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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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裱画店失窃

魏东的画丢了,在裱画店。

那还得了。

这是一家比较知名的裱画店,女老板看着魏东拿来的画眨眼间都没了,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报警。魏东听说后立即赶到裱画店。

公安局来人在裱画店门口拉上长长的警戒线,“上午还看着画在呢,到中午准备去裱时,怎么就没了呢。”女老板吓得有点魔怔。

公安局要魏东登记丢失物品,行内人一看傻眼了,齐白石的斗方一个,徐悲鸿的中条一个……

再看画的内容:斗方的描述为,一枝牵牛花下卧一蛐蛐;中条内容描述是,低矮枯枝上两只大红冠公鸡……

人们开始同情这女老板。这些画没照片。据描述也像是名家风格,但齐白石的多枝牵牛花加一蝴蝶一蛐蛐的瓣见过,徐悲鸿的多只鸡在枝头的画也见过。丢的那几张画倒没见过,大家算是长见识了。

女老板百口莫辩。

同题材的画,在市场上可值上千万,估计把她这个店面卖了都还不上这几张画钱。

画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事情怎么了结的,是个谜。

没多久,裱画店关门了,魏东在古玩城开了间画廊。博傻理论

温暖的阳光铺满了魏东的画廊。刚到店里,魏东就把珍藏的铁观音拿出来放在紫砂壶里,小心翼翼地开启冲泡,仔仔细细地品位,茶香顺着舌根沁人心脾。这是他每天早上的惯例。

魏东看起来博学儒雅,一脸闲适自信,出入拍卖行时,时常有人把他当成艺术家。他的言行举止总是让别人有一种信任感,最要命的是他所从事的行业却是深不见底的潭。

别看魏东貌不惊人,衣着普通,但四十多岁的他,已经在艺术品行当混了十几年。他没有渊源的家学,父母就是一农民;他也不是学院派,压根没有经过系统理论的学习。他从小喜欢字画,喜欢看古董。早些年由于国内的收藏热持续升温,魏东也想人艺术品市场,于是学别人倒腾画,亏了不少钱。在外人看来,他的生意多有不顺,但却也越做越大。魏东能在这一行站稳脚跟,靠的是胆识杀出一条血路。

那天,魏东在店里刚坐了一会,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位顾客,昨天在对门买了件赝品想退不成,今天干脆把东西砸碎在卖家门口……

魏东又踱回到椅子上抿了一口茶,“这人不地道。”魏东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老吴说。“那是,老魏,对门的跟您比,同一件事办得多寒碜。”老吴是魏东多年的朋友,虽然是画家,却也眼热古玩投资,经常来魏东这消磨时间,大上午的又到了。

老吴口中的“同一件事”是指两年前老吴带了一位东莞人来古玩市场逛,恰巧在魏东的店里看上几张画。这人心想看着魏东的做派再加上当地朋友――老吴作保,这东西假不了,付了十万块钱走了。

不料,两年后的一天,东莞人带着画找了回来。

“老板。我在你这吃药了,你看怎么办吧。”在古玩行买了假货,称为“吃药”。这个药,不治病,却致病。

原来东莞人想出手,才找业内行家看了看,发现这几幅画跟名家都没什么关系。

魏东看来者不善,二话没说,很痛快把十万现金交到来人手上,这让本来想大闹一场的东莞人傻了眼。魏东的干脆却成全了那份义气,从此东莞人对魏东佩服得五体投地,并多次光顾魏东的画廊。

虽然跟东莞人的那笔买卖最终没做成,但是,魏东却一直担着老吴的情。几个月前,老吴开画展,省里几位领导及画坛泰斗悉数到场,让其他画家艳羡不已,这当然是魏东一手策划的,给足了老吴面子。至于那几张画,魏东早已把他们找到更大的玩家――某拍卖行。十万?那是不可能的。再出手时,它们将会身价倍增。

魏东一直倍奉的是经济学家凯恩斯的博傻理论。

它是指在资本市场中人们之所以完全不管某个东西的真实价值而愿意花高价购买,是因为他们预期会有一个更大的笨蛋会花更高的价格从他们那儿把它买走。

博傻理论告诉人们的最重要的一个道理是:在这个世界上,傻不可怕,可怕的是做最后一个傻子。

据说英国股票投机狂潮中有这样一个插曲:一个无名氏创建了一家必须有的公司。自始至终无人知道这是一家什么公司,但认购时近千名投资者争先恐后把大门挤倒。没有多少人相信他真正获利丰厚,而是预期有更大的笨蛋会出现,价格会上涨,自己能赚钱。饶有意味的是,牛顿参与了这场投机,并且最终成了最大的笨蛋。他因此感叹:“我能计算出天体运行,但人们的疯狂实在难以估计。”

对魏东而言,投资成功的关键就在于能否准确判断究竟有没有比自己更大的笨蛋出现。

阳光下的交易

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酒店大厅被临时分隔成一个个小空间,上千件等待拍卖的书画古董被按照品类和专场陈列出来,书画部分展场是最大的。四处挂满了名人书画,估价千万元的东西也近在咫尺,好像唾手可得。在这样的氛围下,空气中流动着满是诱惑。

一些买家陆续到场,人流的密度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很难见到摩肩接踵的景象,但也不至于冷清。一些人找个位置开始拿出笔认真对着图录做记录,一排人靠墙坐着甚为壮观,他们虔诚的脸与小学生认真学习的劲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期间还有拍卖公司的一些专家,穿梭在一拨拨熟悉的潜在买家身边,将他们引到可能会要追逐的目标之前。

魏东,没带笔也没带图录来,那些字画早印在他脑子里了。

他最精通的是国画,今天却出人意料地挤进中国现当代油画专场。他跟朋友邹骏站在角落里,几轮竞价之后,他发现了主要是中间那位和后面一位在“掐架”。他很随意地拿起竞拍号牌叫了一次价,拍卖师的目光还没找到他的脸,又被那两个人吸引走了。这让魏东觉得很没面子,他回头跟邹骏小声嘀咕着。

“怎么看到我在举牌还有人在叫价?”

“哈哈,老哥,你以为这是国画专场。这不是你的地盘。台上台下谁认识你啊。”邹骏打趣道。

魏东来了。这句话足以让当地艺术品投资界的玩家们震颤一下。在这个名利场。他不算有操守,但混迹江湖多年,他有眼力有门路,更重要的是他够狠,下手快。

“这不是胡闹吗,在这瞎叫什么价。连你都买油画了,不给我们留口饭吃了。”邹骏拉着魏东就想往外走。

“干嘛走,我不能买两件油画啊。”魏东跟拍卖师较上劲了。

“16万元,这位先生出价16万,有没有人想高过16万?……”拍卖师喊了两遍,举起的小锤子似落未落。

“17万元。”魏东边喊价边往场中央走。场内的人一阵交头接耳,但随即平静,大家都不计划应价。拍卖师略显尴尬地说:“对不起,魏先生,每次最少要加两万。”

“哦,小刘。这场子小,哪有那么多规矩,咱们就一万一万的叫价。”看到拍卖师认出自己,魏东更来了精神。

最后,魏东花了三十万拿走了周碧初和尚扬的画各一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老吴又来了,还有他小舅子怀里抱着幅画跟在后面。

“老魏,我小舅子在股市给套牢了,急着用钱,手里有张画,你给收了吧。画从邹骏手里出来的,我敢打包票是真的。”

魏东没说话,笑呵呵地把卷轴给打开了。

展开卷轴,魏东愣了,这幅画怎么到老吴手里了?还带着个亲戚来。是怕谈价格抹不开面子。魏东不动声色地暗自思忖着。

邹骏手里的画,错不了。这张画魏东两年前就看上了,私下里还跟老吴念叨过几次,无奈邹骏一直不打算出手,关键是当时魏东还跟老吴交了个底:这画至少值十万,而且还会升。

考虑考虑。魏东一句话先把两人打发走了。

老吴一听乐呵呵地走了。卖家没开价,买家没询价。但真正的角力已经开始。

魏东没拒绝,有戏。赶紧仔细了解行情,再谈判。老吴越想越乐呵,

老吴走后,魏东赶紧给邹骏打电话,确认这幅画的来源。在得知两年前老吴以五万元的价钱从邹骏手里拿走了这幅画后,魏东直骂老吴下于狠。

老吴没开价,说明他心里也不确定画的价格,这次主要来趟趟水,看我的反应,接下来必然会到处询价。他会问谁呢。这是魏东接下来几天琢磨的事。

老吴从魏东家出来后,并没直接回家,而是进了老黄的占玩店。

“嗯,这画看样子是对的,不过现在行情不太好,估计也就十万左右吧。”老吴两眼如炬,紧张地昕着老黄的意见。老黄也是老吴多年的老友,眼力好,又是老好人一个。

不成,还得到市场上问问行情。老吴第二天又跟小舅子到拍卖行打听价格。

碰到询价的人,拍卖行知道此人十有八九是要出货,价格当然只会往低了说:最高十万。

第三天商务,老吴和小舅子到魏东店里时,魏东刚刚泡上一壶茶。

“老魏,考虑好了吗?帮帮忙呗。”老吴倒是志在必得的口气。

“好,我跟你说过那幅画的价钱,既然你小舅子这么急,我也就帮个钱场,十五万。”魏东显得颇为仗义。 老吴一听,差点感激涕零:高出预期这么多,老魏仗义。半推芈就地把画卖给了魏东,魏东当场把钱交了,并约好老吴第二天把画送来。

第二天,老吴带着画到魏东店里时,邹骏已经到了。魏东轻轻地把卷轴扣开,像是在仔细研究什么,老吴也把头凑过来看,魏东不经意间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邹骏,邹骏点了点头。魏东彻底放心了。

送走老吴后,魏东的电话晌了。

“魏老弟,画淘到了吗?这次赚了不少吧。这幅画怎么着也值个三十万,往后还看涨。你得请我吃顿饭吧。”

“那是。多亏老哥嘴下留情。饭得请,你的拍卖行我也会常去。”魏东说的滴水不漏。

魏东把自家珍藏的铁观音拿出来包好,朝隔壁老黄的古玩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