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无人比你更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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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什么？就是只要站在你身边，就会感觉这个世界很美好。
01
单小鹿说，她从来没有见过比顾轻决还要澈澄单纯的男生，如果你问他，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他一定会微微眯起眼睛，满脸的温柔地告诉你，当然是单小鹿啊。
尽管，她欺负过他许多次。
90年初，手机，电脑等高科技产品还没有被普及，小孩子们仍旧喜欢在一起玩，跳皮筋，踢毽子，追火车，放风筝，玩的风风火火，但这些人中，从来就没有顾轻决。
他家是整个社区最有钱的，他母亲名声不好，不讨邻里喜欢，偏偏他成绩好，每次考试都得第一，家长每回批评孩子时，总拿出他来说教。
因此，大家都故意排挤他。
与他相反，十二岁的单小鹿，很瘦，但却出奇的厉害，打架时，有种不要命的狠劲，不把人打到苦苦哀求就绝不罢手，不仅如此，她还睚眦必报，如果有谁欺负了她，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为自己报仇，哪怕是比自己年纪大的男生，她也是毫不服软。
久而久之，她的名声就渐渐在外，社区里的一片孩子都以她马首是瞻，通常是放学后，她带领十几个孩子，到处疯玩恶作剧，简直是不亦乐乎。
每到那个时候，顾轻决总是安静地站在人群外，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单小鹿向来瞧不上这种怯生生的乖宝宝，就连经过他身边时，也是昂着头，骄傲的像只大公鸡，
如果不是那场惊天动地的作文事件，单小鹿想，她和顾轻决，一定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小学毕业前，老师布置了一篇命题作文，写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事，在所有人都毫无新意地写了父母，老师的某些感人事件时，只有顾轻决，他别出心裁地写了关于单小鹿某次的打人事件。
2001年冬，第一场初雪时，顾轻决曾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亲眼目睹，单小鹿骑在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生身上，一边教训一边打，直到男生抱头求饶。
那天，单小鹿穿着红色的毛呢外套，雪后的第一抹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照亮了她整张脸庞，就像美丽的小精灵。
这是顾轻决作文的最后总结语，老师当着大家的面念，原本的目的是想要夸一夸顾轻决的文采，但没想到，却引来满堂哄笑。
而单小鹿，在一片哄笑声中，红着脸，恶狠狠地瞪向了顾轻决。
02
那个时候，正是琼瑶和金庸的小说大行其道时，顾轻决的作文给了大家很大的遐想，几乎每个人在看向单小鹿时，都会暧昧不明地笑笑，有玩的好的小伙们，会直接问道，“喂，小鹿，搞不好顾轻决在暗恋你哦。”
谁想被那个乖宝宝似的小男生暗恋啊，单小鹿整张脸都快皱成了抹布，要不是老师刚刚警告过她，不许随便打人，她一定会立刻把顾轻决给就地正法了。
好不容易敖到放学，等天黑透了，单小鹿才偷偷摸摸去顾轻决家，隔着一道墙，她站在他家院子外，捡起地上的石子，朝二楼他房间的窗户上扔。
彼时，顾轻决正在书桌前读书，听见声音后，拉开窗户，看见坐在院子墙头上的单小鹿，四目相对，她朝他勾了勾手指，他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转身就朝楼下冲。
“喂。”单小鹿坐在墙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站在地上的顾轻决，“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顾轻决的表情很无辜，仰头看她，认真地摇头。
这是单小鹿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唇红齿白，但身材瘦小，并且留着可笑的童花头，真像树林里的一颗小蘑菇啊，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为什么？”
他眉心微蹙，疑惑地望着她，一副天然呆的表情，单小鹿忍不住摇摇头，半晌，他才明白过来，垂下了眼眸，低声说，“你打的那人，他妈常欺负我妈。”
关于他的妈妈，社区的流言很多，有钱的独生女人，样貌姣好，但并不自爱，常常与不同的男人来往，大家都相互交代，不要与她来往，免得引狼入室，也因此连累了顾轻决，这些都是单小鹿从邻里的八卦中得知的。
月光静静淌在他脸上，像浸了水一般，晕出模糊又柔软的光影，他低眉顺目地站着，单薄的仿佛是个影子。
单小鹿的心微微一刺，利落地从墙头上跳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这样啊，那我下次见到他，再帮你打他一顿。”
顾轻决惊讶地抬起头，正好撞上她含着笑，波光粼粼的双眸，那一刹那，像春风吹过，无数鲜花在心里盛开。
03
顾轻决以为，在那晚后，他和单小鹿就算是朋友了，因此，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他总是跟在她的身后，像个小尾巴。
在其他小伙们的取笑中，单小鹿凶过他几次，但每次，都以他一脸无辜又安静的表情结束，时间长了，她索性不再管他，任由他跟在身后。
他经常会被同行的小伙伴欺负，放学后，大家一起出去玩，所有人的书包都会挂在他身上，小小个子的他，被五颜六色的书包压着，像蜗牛似的，缓缓走在最后面，被人吆喝着，跑东跑西。
单小鹿看不惯他这么软弱，任人欺负的样子，会在偶尔单独相处时教训他，但下次，他仍然是老样子。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在某天有了变化。
暑假的某天，沉闷的盛夏，被顾轻决妈妈的流言打破，邻里间讲的有声有色，据说是和有妇之夫纠缠，被现场逮住，并且大打出手。
小伙们不睡午觉，在树荫下跳皮筋，顾轻决经过时，不知是谁开了个头，故意取笑道，“喂，你妈还好吗？有没有被打到不能出来见人。”
单小鹿看见，他的身体一怔，手在身下迅速握成了拳，其他人纷纷附和着嘲笑起来，但他仿若没有听见，始终保持着缓慢的步子。
直到有人忽然说了句，“单小鹿，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内心大多是敏感而羞涩的，单小鹿也不例外，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她涨红了脸，脱口而出一句，“怎么可能，谁会喜欢他啊？”
隔着骄阳烈日，她清楚的看见那一瞬间，顾轻决眼底忽然的寂静，然后，他转过身，拖着日光下长长的影子离开。
单小鹿想起了他站在月光下的那个晚上，鼻尖没由来的酸了酸，内心有想要冲过去拉住他的冲动，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做。
关于书本上说的愧疚，她想，自己大概就是那个时刻理解的，但让她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给她任何弥补的机会，第二天，就举家搬离了洞山社区。
04
时光一晃好多年。
已经十六岁的单小鹿，高高瘦瘦，狭长的凤眸，颧骨略高，与人对视时，目光明亮，一脸的无惧，是整个云上高中最美丽胆大的女孩子，她和许多的男生混在一起玩，称兄道弟，风靡全校。
除此之外，还另一个与她并驾齐驱的男生，他叫傅景。
关于他的动人事迹有很多，新生开学典礼上，只有他穿着热裤拖鞋，并打断了校长的发言，神情不羁地说，这么热的天，让大家在这受热，校长，你太残暴了吧？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全场喝彩。
还有一件是，新老师的实习课上，公然与女生接吻，年轻的实习老师脸皮薄，呵斥他不成，倒让他给气走了。
这最出名的两件，单小鹿不仅全程参与，并且大胆宣言就喜欢这种调调，这样张扬的她，被整个学校传的十分不堪，但她似乎并不在意，照样每日玩的风生水起。
遇见顾轻决，是因为高中的第一次考试，排名榜上，他的名字列在第一，单小鹿怔了怔，没想到他竟会与自己同校，转身离开时，在人群外看见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似乎一点儿也没变，依旧是顶着童花头，成绩优异的大男孩
“嗨。”像老朋友般，单小鹿十分自然的与他打招呼。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瞬间变亮的目光，还有微微泛红的脸，他看着她，轻声道，“你好。”
她真是没见过比他还腼腆的男生啊，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蘑菇，又考第一，传说中的学霸啊。”
不远处，有几个男生在喊她的名字，单小鹿清脆了应了声，匆忙离开的她，没有看见股轻决微微蹙起的眉，以及一脸别扭的神色。
早在高中刚开学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她和自己在同一个学校，想了很多次，他遇见她的场景，甚至，还自言自语地练习过如何更自然的与她说话，如此小心翼翼，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喜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雪地里，她把他平日最讨厌的人打走后，笑的像个精灵时，还是月光下，她笑着向他许诺时，顾轻决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与她分别后的这些年，对她日益变深的思念，通通都是他喜欢的证明。
但这些，单小鹿不知道。
05
为此，顾轻决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怎么样才能不被她当做小男生一样对待呢？
所有的变化，都是悄无声息，却又来势凶猛，就像顾轻决，不过短短一个学期的时间，就从呆萌的学霸变成了可以令女生犯起花痴的男神了。
依旧霸占着全校第一的宝座，幼稚童花头被帅气利落的短发取代，像吃了激素一样，身高大增，高二开学典礼时，单小鹿看着站在台上拿着麦克风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目光清凉，优雅自信的男生竟会是从前的小蘑菇。
有了变化之后的顾轻决，忽然间，受到许多异性的爱慕，课间时，在操场上，单小鹿常常能够听见女生在偷偷议论他。
每当在校园里遇见，单小鹿总会借此取笑他，眉眼间，一片明朗，顾轻决的心情却暗淡下去。
整整一个暑假，冒着中暑打篮球，每天吃牛肉吃到快要吐，去拥挤的公交车上唱歌锻炼胆量，他做这一切，只是希望能够有一天，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啊。
高二开学不久后，他被学校派去参加数学竞赛。考试前一天，晚自习后，他一直在校门口等她，直到暮色四合，她才晃晃悠悠出来，看见他时，还吓了一跳，随口叫道，“小蘑菇？”
他皱眉，单小鹿见状哈哈大笑，“怎么还不回家？”
“在等你。”
单小鹿转身挑眉看着她，她真漂亮啊，目光明亮，像冬日阳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他的心“怦怦怦”剧烈地几乎要跳出胸膛。
半响，鼓足勇气，一个字一个字道，“单小鹿，我喜欢你。”
单小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看他站在路灯下，神色认真，豆粒般的光束跃进眼底，照亮他的脸，原来的小蘑菇，如今已是华盖森森。
只是，在她眼中，他仍然是小时候，跟在她身后，被人欺负了也不反抗记恨，性格纯良的小尾巴。
而她，喜欢的却是充满力量的，强大的仿佛随时能与这个世界战斗的男生。
06
例如傅景。
郊外的一个破平房上，四周是荒废的草地，他和她坐在边沿，听着下面轰隆隆的机车声响，数十辆摩托车，并列成一排，车前的灯光将这一片照的如同白昼。
单小鹿解释，“这是飙车。”随即，又伸手指向正前方，“看见了吗？红色的机车，上面坐着的，就是我喜欢的人。”
他转头看着她，神采奕奕的一张脸，仿佛连眼睛里都绽放着烟火，绚烂明艳，顾轻决有些难过，但他也喜欢看见这样发着光，快乐的单小鹿。
“那等你们不在一起时，我再喜欢你。”他神色安静，眼眸低垂，像小时候，每次她训他时一样。
真是傻瓜啊，哪一个人的喜欢不暗藏心机，拼命想要心想事成，只有他是这么简单纯粹，只是想要成全她的快乐。
单小鹿的心突然变的很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陪着喜欢的人打篮球，飙车，去电玩城，顾轻决变成了随到随叫的小跟班，给她送饭，掩护她逃课，为她写作业，后来，同她在一起玩的男生，都知道了他，他们爱捉弄他，深夜喊他来送啤酒，找他借钱，他孤零零站在人群外，目光干净柔软的像朵云。
单小鹿的心突然像被人揪起来，短促尖锐的疼，她张口想要出声制止，但看傅景，他挑眉笑着，似乎心情很好，话到了喉头，滚几圈，又咽了回去。
即将高考，学业紧张，顾轻决没多久，就杵着拐杖回了学校，老师率先找单小鹿谈话，大意是希望她不要影响到他的情绪，不管什么事，都等到高考后再说，单小鹿温顺地答应，转身出了办公室，眼泪猝不及防落下来，心里忽然很难过。
走廊上，围了一圈人，隐约可以听见争吵及哄笑声，有同学看见她，随即转头与其他人窃窃私语，她心里蓦地一沉，忙跑上去，果然看见红着脸，脸色难看的顾轻决。
“回去做你的乖宝宝吧，单小鹿那种货色，凭你也想降的住？”对方言语挑衅。
顾轻决皱眉喝道，“单小鹿是什么人，你没资格说。”
他不理会别人对他轻慢，只想着要维护她，单小鹿心里一阵阵发热，怔松间，对方忽然伸手推了他一把，不屑地说，“难道你这个瘸子有资格？”说完，哄然大笑。
她走过去，伸手就甩了对方一耳光，声音清脆，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单小鹿眯着眼，神色冷冽，“既然知道我是什么货色，就不要惹我。”
然后，扶起摔倒在地上顾轻决，他是理科，与她的教室间，隔了一栋楼，她搀着他，一直到楼下，顾轻决看着她的脸色，好几次欲言又止，倒是她先开了口。
“顾轻决，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怎么样，还想和别人打架吗？”想起他被人推倒在地，她语气不觉严厉几分。
他睁着眼睛看她，眉眼间有几分倔犟，不似他从前一般的柔软温和，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单小鹿，凭什么让不了解你的人，随便评价你。”
她微微有些怔楞，他抿起唇，轻蹙的眉心盛着迎面而来白花花的阳光，刺的单小鹿睁不开眼。
只听他又说，“我不许。”语气坚硬。
从什么时间开始，他渐渐地长成能够给人依靠，并且能够抵挡伤害的男生了呢？
10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发现顾轻决的坚韧的一面。每天早上，他都会在还氤氲着雾气的清晨练习走路，丢下拐杖，一个人扶着双杆，一点点的挪。
她远远地站在教学楼上，心情随着他的脚步，起伏跌宕，好像一颗心都不属于自己了，走累时，他伸手擦擦汗，休息片刻，又接着来，有时过于急躁，差点摔下去，她看的眉心直跳，转身就往下冲。
真是个傻瓜，就算要保护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单小鹿没发觉，自己微微仰起的嘴角。
“喂，欲速则不达。”单小鹿跑过去，双手背在身后，故意板起脸看他。
他的脸微红，清晨柔和的光落在他的睫毛上，金灿灿的一片，他是她见过目光最清澈干净的男生了，像一望无际的天空。
“你还生气吗？”他蹙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大概是说那天，他转身一个人走掉的事儿吧，单小鹿忍不住笑了，伸手替他擦掉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哈，傻瓜。”
那真是她生命里最简单美好的一段时光了吧，不担心未来，不沉溺过去，好像日子一下变轻松起来，早上陪他在操场上锻炼，他是全校成绩最好的学生，课间或休息时，他为她抓丢下的那些功课，他声音动听，竟比老师说的还好。
直到传来父亲酒精中毒的消息，才将她从这样的美好中拽出来。单小鹿记得，她在办公室接过妈妈的电话后，愣了愣，随即脑袋一片空白，然后渐渐生出恐惧，转身就向校外冲。
顾轻决看见她慌乱穿过操场的背影时，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他知道，她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娇娇女，能让她这么慌乱，必然是真出了事。
医院里，妈妈脸色木然地坐在走廊长椅上，他折磨了她多年，感情早已磨碎，可单小鹿的脚却仿佛被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忽然，手被人牵起，她转过身，看见一脸温情关切的顾轻决，那瞬间，眼泪竟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
“别怕。”他轻声低语。
单妈妈看见他们来，朝他们点点头，她的手被他温暖的包裹着，心也跟着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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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灯灭，医生出来说，已经洗了胃，没有什么大碍，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单小鹿感觉一颗心才“怦”一身落回原处，紧绷了太久的身体，突然间放松下来，觉得无比的累，顾轻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小时候，她对他一样。
病房里，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男人，看见妻女，目光里闪过一丝愧疚，单妈妈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身边，然后背对着他，面向窗外。
倒是她忍不住发火，“这是最后一次，要再有下次，你死了也不会再有人管。”
冲出病房前，她似乎听见她妈妈低声说了句，“离婚吧。”
单小鹿怔怔地停下来，很多年前，她就希望她可以鼓足勇气离婚，去寻找自己新的生活，但她始终没有，到此刻，她终于做了决定。
明明也是她希望的啊，可为什么心里仍旧觉得酸涩难过？就如同，她这么恨他，但在得知他病危那一刻，为什么一样会担心，恐惧？
深秋，路旁的梧桐树已经开始凋落，地面上积了层枯萎泛黄的叶子，阳光变得稀薄，连空气里都是萧瑟的气息。
她想起了在离开医院前，顾轻决说的话，他说，“因为他们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算恨，也是因爱生恨，爱在前。”
瞧，他早已不是当年留着童花头的小男孩了，或许，他从来都不是她以为软弱，他只是不愿意，去与世界硬碰硬，最后落的两败俱伤。
“顾轻决，你恨过你妈妈吗？”那些年，关于他母亲的流言蜚语，应该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吧。
“没有，我辛苦抚养我，我爱她。”如一贯的温和。
单小鹿的心，突然间变清明，仿佛在那一刻，豁然开朗，原来，真正的从满力量和强大，并不是桀骜不驯，肆意妄为，而是始终会感恩，坚韧的内心，懂得摒弃这个世界不完美的一面，有永远温暖的胸怀。
只是，为什么喜欢她呢？
顾轻决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年少时，喜欢一个人，总是毫无理由的，情不所起，一往而深。
“顾轻决，我们考同一个大学吧。”她转过头，看着他干净温和的侧脸。
这绝对是他听过最美的情话，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目光明亮，像镶了钻石，流光溢彩，然后，嘴角一点点扬起，莫大的满足和开心，单小鹿看着这样的他，心情竟无端地变好了。
喜欢是什么？就是只要站在你身边，就会感觉这个世界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