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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兰香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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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沉的月亮失去了如水的光华,悄悄寂寂地悬挂在天边。夜渐渐地明晰,小院白色夹杂着浅浅的绿的兰花在春夜的抚摩中更是娇羞妩媚,看家的狗时而轻吠两声,时而静静注视着家的动静。

“老头子,快起来吧,又五点了,鸡都叫两遍了。”兰地穿着衣服。结婚几十年来,兰每天早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醒老头子去开废品站的门。

老头子还是没有动静,只是气息微弱地说:“今天有点累。我再多睡会儿。”

兰赶紧伸过手去,摸摸老伴儿的前额:“哎呀,有点烫。我去叫三儿给你喊医生。”

“不用,可能是累了,躺一会儿,我就起来。”老伴儿怏怏地说着,断断续续地干咳了两声。

“那可不行,这几十年你感冒时可不是这样子。”兰急急地下地,拿起电话。

……

兰伸伸懒腰,揉揉未花的眼,原来老伴儿在自己的梦里又出现了,他又在惦记着院里的花吧。

兰穿上老伴儿喜欢的那件绣有兰花的深青色上衣,理理并不很乱的头发,在院里精心挑选了几枝含苞待放的兰花,向村西头走去。

村西边横贯南北的小河里,河水“哗哗”地流着,河边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唱着晨之曲,兰走在再熟悉不过的羊肠小路上,兰曲曲弯弯、弯弯曲曲地走到河岸的一丛树林里,沿着熟稔的阡陌沟垄,走到了一座坟前。

兰笑了,淡淡的眉毛一弯,嘴角轻轻上扬:“老头子,你咋等不及呢?昨夜又跑到我的梦里去了?”

“昨天早上,我不是告诉你今天一定给你带几朵院里的兰花来吗?你看漂亮吗?”兰缓缓地弯下腰,把手中带着露水的花轻轻地放在墓前,兰花的香飘游着钻进老头儿仰望的鼻息里。

“老头子,你还记得村子北头有一家姓贾的人家吗?他们家正在闹离婚呢。不知为什么,如今的人呀,咋不知道珍惜呢?

“昨天我又利用咱俩废品收购站赚的钱,捐给村里养老院的老人、小学校的孩子们了,昨天忘了跟你商量了,你不会怪俺记性不好吧?

“我知道,你不会怪俺,因为你常说,行善积德是人之本分。

“我知道你没有人陪,所以每天早上来和你说说话,聊聊天,每天来喊醒你,让你看到太阳,让你闻到我们种的花香。……”

兰坐在老伴儿坟边,自言自语地说到太阳从东方爬出来。“我得回去了,老头子,咱的废品站得开门了,明天我再来,啊――”兰拖长了音,似在安慰老伴儿。

兰和院里的兰花依稀在阳光里闪烁,老头儿或许眼神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