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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归案,他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偷的这些钱究竟有多少
一个原本年轻而朴实的“村里娃”,进城务工多年一事无成,与别人巨大的贫富差距让他内心无法平静。最终,为了实现自己买货车做老板的梦想,他不惜对热情帮助他的亲人下手,精心策划,从保险柜中窃得现金数十万元,但这笔巨款与他仅相处了不到60个小时。直到归案,他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偷的这些钱究竟有多少。
他携带巨款夜不能寐,最终取走500元将余款扔到姐姐家外逃……然而,这并不能逃脱他曾经盗窃的事实。近日,他因涉嫌盗窃60余万元巨款被河南省郑州市管城区检察院批准逮捕。
难以承受的生活之重
他叫汪小猛(化名),出生于河南省新野县,今年刚刚27岁,如果生在城市,他应该走出大学校门不久,才踏进社会,正是忙着干工作、交朋友、谈恋爱的大好时光。而生在农村的他,却已是4个孩子的父亲。
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汪小猛早早担负了农村传统观念中传递香火的重任。他在20岁就如愿以偿生了儿子,当上了爸爸,3年后按照农村习惯,他又有了女儿。按说儿女双全应当知足了,可为了满足老人人丁兴旺的愿望,他又要了第三胎,谁知这次是个双胞胎,全是男孩。这对别人来说是做梦都想的好事,但对生活在农村的汪小猛却意味着要盖3所房子,娶3个儿媳妇,这对一个农村青年来说是个不小的压力。
所以,汪小猛不得不离家在外打工,连他的父亲也离开农村老家,到城市打工挣钱,为孙子们的未来早作打算。
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汪小猛,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虽没有生在富贵之家,却也一直被爹妈宠着,被唯一的姐姐护着,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随着孩子们的相继出生,过早承担起家庭重任的他,却并不能适应从一个孩子快速成熟,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打工这些年来,汪小猛也到过数不清的地方,从事过数种不同的工作,却依然只有微薄的薪酬。对于汪小猛来说,存钱是种奢望,更别说为3个儿子盖房子娶媳妇打基础了。
辛苦的劳作,拮据的生活,汪小猛不干活的时候唯一的消遣就是呆在打工的小屋中看看妻子儿女的照片。这个时候,“游戏” 走入了他的生活。
在网吧,汪小猛度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在这里,他找到了一个“庇护所”,使自己可以暂时忘却生活的窘迫。
2009年,汪小猛投奔在郑州做货运生意的堂哥汪远。见到汪小猛,汪远很高兴。一来可以照顾一下自己这个年轻的兄弟,二来觉得他毕竟是自家人,比用外人要可靠,值得信任,于是干脆把汪小猛的父亲、自己叔父也一同叫来负责看管货物。
但这并没有彻底改变汪小猛的生活状态,在家乡同为一家族的堂兄弟俩现在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这令他始终觉得低人一等,情绪低落。
汪小猛开始整夜沉溺于网络,睡眠严重不足,也使得他在工作中连连出错。2010年7月,汪小猛与父亲一起干了一年多的物流保管,由于账目混乱、钱货不符,作为老板的汪远对这个小兄弟已经充满了失望和不信任,只好将他开除。
无奈之下的汪小猛回到南阳老家,闭门想了一条新的出路,开始学起驾驶,希望有了这门手艺,能找个好工作。
保险柜的诱惑
2010年8月,汪小猛的驾驶技术学得差不多了。一同来学车的人,有人在盘算着买车,并常常在他面前描述长途运输的丰厚利润,这让汪小猛的心不觉也痒痒起来:“以前打工都是给别人干,累死累活也只能拿个工资,如果能自己买辆大货车跑运输,那可是当起老板来了,那钱还不是随着车轮一转就飞进自己的腰包了。说不定几年之后自己就可以像堂兄汪远一样成立托运部,以后见到兄长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高兴到一半,汪小猛突然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空中楼阁,没有买大货车的钱,自己的发财梦怎么能实现呢?
就在这时,他的父亲从堂哥设在郑州的托运部回来收秋了,堂哥那个装着一沓沓现金的保险柜一下子闪现在汪小猛的脑海中。他和父亲曾为这个保险柜守了一年的夜,他不在那里了,现在父亲也回来了……他满脑子突然被一个疯狂的想法占领了。
9月25日下午5时,已经想好了各个作案步骤的汪小猛从南阳坐大巴车来到郑州。下车后,汪小猛先不慌不忙地吃了晚饭,然后步行到堂哥的托运部远远地进行查看,一看人还不少,就到附近的网吧上起网来。
晚上10时30分许,汪小猛再次来到堂哥的托运部,先敲了敲门,在确信里面没人后,就用以前打工时未退还给汪远的钥匙打开了货运部的卷闸门。
进门后,他毫不犹豫地直奔西南角放现金的保险柜。这个存放着大量现金的铁皮柜上面只有一个挂锁,他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驾轻就熟地在旁边的柜子顶上摸出一把螺丝刀,只一下就撬掉了锁鼻。打开保险柜的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个塑料小筐,每个筐中都是现金。这么多钱怎么拿?他想到以前自己住的二楼有塑料袋,就爬上去抓了两个下来。
大把大把的人民币,汪小猛足足装了10分钟,钱装好后,他从容不迫地关上柜门,把撬掉的锁鼻重新安上,把螺丝刀放回原处,用一件事先带来的外罩盖在装钱的塑料袋上,轻轻拉下卷闸门,快步离开了货运部。
鬼迷心窍连出糊涂策
汪小猛提着重重的一袋钱,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他先到了自己熟悉的一个小澡堂,将钱存在衣柜中,就洗了澡,睡觉了。一直到次日凌晨5时许,汪小猛拿着钱打出租车到高速路口处坐上了回老家的第一班大巴车。
上午8时许,平时吝惜电话费很少给他打电话的父亲给还在客车上的汪小猛打了好几次电话,不断问他在什么地方。父亲紧张而反常的表现触动了汪小猛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中午12时,汪小猛终于回到了老家的集镇,因为之前和父亲约好要在这里见面。汪小猛害怕手里拿的钱被父亲发现,就到集上找到了一个远房嫂子,将袋子先寄放到她家中。袋子里装的什么,他没敢向那个嫂子说。
放好袋子后,他又到街上买了些菜,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到约好的地方和父亲见了面。父亲见到他后,告诉他堂哥打电话说托运部被盗了。看小猛一脸惊讶的样子,如释重负的父亲没再多问,直接坐车回郑州了。
汪小猛从嫂子家取回那一袋钱,“感觉自己抱的不是钱,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什么大货车、老板梦统统忘到了九霄云外。”
快到家门时,他忽然意识到,袋子目标太大了,即使母亲和妻子不问,自家孩子肯定要翻一翻的。看左右无人,汪小猛顺手就将装钱的袋子塞进邻居的麦秸垛中,并用麦秸盖住袋子,然后定定神回家了。
回到家中,汪小猛踌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汪小猛出门办点小事,回家时远远看到家门口有几个陌生人,他一想坏了,肯定是警察来抓人的。下意识地,他扭头就走,避开了家里和那几个人的视线。汪小猛来到野地里躲了起来。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野地里,想着“该结束了”,他终于起身向村中走去,此时已是9月28日的凌晨4时。
趁着天黑,汪小猛悄悄潜回村中,从麦秸垛中取出了钱袋,开始往姐姐家走去。走到姐姐家,已经是上午9时。姐姐和姐夫都到地里干活去了,他打开袋子,从中抽出500块钱,其余的钱还装在袋子里,隔墙扔进姐姐家中。
随后,他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姐,汪远哥那儿的钱是我拿的,我不好意思也实在没办法送回去,我扔到你们家后院了,你给他送回去吧。”不等姐姐问话,他就挂断电话,关机踏上了前往广东的大巴。
那是他第一次打工去的地方,离家最远。
亲情感化投案自首
接到弟弟这个没头没脑的电话,汪小猛的姐姐汪小茹一下子蒙了。之前,她已从娘家得到些风声,父亲不安地猜测时,她还不断安慰爹娘:小猛从小听话,胆小,不会干出这胆大包天的事。哪知这个一向乖巧的弟弟还真是人蔫胆大,她丢下地里的活,赶紧往家赶。
到家后院一看,还真有一个袋子,打开一看,“天哪,都是钱”!她也不敢查,赶紧藏到了里屋的床头,并压上一床棉被套。然后避开丈夫的注意,给娘家的妈妈打了电话,说汪远的钱有下落了,让她赶快来家里一趟。
汪小猛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赶快往女儿家赶。这两天,又是警察登门,又是汪远到她家中找,一直让这个农村妇女心惊肉跳。现在听女儿说钱有消息了,心中又悲又喜,悲的是儿子犯下大错,喜的是可以给汪远一个交代了。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瞅着满袋子的钱,刚才准备马上提着钱还给汪远的勇气没有了。又赶紧给汪爸爸打了电话。接到电话,汪小猛的爸爸二话不说连夜赶回老家,见到那些钱,老人松了一口气。
9月29日一早,汪小猛的爸爸和姐姐将连点都没有点过的一袋子钱装进了旅行包,父女俩坐车直奔开封和汪远约好的地点,将钱还给了侄子。但过了几天,汪远打来电话,说钱不够,善良的老人赶紧东挪西凑了4万元钱给侄子寄了过去。
此时,汪小猛一直在外地打工。
10月19日,他给家中的父亲打了个电话,父亲劝他:“猛子,回来自首吧!向政府认罪,争取宽大处理,你这样又能跑到哪里去?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次日,心灰意冷的汪小猛乘车回乡,10月21日来到了开封姑母家中,被等候多时的民警抓捕归案。
从9月25日深夜到9月29日的中午,这笔巨额货款从郑州盗出辗转到南阳,又从南阳到开封,终于又回到了主人的手中。粗略一算,汪小猛占有这笔巨款的时间不超过60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