni??

地方 晾 衣服 地方 水 淹 这

无论用什么样的结构助词,这些定语都是在陈述描写事物的某种临时的、权宜的情状,描写事物规约性较低的性状,定语和中心语之间的语义整合程度相对来说较小,距离较大,所以这些词做定语时,它们都要带上结构助词。

从汉语和傣语的结构助词的使用对比中我们可以看出,汉语定中结构中是否带“的”是要看其定语是否是规约分类的,而傣语定中结构中带结构助词的大都是基本词汇,由于这些词所表示的事物和概念都是极为稳定的,表达的都是事物稳定的客观内在的本质属性,所以他们也是带很强的规约性的。因此,这两种语言定语和中心语之间带不带结构助词都是要看定语是否具有规约分类的性质,而这种性质的确定,要看它在相关的认知互动行为模式中的地位。这里的认知互动行为模式指的是人们在认识特定属性与事物的关系时所依循的一套规约的认知路径或者说是一定的社会文化知识背景。⑥也就是说,人们对于在日常经验中的一些事情、物体、常理、惯例的理解,形成了一种固定模式,即我们用头脑里所储存的一些经验,这些经验教训能够获得一些对属性和事物之间的关系的认识。汉语和傣语定语的类别也是两个民族的人民经过长期经验积累固定起来的认知模式所决定的,当我们在判断定语的类别时,就放到这个认知模式中判断。汉语、傣语结构助词使用的情况都很复杂,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来看,两个民族都是依循固有的规约分类的认知模式,在认知上是有很大的相似性的。

注释:

①⑤刀洁.汉语结构助词“的”与傣语的对比研究[J].云南民族学院学报(增刊),2002.

②③⑥张敏.认知语言学与汉语名词短语[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

④罗美珍.汉、侗-泰、苗-瑶语声调和量词产生与发展的相同过程[J].语言科学,2007(11).

【参考文献】

[1]周耀文,罗美珍.傣语方言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1.

[2]张敏.认知语言学与汉语名词短语[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

[3]刀洁.汉语结构助词“的”与傣语的对比研究[J].云南民族学院学报(增刊),2002.

[4]罗美珍.汉、侗-泰、苗-瑶语声调和量词产生与发展的相同过程[J].语言科学,2007(11).

[5]徐阳春.“的”字隐现的制约因素[J].上海:修辞学习,20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