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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陌生之地 雷克萨斯GX400极寒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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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5000公里,冰雪覆盖的旅途中,我发觉自己像一位陌生的行者闯入陌生之地

在北京最冷的那几天,我驾车向北而去。出得八达岭,驶过张家口,进入内蒙的太卜寺旗地界,我方才明白,北京的最低温度也不过是塞外的最高温度罢了。积雪越来越厚,空气越来越彻骨,我谋划已久的“极寒之旅”真正开始了。阿尔山、呼伦贝尔、根河、齐齐哈尔、查干湖等都是我计划中的目的地。出发前,我在地图中一次一次地将这些陌生之地连成一线,神游其中。我出门旅行,从不带旅游指南,一册地图足以。如果你的旅行受“指南”控制,就少了很多乐趣和自己的发现。这次,当我一踏上旅途,就发觉自己像一位陌生的行者闯入了陌生之地。

放眼望去,视野内全是冰雪覆盖下的草原高山,单调又陌生。

内蒙古大通道:恐怖的白毛风

沿207国道穿过太卜寺旗,我要从这里奔向桑根达来,从而往东转向驶上内蒙古大通道(集宁到阿荣旗的高等级公路)。西北风越刮越紧,强劲的风卷掠着雪粉贴着路面滚过,本地人把这叫做白毛风。冬季雪天行车最不愿遇上的一种天气。白毛风越来越大,通过手里的方向盘能明显感觉到车身被风吹得晃动游移。狂风裹挟着白雪漫过,眼前的能见度越来越低,有时候连10米都不到。路两侧是清理的积雪,窄窄的路面上,既不能停车,又不能快速行驶,经常有对面车辆交错而过。有时候会看到有车辆突然从风雪中扑面冲来,惟恐躲闪不及迎面撞上。这时候不由感叹,在这种状况下,什么车技,什么豪车都是浮云,能做的就是小心再小心,能否避过撞车全靠运气了。前面忽然拥堵起来,车辆都停在路边不动。正疑惑间,过来一位警察。原来前面发生车追尾事故,有人受伤,事故车辆把路面堵死了。一会儿,一辆救护车鸣笛呼啸而过,将伤员运往医院。在警察的疏导下,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驶离事故区。

尽管,依然有时断时续的白毛风,但威力已大大减弱。我一直揪着的心才逐渐平复下来。我第一次遇上传说中的白毛风,就体验了如此令人心生恐惧的狂暴天气。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是多么的无力啊!刚刚离开北京不过400公里,就有此遭遇。天寒地冻,前路如何?我不得而知。

阿尔山:白狼村的黑白影像

白狼村,203省道(乌兰浩特-阿尔山-满洲里)上的小村落,原先是一个林场,不足百户人家,因附近山上最高的白狼峰而得名。白狼峰景区的守门人告诉我,古时候传说这一代的山上有白狼出没,所以那座最高的山头就被叫做“白狼峰”了。不过到底有没有白狼,难以考证。我倒是在白狼村的村头广场上见到了一头白狼,雪雕的,昂头向天长啸状。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203省道沿村东而过。村北头几座木头结构的老房子吸引了我们。厚厚的积雪堆积在房顶山,篱笆墙的影子投射在雪地上,稍远处的山坡,树林呈现黛黑色,一切是那么静谧,那么悠然。我们缓慢地把车开进窄窄的小巷里,刚下得车来,脚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惊动了守院的狗。伴随着几声尖叫,柴门里窜出来两只狗。见我们人多,也没有冲上来,只是远远地站着。我也不以为惧,拿出相机,将色彩模式调整为“单色”(黑白色),拍了起来。平时拍惯了彩色图片,偶尔拍一下黑白片子,感觉别有一种味道。特别是这些白雪、老房子、篱笆墙以黑白色呈现在图片中时,更增添了宁静的感觉。黑白,最简单的两种颜色,也是世间最复杂的颜色。黑白影像,总是让人不由感叹时光的流逝、斗转星移,任谁都挽留不住。

根河:密林踏雪寻鹿

位于大兴安岭腹地的根河,在蒙古语里叫做“葛根高勒”,意思是“清澈透明的河”。我沿着额尔古纳与根河之间的301省道,一路东行,根河在我的右侧,蜿蜒在密林雪原中。这个季节,清澈透明的河早已冰封。我看了一眼显示屏,车载温度计显示“-29℃”,正直日落时分,光线透过密密的枝桠散射在冰面上,偶有一丝光线反射进我的眼睛,弱弱的光影中,有一点点暖意。我在冰冷如铁的夜幕里驶进了根河县城。路边的灯光有些昏暗,几乎没有行人,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来根河,为的是寻访那些最后的鄂温克族驯鹿部落。他们在何处游牧?我能否寻访的到?开车走过一条又一条昏暗的街道,忘记了我先要寻找落脚的酒店。

第二天一早,按地图的指引在根河西边找到了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乡,这里距离县城不过1公里多的路程。在本地的旅游地图中叫“敖鲁古雅使鹿部落景区”,是根河最主要的旅游资源之一。冬季是这里的旅游淡季,游人少至,大门口的售票处也无人值守。驱车慢慢进入景区,看到整个村落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两层木制阁楼,尖耸低垂的楼顶,很有特色的建筑群。

在古文强(鄂温克名字:古德林)的带领下,我前往他的游猎点探访驯鹿。驱车往根河东北方向行进,沿途都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沿着狭窄的林间雪道行驶了40来公里,就到了古文强的冬季游猎点,在此看守驯鹿的是他的一位亲戚。游猎点由一座可以移动的简易房和一座蒙古包组成,看守人住在简易房内,生炉火取暖。蒙古包主要是夏季招待游人所用。看鹿人告诉我们,驯鹿们已经外出觅食,三天没有回鹿圈了。古文强问了大致位置,就带领我们前去寻找。我们循着蹄印找去。中午时分的晴好天气并不十分寒冷,大概有零下20℃。积雪很厚,没到小腿。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行走着,十分费力。一会就被古文强甩下很远,他不得不停下来等我们。来到一处开阔地,到处是散乱的蹄印。古文强停下来,好像侧耳倾听什么。他解释说:“我们养的驯鹿脖子上都有铃铛,当它们用前蹄刨开积雪觅食时,铃铛就会晃动,声音能传很远,我们就靠声音的方向找到驯鹿。”又走了大概2公里,铃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我们都兴奋起来:马上就要看到驯鹿啦!

驯鹿的出现是在意料之中,又是那么突然。几百米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驯鹿,我们马上放慢脚步,古文强也大声吆喝了几声,正在创雪觅食苔藓的驯鹿似乎认出了他们的主人。我们这群陌生人的造访也没有惊吓到它们。我们小心翼翼地靠上前,仔细打量起这些驯鹿。它们的头以及身形有点像牛犊,它们的角在入冬前都被剪掉了,来年春天又会长出新的鹿茸。这些鹿茸或鹿角会给主人带来一些经济收入。

34岁的古文强现在养了28头驯鹿,在敖鲁古雅乡算是小规模的。在年轻人中,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养鹿了。敖鲁古雅乡大约有70户人家,10年前他们从距根河东面200多公里的密林中迁移出来后,有的人在县城开了特产店,有的人开旅店靠招待游客赚钱。以前在山林中生活的鄂温克人,养驯鹿用作运输工具,现在已不需要了。况且,野外养鹿也很辛苦,每年都要迁移游猎点,收入又不多。越来越少的敖鲁古雅人坚持养鹿传统了。

我问古文强:“驯鹿野外散养的状态其实跟野生差不多,当他们在森林里觅食,没有人看管时,遇上天敌怎么办?”古文强说:“以前的狼比较多,这是驯鹿的主要天敌,需要看得紧一些。现在狼几乎绝迹了,剩下的狐狸狍子什么的就不怕了。其实不管是狼还是驯鹿,最大的天敌还是人,你说是不是?”

古文强是两个孩子的爸爸,母亲是汉族,来自山东,妻子也是山东人。他父辈的鄂温克族人与外族通婚的不在少数,他这一代就更多了。我忽然明白,古文强的相貌为什么并不是我印象中的“少数民族”、他的口音为什么带着比较浓厚的山东味道了。

离开敖鲁古雅乡时,我瞥见一处空地的树桩上拴着两头驯鹿,心里不由疑问:当驯鹿成为游客的观摩对象,当敖鲁古雅乡成为纯粹的景区时,来自大兴安岭深处的鄂温克族的驯鹿传统还会保持多久呢?

扎龙:飞不走的丹顶鹤

齐齐哈尔扎龙,丹顶鹤的故乡,向往已久。离别根河,我驱车直奔700多公里外的齐齐哈尔。

在当地朋友的带领下,我们早上9点出发前往扎龙观鹤。朋友告诉我,扎龙自然保护区内每天上午10点半和下午3点各放飞丹顶鹤一次。我心生疑惑,放飞?丹顶鹤需要放飞?是的,现在是冬季,野生丹顶鹤已飞往南方过冬。保护区内的都是驯养的,住在暖房内,每天放飞两次,每次大约半小时。一来为游客观赏,二来让丹顶鹤舒展舒展筋骨。

这天是阴天,感觉很是寒冷。我们来到保护区内的放飞点时,10来只丹顶鹤刚刚从暖房里出来,几位工作人员把水桶内的小鱼撒在雪地上,有的丹顶鹤就抢食起来。有的似乎飞翔欲望更加强烈一些,在雪地里忽闪了几下翅膀,就振翅飞了起来。我突然有点感动,飞翔才是丹顶鹤的生命,暖房并不是它们的家。在几只鹤的带动下,其他的丹顶鹤也纷纷盘旋而上,欢叫着、飞舞着。在阴沉沉的空气里,划过一道道优美的身影。然而,它们飞得并不高,也不远,绕了一圈,落在地上,悠然地从游客身边踱步而过,回到暖房旁,继续吃饲养员丢过来的鱼。

我想,它们可能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这些丹顶鹤已不需要迁徙过冬,它们有暖房;不需要自己繁育后代,有饲养员代劳;不需要自己辛苦觅食,饿了有饲养员的喂养。它们也已经成了吸引游客的表演者。我不知道,当需要它们自己迁徙时,它们是否还能飞得那么高那么远,是否还能找到过冬之地?人在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诚然,人们为保护丹顶鹤做了很多工作。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正是由于我们的过度保护和利用,有些丹顶鹤已经不是那些能翱翔万里的候鸟,它们沦为了人们牟利的工具。这些飞不走的丹顶鹤,已经不属于天空。

车子行驶在空荡荡的公路上,天色阴沉,风里夹杂着雪花。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鄂温克人、驯鹿、丹顶鹤等画面,虽刚刚辞别,却已经有些模糊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