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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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搬进新房不到半年，浅绿色的一米墙上就被划得乱七八糟。这些“杰作”的制造者，就是我刚满2岁半的女儿瑞儿。

瑞儿平时就喜欢看图画，总缠着大人们讲解。每当我伏案学习，她总是瞪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挤在我身边，有时还拿起笔，在我写了一半的稿纸或书上划上几笔，弄得人哭笑不得。除此之外，她最大的兴趣就是拿着圆珠笔，画些抽象得令人费解的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画画作战平台”从纸上搬到了墙壁上。一米高左右的墙上出现了“蚯蚓”、“蝌蚪”、圆圈、几何图形、波浪曲线等“作品”。瑞儿最初的这些“壁画”免不了受到我们一番训斥，可她依然我行我素，只要我们一转身，她便“笔耕不辍”，墙上又出现新的涂鸦。

有一次，门框的侧壁上，一幅类似少女的图画吸引了我。细细辨识，图案曲线分明，逼真动人，周围布满了许多变形的、夸张的三角形和半圆形图案，似是蝴蝶又像小鸟。我急忙把瑞儿叫到跟前，问她是谁画的，她怯怯地说：“我……我画的。”“是你画的？”我有点将信将疑，问她画的什么。她说：“是妈妈嘛，这你都不知道呀，爸爸真笨！”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杰作，为我讲解道：“你看，妈妈这只手在捉蝴蝶，蝴蝶可喜欢漂亮的妈妈啦，围着妈妈飞呀飞呀，瞧，多快乐呀！”啊，真是我家的小天使，不不，是小画家！我惊奇的程度，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瑞儿见我没责怪，高兴得直拍小手，忙不迭地牵我参观她的另一幅大作。那是头无角无尾的四不像图案，经女儿解释方知是一头牛。仔细品味，别有一番韵味和情趣。我问瑞儿，这牛怎么没尾巴呢？她将小手向臀部一摸，眨忽着大眼睛说：“我就没有尾巴啊，为什么牛要有？”

我一把将瑞儿抱在怀里，坐到沙发上。妻子给她拿来了削好的苹果，给我泡了一杯茶。瑞儿挪到她妈妈怀里，一边啃苹果，一边听我说人类的起源。

“猿猴知道吧？”瑞儿在动物园见过猿猴，家里也有许多动物图片和动物分布图，她点点头。“猿猴是灵长类动物，大脑比其它动物发达、聪明，人就是从猿猴变化而来的。”瑞儿瞪着大眼睛，张着嘴巴忘记了吃苹果，急着问：“人是猴子变的？爸爸骗人！”“听爸爸慢慢解释吧。那时候，地球上没有房子，没有衣裳被子，没有粮食，更谈不上有电话、电视。猿猴饿了就采摘野果子吃，慢慢地学会用石头或棍棒打飞禽走兽，后来又学会了用火烧着吃，这就是劳动的收获。为了生存，人们就要劳动，因为人勤劳，热爱劳动，有了尾巴就会妨碍活动，所以，经过很长很长的时间，尾巴就慢慢消失了。来，摸摸你屁股后面的小窝，那里原来就是长尾巴的地方。”说罢我作势伸手去摸，惹得瑞儿咯咯笑起来。

瑞儿不同意地说：“电视上的牛也爱劳动，尾巴也可以去掉吗？”我解释说，牛尾巴的作用可大啦，如果有蚊子、苍蝇（牛虻）来咬牛，它就会摇动尾巴驱赶，没有尾巴咋办？当然，牛尾巴还有走路、奔跑时保持平衡等功能呢，以后随着你年龄增长，会逐渐掌握更多知识。“那我们给牛长个尾巴吧！”瑞儿说着，找来笔在牛屁股上画了一条“蚯蚓”。

自从这次惊人的发现后，我们对瑞儿“刮目相看”了，开始为小画家创造条件和创作环境。给她买了笔、纸和描画本子，还给她添置了成套的幼儿绘画资料。由她随兴而来，意尽而去，稍加指点，不进行“行政干预”，让她在自己的天地里，充分描绘展示她那幼稚纯真的梦；自由驰骋她那晶莹稚嫩的思想。

现在，“壁画”开始减少了，而画稿一天天多起来，我作为瑞儿的书画收藏家，全都收集存放在安全的地方。我想，当小画家变成大画家时，就把它们作为珍贵的礼物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