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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弦上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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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路上

出行首日,天气很宜人,小雨淅淅沥沥,空气很清新。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我们此次的行程路线比较保守,一路高速外加省道,基本是直行无弯地即可到达目的地。路上,手台里欢声笑语不断,一贯是上车就打盹的我,这次居然都没有半点犯困的迹象,也许真是一次兴奋的旅程吧。

高速路上的景致基本不变,不知不觉中已是落日时分。金色的落日渲染出霞光万丈,前方的山脉也被染成了金色,车子穿行在不同的山峰之间,霞光若隐若现,高架桥隐入群山不见,太阳紧追着我们的车轮。快进入独贵塔拉的时候,路遇大片葵花地,金灿灿的笑脸尚未饱满,一个个昂首对着太阳。

随行摄影师无一按捺得住情绪,各车相互引诱着,车队缓缓靠边停下,数人便已急速冲出车门……在满足了诸位摄影师的需求后,我们再次踏上既定行程,没多久便到达了我们预定的宾馆,全程9个小时。这里已是沙漠边缘,抬头即可探望到不远处的沙丘。明天,我们将开始真正的沙漠暴走之旅。

初入沙地

在真正进入沙漠之前,大家都沉浸在对沙漠的向往之中,没有进入过沙的人往往会忽略最重要的事情:沙漠行车与陆地我们平时路况的不同。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许多人有了较为辛苦的“初体验”。在夜鸣沙景区门口处,我们停车进行进沙区的第一件事,是给轮胎放气,增加接触面积,在沙子上才好行进。尽管尚处沙漠边缘,但沙漠的美已然展现:湛蓝的天、洁白的云、金黄的沙子、绵延起伏的沙丘……这样的景致,已然让我们每个人都很满意了。

在沙漠里开车完全是兜着圈儿地转,完全是没有规划的过山车的开法。越过沙丘的刀锋,完全不知道另一面是平地,还是落差非常大的沙谷。于是车子忽上忽下,兜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时不时地小飞一下,体验一把失重的感觉。完全没有想到在沙漠中坐车是这样的感觉,错愕之中夹杂着兴奋,完全忽略了身体的不适。同时也对驾驶者的技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尚沉浸在车窗外高低起伏绵延不绝的沙丘和蓝天白云的背景中。我们车上的掌舵者常江同学的驾驶技术很好,一路都是头车探路的。探路即是于无路处寻找路,自然是各种各样的情况都能遇到,不过这样也才刺激得很。随着车子晃来晃去,觉得自己也要受不了的时候,便使出独有的法宝,迷糊睡觉。在这样的比过山车还要强烈的刺激中,我居然仍然可以睡着,这也让同车的伙伴们羡慕不已。车子驶过较为平缓的沙丘时,恍惚中,竟有种车子正飞奔在由沙子铺就的金光大道上的错觉。

爬上沙丘,回望走过来的渐渐被掩盖的车辙,竟然觉得非常自豪。这已是深入沙漠腹地,仍然可以不时见到三三两两的灌木和枯草,真不知道这些植物,是如何坚持生存下来的。沿途还路过几片芦苇丛,在背阴的一侧,没有水边的芦苇那样温婉,迎风傲立的枯叶却自有动人之处,忍不住想要拥抱它们。毋庸讳言,沙漠是单调的,似乎处处一样,但,我居然毫不厌倦。

行至到预定的露营地后,摄影再次成为活动的主题。虽然这次天气很是给面子,但细小的沙粒还是让同行中的女生苦不堪言,幻想中的“长发迎风,独立沙丘”完全是种错觉,尽管行前已做好了各种防护准备,但沙粒还是无处不在,嘴巴、鞋子、衣服、头发……唔,沙漠真是太热情了。虽心情尚好,但还是仍不住退回车内,暂避几时。在一大片沙地中,安营扎寨。

沙地徒步

在沙漠里的行走简单却并不枯燥,漫步于黄沙滚滚之间,眼界所及之处的最高沙山便是我想登上的地方,当踏上制高点的那一刻,前面的消耗尽归体内,满血复活。有人为库布其打了一个宣传标语,大略是说:如果爱一个人,陪他去沙漠,因为那里美丽如天堂;如果恨一个人,带他去沙漠,因为那里艰苦如地狱。沙漠的绝美景致暂且不说,在这片沙海中,你定可以看出一个人生命最本真的色彩。

连续行走数时,翻越数座沙丘,小则10-20米,大则30-40米,无间歇、无止境地上、下坡。爬爬山累得多!沙是流动的,向上爬一步,就后退半步。特别是沙丘顶端约半米高的流沙带区域,走一步退一步,慢慢爬只能原地踏步,只有咬紧牙关冲上去,每站上一个沙丘,都累得气喘吁吁。但是付出的艰辛和快乐是成正比的。站在沙的巅峰,极目远眺,四周尽是黄沙漫漫,沙丘波浪起伏,远处蓝天与黄沙以曲线的姿态完美交融,对着这极美的景致,感慨丛生:脚,真实地,一步一步地踏在这座变幻莫测的沙群之上!

库布其沙漠以及远处的阴山给人的感觉更多是苍凉和粗犷。身在沙漠当中让人感觉自己的心都变得更加开阔,同时又感慨自然的神奇和壮丽。库布其沙漠是寂静的,但同时又是充满活力的。站在沙山顶端远眺,视野所等达到的地方除了沙丘还是沙丘,安静时除了脚踩沙子的声音外不会有任何其他杂音;但在沙漠里又是动态的,沙尘随风起舞,树枝随风摇摆,甲虫、甚至还有野兔在沙地上留下的踪迹,飞鸟在天空中鸣叫,真的是静与动的完美结合。

我们几乎是顺着蜿蜒沙丘的脊背向前行进;左边坡度较缓,连绵起伏的沙丘地中间,或大或小的一片,生长的是沙柳;而右边坡度较陡,最低处沙石较硬,感觉像岩石似的。偶尔,也能遇见点缀在沙漠中,或红或黄的小小花朵,它们虽小虽矮,更不起眼,可是在我们的眼里,有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各个兴奋不已,激动万分……

定点探宝

“艰苦”的徒步结束后,领队即宣布了下一项活动——定点探宝。事先有安排人员提前用GPS定位,在几处沙地下埋藏了不属于这里的异物。鉴于大家徒步的辛苦,此项活动为自由选择,感兴趣的队员自行报名参加即可。虽然徒步辛苦,但寻宝的好奇心更是亢奋,忍不住再次拉起同行女伴,一起报名寻觅一处“宝藏”去。

我俩手持移动GPS,朝着预定路线前往。一会行进在沙尖上,一会行进在沙背上,一会行进在沙凹里,细软的沙子,总让我极想脱去鞋子,赤脚感受一下,可每每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总会被沙漠里的骆驼刺震慑回去!好运气总是会照顾我们这些“不安分”的人,在同伴的提醒下,我们一起顺利地刨出浅藏沙地的“易拉罐”,嘿嘿,想必定是考虑到环保问题,若埋藏太深恐怕还得他自己来取一趟吧。去时颇多预计,回来满心欢喜。不多时,几处“宝藏”已纷纷被大家找出,就等晚上的“颁奖”了。

沙漠之夜

沙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们还在嬉闹间,夜色已悄然拂过。FB的晚餐自是不必多言,各种烤食均可满足所有需求,饮料种类是丰富的,连也让女生们很是惊喜的水果也摆上了案头。也许这在日常并算不了什么,但别忘了我们可是在沙漠,所有一切都需要自备携带,除了必备的装备之外,任何的享受都是很奢侈的行为。

入夜还有“灯影幻画”的节目,美感尚佳的几人手持灯筒开心地描绘着……可惜我技术太差,便悄悄隐退一旁去了。沙漠的夜极静,似乎除了我们的各种声响外,在没有其他。晚上仰望天空,闪烁的星光点缀在浩瀚的夜空里,头顶的星际间,有淡淡的云雾,这就是我们的银河系。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星星。从地平线到自己正上方,整个天穹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星星,就如同绽放的礼花。而在这礼花中央,又有一条如薄纱般的光带从天穹的中间穿过,从地平线的一端一直跨到地平线的另一端,那就是银河,由无数星星组成的光之河。让人无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我们因讨论方向而开始辨认天空中的星星,我知道,夜晚行进,只要能找到大熊座里熊尾巴的那颗星,就能辨别出方位来,因为那颗星就是北极星,所指方向为正北方;而黎明时分,若能找到正东方的那颗启明星,也就能知道方向了……

彼时离开

凌晨,东方慢慢地泛起白色,天色也越来越亮,这里的日出很是平静。早上,大家很早便都行动了起来,抢先获得了沙漠晨景的摄影师们也纷纷回到了营地里。大家齐动手,营地很快收拾完毕,我们这般丰富的活动,临别时也不留半点痕迹,还给沙漠最原始的纯净空间。

熟悉了沙漠行车的样子,回程大家便又开始隐隐期盼起车队可以走高沙区了。鉴于有新手驾驶者,这自然是不太可能的。车子在沙丘间不断地转圈,寻找着合适的路线,几次在陡峭的沙丘侧面行走,居然也可以安之若素顺利通过。这会儿,我仍然可以静静地欣赏美景。虽然今天的天气不如昨天那般云淡,但随着车子的起起伏伏欣赏沙峰和蓝天白云的起起伏伏,别有一番风味。要出沙漠之前,车队在沙谷里隐蔽休息了一会。安静地躺在阳光下的沙坡上,细细的沙子打在冲锋衣的帽子上,像轻轻的歌声。阳光很柔和,暖洋洋的,似是挽留。此时的天此时的沙,是如此的纯粹。要出沙漠了,魔鬼之旅即将结束,竟然有隐隐的失落和不舍,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沙漠,看似处处一样,实则处处不同。犹如茫茫众生,看似一样,实则各有各的精彩。出了沙谷,再也没有纯粹的沙丘。灌木丛茂盛起来,便更像是草原了。

来时的亢奋仿佛尚存,而结束已在眼前了。直到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时,感觉似乎还停留在出行的那天。尽管活动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然而收获颇丰:沙漠荒芜之美、银河浩瀚之壮、同行彼此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