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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福尔的时间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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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愿意花上5万~7万瑞士法郎去买一只乍看上去和西铁城或者精工没什么两样的简单3指针腕表呢?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还出现了一表难求的局面。这就是来自独立制表大师菲利普・杜福尔(Philippe Dufour)的作品。

现代的钟表品牌还未成形之前,欧洲钟表业主要是靠一群独立制表师来推动。在钟表王国瑞士,200多年前,农舍就是其钟表业最初的源头。瑞士最早的制表大师都是de Joux山谷里的农夫,他们有两个共同的特点:第一,手很灵巧;第二,很无聊。漫长的冬季,大雪封山,无事可做,就做一些精密的钟表打发时间。他们最擅长的是做复杂的机芯,不仅小巧,而且精准,做好以后就卖给当时一些大的品牌。这个山谷里生产的音乐盒也负有盛名。

随着工业化的到来,制表这门最讲求天才、热情和经验的工艺,也难以避免地向专业、分工、资本化低头。幸好,1985年,斯文德・安德森(Svend Andersen)等人创立了“独立制表师协会”,让拥有天才和技艺,却无法自甘埋没于制表厂生产线里的制表师们,有了彼此提携交流成长的环境,更提供了共同发展,展现自己天分的合适舞台。

在世界上不多的独立制表大师中,菲利普・杜福尔是绝不可忽略的人物,甚至被誉为当代钟表作品的祭坛圣杯。他有绝妙的手艺,制造出来的腕表款款令世人惊讶。虽然在精密度、性能及全球化销售通路上远不及生产线上的品牌手表,但是其纯手工且限量独立制作的价值,在工业时代里,却更加凸显价值,从而令独立制表大师的作品受到不少收藏家的热衷。

菲利普・杜福尔出生于瑞士钟表制造摇篮和中心的de Joux山谷,15岁时来到位于Sentier的工艺学校学习制表,并在1967年成为制表大师,他随即受聘于积家,并在这段期间内向制表大师加布里・罗开提里(Gabriel Locatelli)习得了广博而深奥的制表技术。菲利普说:“他教给我很多东西,解除了我初离校园时在结合理论与实践上的迷茫。”

后来他远赴加勒比海工作,在1974年才回到瑞士,又先后任职于多家著名的制表厂。但菲利普一直觉得表厂里的制式化工作不适合他的心性和理想,终于在1978年回到老家,独立开设工作室,接的活主要是修复古董表,客户大都是拍卖行或博物馆。

工作室非常不起眼,就在一家乳品店的对面,破旧的门面,难以联想到这就是制表大师菲利普的工作室。工作室大约只有18米X27米,里面堆满了老式机器以及一台电脑和一个保险箱。还有一把鸟枪挂在门后。他有两名助手,一男一女,都很年轻,且在钟表业已富盛名。现在,几乎所有的年轻制表师都想跟他共事,因为那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整个工坊里基本都是木制材料,柜子、地板、桌子、墙壁,除了那只收有12只未完成的Simplicity和那款原版的Grand Sonnerie怀表的米色金属保险柜。

菲利普和他的两名助手,仍采用传统的制表工艺,生火加热金属,以及用软木弓来驱动机器上的手摇纺锤,毫无疑问,这些方法都很缓慢,以至这三人的手指尖都非常的粗糙,但他们制造出的作品却达到了相当精致的程度。甚至在最好的激光引导设备上都不曾见过。尽管一些最先进的电脑数控程序(CNC)和机器能够模拟菲利普的某些流程,但却不能复制出完整的一只表来。因为那样的成本太高了,菲利普制表的奥秘就在于此。

瑞士的人们可能也已不记得第一块真正意义的机械表诞生于何时,但从山谷漫长冬季的煎熬到享誉世界,瑞士的钟表容纳了太多的记忆与曲折。即使到今天,我们仍能在一些独立的制表人那里,听到很多关于时间的故事。

1992年,菲利普制作的第一只Grand Sonnerie怀表(未经包装,但走时准确),至今仍悬着数百万瑞士法郎的价牌待价而沽。菲利普第一次将他制作的这只怀表递给某家非常知名的钟表公司主管的时候,他的怀表被无情地扔了回来。菲利普不得不用双手去接,以免怀表掉落在地上,这只怀表,现在的市值超过了5辆法拉利跑车!“没人会要它!”――这是当时粗暴的回答。菲利普在遭到拒绝后,回去继续工作,因为他愤怒了。

在之后的三年,菲利普将Grand Sonnerie做成了腕表,他总共做了5只,(也可能秘密地多做了一只),其中的每一只都售出了超过100万瑞士法郎的天价!至此,他成为了传奇。与此同时,他随机制作了一款名叫Duality(意即二元)的手表,它不仅在工艺上达到了完美,而且在实验科学方面也获得了超越。Duality内含两根平衡弹簧,用以抵消反作用力,并取得了超越传统弹簧手表的精确性,时至今日,Duality已相当稀有,它的价值远超过了金钱本身。它甚至让手表被安排到《夺宝奇兵》寻找失落宝藏的情节中去了。

1998年,菲利普的愤怒与才识再次形成了动力,他制作了世界上最简洁的,仅有一只旋钮的手表,它没有陀飞轮,没有万年历,甚至没有日期,一切回到手表最初的模样,只有一个功能报时的全新表款Simplicity。杜福尔这样解释自己这个180度转变:“有一段时间我制造的都是充满各种奇思妙想的手表,但后来我发现,简单才是真。如果你要复杂,那就失去了精密。这和开车很相似,法拉利够牛了吧,但它没法在原野上奔驰,因为它做得不够细。”

当回望钟表生涯,菲利普为一直遵循自己的方式感到欣慰。也许不是最简单的方式,但每个选择都听从了发自内心的声音。他在这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创造不息,最终赢得无法想象的成功。钟表对他来说,不是时间机器,而是生活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