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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我想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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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仔细地评估了一下形势,觉得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大学毕业后,他在处里苦熬了八年,只混了个没丁点儿实权的副科,出去吃顿饭,把发票给王科长的时候要点头哈腰,还要看他心情的好坏。柳雨一直愤愤不平。他有心想离开这个地方,却一时没有合适的单位。现在,他认为不用离开了,但他要用离开做文章。他写好调动申请,瞅准机会,进了处长办公室。

处长抬眼看看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他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把调动申请递了过去。

处长接过,扫一眼,“哦”一声,放在桌上,笑道,嫌庙小啊?

柳雨局促地扭捏了半天,才说,处长,反正我想离开了,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处长点点头。

柳雨起身去把房门掩上,回来坐在离处长最近的那个沙发上,说,处长,您知道我为什么不叫您张处吗?因为……他往前探探身,压低声音说,因为这是王科长先这么叫的,接着处里都叫上了。他那是骂您呢,处长,他外甥就叫张处。

处长脸上的肌肉动了一下。处长上任才一年,当时和他竞争的是王科长。

柳雨继续说,一年前,我去西区办事,坐在车里等人,听见王科长大声喊一个小孩儿“张处”,那个小孩儿跑过来叫他舅舅。后来,您当了处长后,他带头喊您张处,我就知道他是借机骂您,您凭空矮了一辈儿。那时我就想对您说,但恐怕您误会我――您知道我和王科长不大对劲儿,所以,直到今天才说。

处长一边笑一边点头,说,好,好。他站起身给柳雨倒了一杯水。

柳雨谢过,等处长坐好,又说,我想着要离开了,心里没了顾忌,说话就直接了。处长我再说一件事儿,您知道您岳父去世的真正原因吗?

处长听了,往前倾倾身子。

柳雨说,您岳父是糖尿病突发引起其他疾病才去世的。我听您说过您岳父一直吃着药,也没吃含糖分的食物,怎么就突然病了呢?我还听说您岳父病前吃了几条在鱼塘里钓的鱼,就打听到这个鱼塘,买了几条回去,让我在医院的同学做了化验,鱼的含糖量居然惊人。我赶紧去问鱼塘主人,才知道他喂鱼的饲料,全是从食品厂买的剩余的月饼。王科长他一直在那个鱼塘钓鱼,他是知道的,可他还是拉您岳父去那儿钓鱼。唉,悲剧发生了,也没见他出面说一句,枉费了您对他的器重。

处长显得很吃惊,说,竟有这事儿?

柳雨暗暗叹口气,感觉自己已经不露痕迹地达到了目的。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次提起自己的调动,处长肯定会拒绝,说不定会对自己要求调动大为光火。再接下来,正在候选中的副处长位置会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把调动申请往处长面前推推,说,处长,您看……

处长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如果你觉得调走能有更好的发展,我支持你出去闯闯。说着,提笔签了字。

目瞪口呆的柳雨哪里知道处长的想法。处长在想,心机如此深,怎么敢用?

摘自《微型经典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