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鲁的伴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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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为伟大的亨利·维奥克斯腾普斯（比利时小提琴家——译者注）演出，应该不至于太糟吧，但小提琴家李奥坡· 奥尔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因为伴奏者——维奥克斯腾普斯妻子的粗鲁简直出乎他的想象。

这事儿大约发生在1859年，当时奥尔还是个学生。奥尔和他父亲去拜访小提琴家维奥克斯腾普斯，他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但他的妻子——也是他的伴奏者却冷若冰霜。在闲谈了一阵奥尔的学业后，维奥克斯腾普斯让奥尔拿出小提琴演奏，奥尔那把小提琴质地并不太好。维奥克斯腾普斯夫人坐在钢琴旁，很不耐烦的样子。奥尔很紧张，颤抖着开始拉维奥克斯腾普斯的作品《幻想随想曲》。

多年后，当奥尔说起这段往事，他无法回忆起当时他到底拉得好不好，但他还记得，尽管他的技艺还不完美，却对每个音符都全神贯注。维奥克斯腾普斯微笑着鼓励他。

在演奏中，维奥克斯腾普斯夫人突然从钢琴旁跳起来，在房内东找西找。她弯下身去，朝家具下、钢琴下张望，好像她丢了什么东西。

奥尔大吃一惊，他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就像在快乐的巅峰突然被地坑里的剧烈爆炸炸翻了。甚至当维奥克斯腾普斯看见他的夫人在房间里折腾个没完时，也大为惊讶。最后，他问她到底在干什么。

“一定有一两只猫藏在屋里哪儿了，”她说，“每个音符都是喵啊喵啊的。”

当奥尔意识到她是在对他的演奏含沙射影时，他昏厥了。父亲及时扶住了他他才没昏倒在地上。还是维奥克斯腾普斯出面，将这场灾难转变成一个笑话。他拍着奥尔的脸颊，告诉他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奥坡·奥尔后来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小提琴家之一，但他永远无法忘怀14岁时所遭受的挫折。 S

李波，男，汉族，祖籍山西左权，上世纪60年代末生于四川广元。曾京漂八年从事写作与翻译。2007年移居美国，和太太Kimberley居住在威斯康星州麦迪逊。

主要作品：合著《酷美语》（两册含光盘?外研社），译著《音乐启蒙书》（四卷?中央编译）、《音乐的希望》（三卷?北大出版社）、长篇小说《我在北京有张床》（即出）、《美国》（知识出版社）、《回头无岸》（中国电影），文化评论《中国食文化批判》（华龄出版社）、《口腔里的中国人》（东方出版中心）、《吃垮中国》（光明日报），杂文集《狗眼看世界》（中国友谊），社会评论《老板是靠不住的》（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