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好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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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 樊帆 钱开丽 张卫红 竹汕；湖南 扶向阳 丁如书；北京 刘付云；福建 戴开祥；江西杨西林；安徽 陈世慧；江苏 曹孚兵 柳守忠 张艳青；河南 王利军 陶卫东 张强；四川 张泉等诸位诗友：

你们好！最近顺手翻开今年《诗刊》（4月号上半月版），一下瞄到沙戈的《槐花开了》：

槐花开了

我听见

我身体内部

花开的声音

这声音

是不是一棵树或一个人

一直

想对我说的

那句话

好久没有读到这么美丽、温馨、朦胧的好诗了。这是一个少女在内心里轻轻地弹奏自己的《初恋丝雨》么？含苞欲开的花在花枝头，在树干体，在青春女孩纯洁的肌肤内……就在等那句话、那句话……这话是春天里最动人的话，是花开季节最衷情的话，是少女低着头一生一世最想听的话，亦是远在天边近在咫尺的那个少年于热腾腾的血脉中藏了好久好久―――想吐又没有吐或即将吐出来的话……

诗，特别是爱情诗，贵含蓄，要隐蔽又隐蔽，却又要在隐蔽中像含羞草那样―――颤悠悠地、轻轻地启开心扉，这首《槐花开了》不就是这么引人入胜的么？

再看沙戈的《草地》：

全绿了

不着边际的忧郁

我听到一只蚂蚁嘱咐另一只蚂蚁

―――天黑了

别忘了我在等你

我能听到

靠近草地时

心跳的声音

什么叫爱情的悄悄话？就是在这悠绿又忧郁的草地边沿，一只蚂蚁和另一只蚂蚁在暗递秋波：天上的云彩遮住大半个天，为两个小情人打掩护；大地静悄悄、静悄悄，给两个爱的生物排除一切干扰。爱情是那么神秘、那么神圣，上闭上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也只是为爱情巡逻放哨：可别惊吓了两个初恋的小朋友呵。所以，不管谁靠近这片悠绿又忧郁的草地，都会听到爱的心跳……

这就是沙戈的似乎隐而不见、却又直捣读者心灵的功力。诗的功力是内功，不仅仅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潜形含蓄，还要给这种含蓄一种意境―――一种出其不意的、自自然然的意境。在此，作者想象绝妙：给了“全绿了/不着边际的忧郁”还抖出世上的两只小小蚂蚁。蚂蚁虽小，爱情却大无边，大得是不是和人一样有悲欢离合？刘熙载在《艺概・诗概》中讲“寓情于景而情愈深”，景中有情，情中含景，此诗是也。

到此，我还忍不住再介绍沙戈的一首《玉镯》：

我梦见了石头

浮在花瓣上

一心想在温柔深处偷偷绽放

像某些幻想

枯萎后

留下花的骨头……

这大概是写爱情的毁灭。惋惜是惋惜，悲切是悲切，但写得几美!“浮在花瓣上”，“留下花的骨头”，世上这样的玉镯，这样的花骨头到底有多少？从杨贵妃到“风雪夜归人”，不都在爱的长河中阴魂不散么？枯萎的情能描绘得如此刻骨铭心又如此亮丽，当今世上真的不多!

沙戈为什么写得这么美，这么深，这么独特？她在一篇体会里说：“在寂寥幽暗的夜里，回到自己身边，回到心灵身边，我会渐渐孤独，并试图延长与它独处的时间……更多的时候，我愿意发呆，让时间空着，让思维空着，让活着的感受稍加静谧甚或凝滞，这才是我一天里最幸福知足的时刻―――浸泡在浓郁醇香的孤独里，是奢侈的。”

“陷入更深的孤独，就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和喜悦。是写作成全了孤独，还是孤独成全了写作……我沉默寡言……像一个蜕了皮的蚕，吐着自己的丝―――一根惟一的丝，最后，也吐出了自己的生命。”

实际上，沙戈的孤独，是孤独的沉思，孤独的想象，孤独地把自己欢乐和痛苦的生活沉淀,静悄悄地―――像九天神女炼丹―――锤炼出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诗，犹如苏轼所言：“诗从肺腑出，出则愁肺腑。”幽谷清泉，情若纯玉，自然真朴，岂不震人心弦？劝各位学诗宜静，独处，多思，才能一字千金，滴滴珍珠。诸君以为如何？下面是我摘录的、大家这次给我寄来的一些好诗句，请欣赏―――

伞

红、白、绿、紫、蓝/是花朵？是彩盘？/天边飞来把把伞/游到北，飘到南/多像山坡的蒲公英/飞过幼儿园的浅草滩/孩子们拍手数伞伞/又跳又笑喊好看/阿姨却专看那朵蓝/艺多精，天多宽/那把伞儿像磁石/将她吸上了白云端/跑草滩，数伞伞/我说孩子们别叫喊/好让阿姨仔细看。

(武汉市 樊帆)

放弃等于开始

世上的路并非条条大道/心中的梦有些是肥皂泡/执著或许是一个错/放弃并非不是明智的选择/脱下暮秋的残叶/萌发来年的新芽/放弃也是开始/丢下一个幻想/拾起一个希望。

(南昌 杨西林)

瀑布颂

既然选择悬崖/回头，已无退路/既然选择牺牲/生命，已不再沉默/在生与死之间/在进与退之间/勇气，引吭生命的赞歌/激情，点燃神圣的选择/瞬间的绚丽/一生的壮美 /都因了你―――/粉身碎骨的英雄本色。

(福建 戴开祥)

在乎自己

走自己的路/就算一辈子孤单/也让独自一个人的世界/过得像星星那样灿烂/别因成功骄傲/别因跌倒消沉/想笑就笑吧/想哭就哭吧/学会在乎自己/别在乎别人说什么。(北京 刘付云)

抱着你的名字入眠

暮春的花正在自燃/我的思路莫名地延伸到/你前世的花园/你看到没有/我在你心地上种的花，留的言/时间难道还会定格在/来世的秋天/思念是把你的芳名/播在我心田/夜夜抱着你的名字/甜苦地入眠。(湖南新化 扶向阳)

爱一个人

在她年轻的时候/爱她的美丽与纯真/还有她笑时/那秋水满月的温柔/爱一个人/在她年老的时候/爱她的白发与深沉/还有她额上/那岁月沧桑的犁沟/爱一个人/风吹雨打能与她携手同行/爱一个人/天涯海角总与她心心相印……

(安徽舒城 陈世慧)

假如

假如 我是火焰/我会悄悄点亮/遮住心灵的/每一寸黑暗/假如 我是童话/我会为凋谢的梦想/再画上一双/飞翔的翅膀。

(南京 曹孚兵)

如果

如果往事已成照片/我愿 许多年后/透过成熟的双眼/描绘出当年校园的浪漫。

(郑州 王利军)

电话忧伤

有了它/我便把漫漫思念/变成静静的期待/然而如魔术师般的声音/总是一次次掀起我心绪的高潮/又一次次快速把我拽进深深的黑洞/只剩下一部忧郁的电话/一颗清凉的心。

(湖北广水 钱开丽)

你的 我的

天空是你的/花伞是我的/音乐是你的/雨点是我的/嗔怪是你的/无奈是我的/背影是你的/忧伤是我的/笔迹是你的/碎片是我的。(四川万源 张泉)

爱的沉思

当爱情消逝时/说“何必当初”是最愚蠢的/正像我们不应该抱怨岁月和青春的流逝/春花秋月/阴晴圆缺/正是人生之常态/爱在当珍惜/情去且珍藏/爱情从未留下空白与遗憾。

有句名言说得好/转瞬即逝的玫瑰和千古屹立的雪山具有同样美/只要真正深爱过/就有一种砭人骨髓的感觉/这样的爱/哪怕是短暂的/但足以让人燃烧一辈子。(江苏大丰市 柳守忠)

此祝

进步!

滴扶

200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