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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生命的再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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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生春风涌翠的4月,对于大病初愈的席萌来说却是一个忧伤的季节。这位来自安徽省寿县的农家姑娘,刚刚失去了丈夫刘宏兵。丈夫为了治她的绝症,先后把肾脏和骨髓移植给了她,而他自己患有严重的胃溃疡,却一直隐瞒着,日夜操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在合肥第一人民医院进行复查的席萌,怀着难以平抑的心情,接受了笔者的采访……

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2002年5月21日,刚在长途列车上过完20岁生日的席萌,背着简单的行囊出现在熙熙攘攘的深圳街头,在拥挤的人流中东张西望。人海茫茫,何处是她立足谋生的地方?经过几天的奔走,她终于来到一家塑料花厂工作,月薪600元。这微薄的工资对于一个深圳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这个乡下来的外来妹而言就颇为可观了。席萌兴奋地想,一个月下来就能挣1000斤稻谷,一年能挣1万多斤粮食,而乡下的壮劳力脸朝黄土背朝天,一年都挣不到这个数。席萌很珍爱自己的工作,兢兢业业地干活,总是超额完成任务,老板对她的刻苦和本份很有好感,几个月之后让她当了小组长,薪水也涨到每月800元。

中秋节到了,厂里的姐妹们都写信、打电话向远隔千里的家人问好,或者诉说工作的劳累, 以及生活中的各种苦恼。席萌躲在一边暗自神伤,泪流成行。在生养她的那方水土上,父母的遗骨早已被泥沙掩埋,潮涨潮落的日子里,她举目无亲,孑然一人,孤独无助地穿越岁月的风雨。她感到她是一株“苦丁香”,默默地开放在世态炎凉的阴影中,承受着人间的不幸。而今,当她庆幸自己有一份好工作时,老板的笑容后面却隐藏着一双贪欲的色眼,几次三番地骚扰她。席萌想,人穷志不穷,我不能埋汰了自己。老板见不能得逞,几次扬言要炒她的“鱿鱼”,终因她是一个技术好手而作罢。席萌于是更加玩命地工作,不断提高自己的技术,但老板再也没有给她加过薪,对她的约束却越来越严厉,还借故克扣她的工资。她多么想找一个人倾诉这一切啊。

一个偶然的机会,席萌认识了一位同是安徽籍的武警战士刘宏兵,两人天南海北地畅谈,颇为投机,席萌把心里窝着的苦水,一古脑儿全部倾倒出来。刘宏兵百般安慰,极尽温存,使席萌感受到平生最大的幸福。每次分手,回头望见刘宏兵正在灯火闪烁之处向她甜甜地微笑,席萌心中便涌上一股柔情:兵哥哥,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苦丁香,疾雨摧花怎堪怜

刘宏兵宽厚的肩头让席萌从此有了依靠。春节假期,两人双双回到安徽老家,在刘宏兵家中过节。刘宏兵的老母亲很喜欢席萌,对儿子说:“孩子呀,席妹子爹娘死得早,从小没人疼,你要好好照顾她、疼她,她是个好姑娘。”刘宏兵也很喜爱席萌,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准备等他考完军校后筹备结婚。

春节后,两人又一起返回深圳,席萌仍然到原来的塑料花厂上班。好色的老板对于不肯就范的席萌一直怀恨在心,找借口克扣了她一个月的工资。刘宏兵知道后,找到了厂里和老板据理力争,并警告说,如果厂里不兑现席萌的工资,他将上法庭控告厂方的非法行为。老板见这个穿军服的人不太好惹,只得补给了席萌的工资。席萌激动得泣不成声,她说:“我不是太在意那笔钱,但那种扬眉吐气的自尊、心有依靠的温暖,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时光如梭又一年,正当刘宏兵抓紧时间全面复习考军校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打击从天而降。

2004年4月8日,席萌因感到腰部疼痛难忍,便向班长请假提前下班,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出现妇科的大出血,裤子都浸透了。她挣扎着回到宿舍,天昏地转,几乎失去了知觉。同宿舍的姐妹们下班后回来看到她的惨状,吓得目瞪口呆,蠢头蠢脑地以为席萌是小产了,七嘴八舌地嚷。席萌用虚弱的声音制止她们:“你们,千万莫瞎猜,快送我去医院……”老板一听席萌在厂里“生小孩”,觉得大为晦气,怒气冲冠地吼道:“快把她赶走,把她的东西都点火烧光。我一看她就是个骚包,勾引当兵的坏我厂里的风水,难怪老子今年财运不通!”

刘宏兵刚好在附近,接到传呼后,风风火火地赶到厂里。老板把他堵在道上,劈头一顿辱骂。刘宏兵觉得救人要紧,没搭理他,他居然指使保安上前围住刘宏兵,扬言如果不买十万响鞭炮“请罪”,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刘宏兵深知席萌和自己的清白,但救人心切哪有时间磨嘴?一来二去,免不了推搡几下。老板狂叫道:“好,你当兵的有种,我告到你部队去!”

席萌送到医院后,被确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当医生告诉她“再生障碍性贫血”意味着什么时,她顿感天陷地塌,绝望到了极点。刘宏兵紧紧抓住医生的手说:“大夫,救救我女朋友吧,要换骨髓就抽我的,要补血也抽我的,求求你们一定要治好她。”但是做骨髓移植的医药费对于刘宏兵和席萌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刘宏兵把席萌搂在怀里说:“好妹妹,我倾家荡产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刘宏兵因为在塑料花厂和保安发生冲突的事被部队记过,免除了报考军校的资格。过了半年,刘宏兵退伍了。这半年时间,刘宏兵因为给席萌输血花掉了将近一万元,席萌那一点可怜的积蓄也早已花得分文不剩。

2004年10月15日,因欠医药费太多,刘宏兵只好领着席萌回到了老家。刘宏兵的老母亲见席萌得了这样的绝症,并没有嫌弃她,而是涕泪俱下地抱住她说:“苦命的妹子,从今以后你就是刘家的人,我们一定给你治好病。放心,想开些,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你年轻,身体底子硬,咬咬牙……”

风飘摇,屋漏偏遇连夜雨

过了些日子,刘宏兵听说合肥第一人民医院治疗“再障”有独到之处,就告亲求友筹借了一笔钱,把席萌送到了那里。医院对刘宏兵捐献骨髓深表敬意,遂免费为他和席萌做了骨髓移植供体检测,结果表明,可以安全进行移植,真是奇迹般的巧合。尽管如此席萌还是担心刘宏兵抽走骨髓后会有什么意外。刘宏兵故作轻松地对她说,骨髓就像血液一样,可以再生,所以抽走一些不碍事。他把可能出现的副作用和后遗症都隐瞒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席萌和刘宏兵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后不久,席萌又患了另一种绝症――尿毒症,肾功能丧失。这新的不幸差点把俩人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心力交瘁的刘宏兵把老家的砖房折价一万多元卖了,继续为席萌治病。一家三口,就挤在渔船上,东漂西荡。刘宏兵农忙之余,就和老母亲一起放网捕鱼。为了让席萌得到彻底的系统治疗,刘宏兵把她再次送往合肥。席萌失去肾功能,每星期要做2~3次血液透析,每次透析就要数百元。而且“再障”的病情不稳定,一个月需输血2次,大把大把的钞票没了,刘宏兵不得不再次变卖家中的东西,最后连渔船和渔网都给卖了。老母亲寄住在队部的广播室里,全部家当只有两床被子、一只暖瓶和一些碗筷了。刘宏兵瞒着母亲和席萌,恳求医生将他的左肾移植给席萌。

而刘宏兵自己,也患了深度胃溃疡。他把这一切瞒得滴水不漏。待席萌的病情逐渐稳定后,他悄悄南下广东打工。他拼命地工作,一心想多挣一些钱。由于过度劳累,他昏倒在车间。第二天,他上厕所,大便时出血如注,再次昏死,被送医院后,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含着对老母亲和席萌的牵挂离开了人间。

尚在医院里的席萌,得知刘宏兵去世的噩耗时,大叫一声“兵哥哥”,当即晕倒在床上。醒来后,医生告诉她,她的左肾是刘宏兵捐献的。席萌心里痛得有如乱箭穿心,她面朝南方,泪流满面:“兵哥哥,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自己却永远地走了。兵哥哥,我爱你,我将好好伺候母亲,替你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