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民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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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吉林省梅河口市一小偷因偷窃被村民追打。他竟向警方呼救：“我是小偷，来抓我吧!”

同样是在不久前，一网友声泪俱下地控诉了妻子与一网名“铜须”的人，结果义愤填膺的众网友从网上追杀到现实世界，誓把那个倒霉的第三者置于死地而后快。

随地吐痰，横穿马路，甚至纵容宠物随地大小便，种种引起公愤的陋习，如不闻不问，显然是对遵纪守法者的不公平。但是对这种行为的重罚则超出了法律的限度，具有很大的随意性，像这样为了公众而设立的法律与放任相比，哪一个更不公平?

无疑，偷窃、婚外恋乃至那些令人厌恶的恶行，都是不道德，甚至是违法犯罪的，但比不道德更可怕的是在道德旗帜下的集体暴力。

数年前美国轰动一时的“辛普森杀妻案”以及近年的“杰克逊娈童案”均以让人大跌眼镜的“无罪”收场，这除了因为他们花高薪聘请的律师巧舌如簧外，我想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司法的公正不能由民众的好恶来决定，于是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美国司法为了显示它的独立与公正，也不得不做出与民众意愿相反的判决。

和道德想比，法律有时更加仁慈，和完全凭感觉的道德相比，法律至少还有条文可依，而道德则多凭人的感觉。

在《红字》中，赫斯特对爱情的追求刺激了卫道士的神经，“大逆不道”的她即使在法律上无罪，也险些被处死，还要带上屈辱的红字，使她在白眼、冷嘲热讽、歧视及侮辱中煎熬。人们对宗教的狂热，对教条的迷信，超过了对法律的敬畏以及对人的尊重，导致了她的悲剧。

在《南都周刊》中，邵建副教授有一句话：“在现代社会，法，就其本质而言，不是惩罚而是保护，保护什么?保护各种权利。”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道德，道德使人向善，而不是使人偏执，没有保护作用的法律与没有同情心的道德是专横、不公而且野蛮的。暴君与暴民唯一的不同是前者是一个人的暴力而后者是许多人的暴力。

暴民的道德不是道德，是道德幌子下的非道德。

(538003广东省深圳市翠园中学青青翠园文学社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