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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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教师已经十几年了，走过了最初的忙乱、不适应，也渡过了最初想逃离教师职业的犹豫，本来，在职业领域里我应该有一种天高云淡的从容和平和了，可是，来自职业中的困惑却越来越多，而且，在不断拷问我的心灵，影响我的选择，下面的经历就让我无法释怀。

期末评三好，男生A得票最多，应该承认，他确实是这个班中品学兼优的学生。可是，初一的时候区三好是女生B，尽管初二时男生A在各方面都超过了女生B，尽管那个女生B物理还不及格，尽管全班也进行了民主选举，可是班主任还是把区三好的名额给了那个女生B。原因是：如果连续两年被评为区三好，初三时就能顺理成章地被评为市三好，班主任为了造就一个市三好，牺牲了男生A的区三好。对于此事，班里同学意见很大：“老师偏心!”“虚假投票有什么意思?”“这种虚伪的选举，叫我们还相信谁!”

这件事使我对教师这一神圣职业多了几分困惑!班主任只是伤了男生A的心么?自尊之外的自信与信任，追求与向往是不是都会因此而大打折扣呢?

市三好固然比区三好重要，但是在民主的基础上选举，在有争议的前提下保住的那个区三好(将来的市三好)可能只会给这个班保了个虚名，即某班有市三好，而班主任头上将有更高级别的美丽花环，这将给教师的职称评定评优评先等制造了一个重要的砝码，这层意义更大些。而这个班的虚名将随着毕业的四散而嘎然而止。但可怕的是男生A从此在人生的道路上将有很多的损失：首先，他将不再信任他的老师们，尽管以往的教育可能树立起来的教师的形象是崇高的，但是随着他的失望“崇高”将轰然倒塌；其次，区三好的荣誉对一个学生来说还是很重要的。那是对他以往成绩的肯定，是他人生前进的动力，更是他走进另一个新学校的资格认证。可是他应该得到的一切却被人为的剥夺了。我们的教师为什么不正确评价我们的学生呢?即使没有市三好，多一个人次的区三好也是不错的，这对每个学生的评价都是公正的。这会给男生A以激励，给那位女生B以鞭策，使他们都能正确认识到自己的长处与不足，从而做出相应的努力。

也许，我当班主任也会忍受不住在班里塑造一个市三好的诱惑，但是，我内心却希望我的行为、学校的行为，少一些利益上的算计，而多一些对职业信仰的遵守。

我因此也触发了埋藏多年的困惑：一个人的成功，除了个人的努力，社会究竟左右了我们多少?老师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学生，社会又左右了我们老师多少呢?

教师的困惑，其实也是全社会的困惑。人才评价上严重存在的形式主义制约着人才的健康成长，挫伤了老师的工作热情。我们提倡素质教育，对教师的要求也应作相应的转变，不要再用应试教育的那套标准来束缚我们的教师。也就是说，对教师的评价，也应从不切实际框框中走出来，多关注其教学的成绩，以利于教师更好地发挥工作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教师教好书，工人做好工，农民种好田，这就足矣，搞那么多华而不实的条条框框，只能妨碍人才的成长，只能埋没真正的人才，或者使人才步入误区。

(作者单位：北京第十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