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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惑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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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迷恋聂政这套房子的露台。云南大理石铺成的地板,陕西红色岩石砌成的墙面,镂空的白色栏杆旁边,摆放着两张白色沙滩椅,整个房子四面环山,因为树枝遮盖而显阴郁。而独独这一处,一整天都有阳光从斑斑驳驳的树影中投射进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充分享受到阳光的沐浴。我喜欢阳光,大半的时间,我穿着白色纱裙,慵懒地躺在阳光里。

我那么爱阳光,以致把自己晒成黝黑却毫不在意。聂政却无比地厌恶,“白乐,你再晒我就把你送到非洲去!”他把我拉进客厅里,一边恨恨地骂,一边用宽大的手掌将防晒油抹在我的后背上。修长的手指在肌肤上跳舞,丝丝痒痒、酥酥麻麻。光影交错中,他的眼神专注而挚烈,我感到自己抑制不住地心潮澎湃,起身要走,长发不小心拂过他的面颊,聂政一把按住我的香肩,在耳边轻轻柔柔:“你会要我死!白乐!死我也心甘!”

“可我不心甘!”就在聂政试图解开我内衣的最后一颗挂扣时,我陡然间猛地推了他一把,嘴里连珠带炮:“我说了你没有资格,我是处女,而你呢?你有老婆,我没有享受别人老公的习惯!”他停了手,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默默地从我身上爬下来,呆呆地去浴室。

自从他见我第一面起,我就是他眼中的白狐,古灵精怪,娇柔多姿,欲得而不能得。其实他只要坚持一点,霸道一点,我可能早已委身于他。而他不是,他宁愿做个正人君子,也不愿,让他在我心里的美好印象受到一丝损害。何况他那么爱我、宠我,断然不会强我所难。我抓住他的软肋,不肯放松。我就是这么个小妖女,即使爱他爱到天崩地裂,仍旧保守着点点滴滴的清醒,我要把自己的留到结婚的那一天。虽然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那么地想念聂政的身体。

我不止一次问:“聂政,离婚吧,我们在一起。”他轻笑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在聂政的宠大工贸公司做了一名小小的技术员。公司做玩具油漆,主要销给国内一些著名的玩具厂家。公司是他的岳父开的,聂政只是挂了一个徒有虚名的总经理头衔。这两年,聂政的爱人,杨裴雅,去江苏开发新公司,他也因此有偷腥的机会。聂政坦言说,在认识我之前,他已不下和十个女子上过床。

这其间,聂政带我见了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公司最大的客户,美佳玩具的大老板陈俊佳。陈俊佳50岁左右的样子,很和蔼可亲。进门就打趣:“聂政,你小子从不带女人出门的,看样子是遇到红颜知己了哦,注意分寸哦,别害了人家姑娘。”佑大的日本料理包间里,陈俊佳和聂政谈笑风声,我躲在角落里将一瓶清酒一饮而尽。倚在聂政肩头,红着脸告别时,陈俊佳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聂政,这女人看起来好面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聂政笑笑,说陈大哥你酒喝多啦,真是眼花!

聂政载我回山庄的红屋。清酒的后劲真大,烧得我整个心肺都快爆炸了,胃里火辣辣的,口干舌燥。我喝了满满的几大杯浓茶,也还是感觉到心里像火烧,掀了被子,脱了睡衣,也还是热。

迷迷糊糊中,聂政疼爱地抱我进了浴室。他脱了我仅剩的一点内衣,把我放在浴缸里,冷水的感觉真好,我沉在水间,心头的热慢慢散去,渐渐清醒。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第一次在这么刺目的光线下,与聂政相对。酒后的身体全身潮红,漫过无比强烈的欲望,我在聂政宽大的怀里,温顺得像只小羔羊。

等他再次把我放回到床上,我第一次环抱他的脖子,主动地吻了他。我拿起他的手机说,来!政,我们合个影!喀嚓喀嚓拍了好几个镜头,每个镜头,我都笑得妩媚。

我渐渐地在公司技术部站稳了脚。一方面,得益于聂政的关怀和照顾,他总是很小心很谨慎地看护我。另一方面,大学四年所学的化工理论知识,再加上我这聪明的头脑一运用,一发挥,油漆的亮度比先前要透亮几倍,红的红得耀眼,绿的鲜艳欲滴。

聂政不止一次摸着我的头:“乐儿,你真是白狐变的,学什么一学就会,以后开了公司,你做主好了。”我呵呵笑着,眼前似乎现出未来美好的光景,因此我更加努力。

陈俊佳又约了聂政去喝酒。

那一晚,他喝得烂醉,回来的时候,他趴在我的怀里,像个婴儿。“乐儿,拿电话来!”他眯着眼睛,把那次我醉酒时拍的照片调出来,很陶醉地看着。“睡觉,乖哦,要不我走了!”他听话地把手机给我,关机。

杨裴雅气势汹汹冲进来,打我两巴掌的时候,我正在专注地调一个样品。一时间,红色的油漆溅到我雪白的工作服上,像极了欲滴的玫瑰。杨裴雅尖叫着,骂我狐狸精,原本优雅的她像只暴怒的狮子,满嘴污秽的脏话。我第一次遭遇这么尴尬的场面,立在那里不知所措。公司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聂政气急败坏地赶了过来,他一边护着我走,一边不停地说对不起:“都是昨晚喝多了,不小心把我们的照片发到她的手机上,对不起,乐儿。”他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引着我抽身而退,全然没顾及到杨裴雅瘫在地上歇斯底里:“你今天要是敢跨出这一步,老娘我就跟你离婚!”

第三天,聂政捧着个绿色的本本回来。男人对新生活的追求往往比女人高许多,他抱着我在露台上不停地转圈,“乐儿,我除了这红屋,就只有你了,我们结婚吧!”他的眼里满是渴望,那种幸福的期待越过眉梢,看得我心疼。

他的指甲划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细细浅浅:“乐儿,你一直逃,结婚那天,看我不吃了你!”我微笑,这个傻瓜,他不知道,我比他更渴望他的,那张暧昧的照片,是我那天在关机时故意点击过去的。

明天去民政局吧!我说,拿到证了,你随便怎么样都可以。我那么在意一纸证明,在意得有些偏执,我总认为,两个名字并排写在一起了,得到法律承认了,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

去民政局的路上,聂政的手机响个不停,是杨裴雅打来的,我在心里暗骂,这个女人,离了婚还要搅局。我抢过电话,刚想发火,便听见杨裴雅哭着说:“陈俊佳死了,你们快点过来吧!”

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聂政早已抢过电话,“你说陈俊佳死了?没搞错吧?”杨裴雅已停止哭泣,向他大吼:“都说是用了我们的油漆,造成大量玩具被退回,你这千刀杀的,你犯事还扯上我?”

聂政拉上我就到了美佳玩具厂。仓库里挤满了人,到处都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玩具。由于还没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还保留着案发现场的原样,陈俊佳躺在地上,一张报纸盖着脸。麻绳在大梁上来回地晃,我跟着聂政走上前去,一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不知是谁开动了电扇,报纸在那刻突然掀起,我看清了陈俊佳的手,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和我母亲一模一样的戒指,那一刻,我整个身子在发抖。

聂政搂着我,别怕别怕,不关我们的事。但从他躲闪不及的眼里,我分明看到了恐惧、慌张和难过。

回来,一个人去了母亲的墓地。浅浅的坟墓上长满了无名的杂草,清冷中更加透出寂寞和荒凉,我虔诚地跪下,将母亲喜欢的百合花洒满了一地,我欣慰地轻声问:“妈,我要结婚了,你高兴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冷笑:“当然高兴啦!”我惊呆了,抬头,一个肥肥的中年妇女,冷冷地盯着我。

如果不是她自我介绍,我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杨裴雅的母亲!陈俊佳的前妻――莫红!她扑过来,一把掐住我脖子:“死丫头,你说,你和你妈怎么都这样害人?”

而当年,母亲惨死的一幕,就这样浮现在眼前。记得那年我才7岁,有一天放学回家,突然一群人围在草坪上看热闹,我也挤进去,却惊呆了,母亲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血流了一地。那一天的阳光真好,灿烂地照在母亲苍白的手指上,她的无名指上,一枚白金戒指闪着刺目的光芒。

这个胖女人说,那一天,我母亲去找陈俊佳,她不过骂了我母亲一顿,没想到我母亲却跳楼了。她恶狠狠地骂:你们娘儿俩都是妖精,你妈拆散我的婚姻,你又来拆散我女儿的婚姻,今天,我非让你不得好过!

我渐渐明白,这个凶恶的女人,正是害母亲自杀的凶手,而她这次,是来为杨裴雅报仇的。那一刻,我心里的怒气,充斥了身上的每个细胞,我紧紧地和她纠缠着、扭扯着,她也仿佛要置我于死地,一边狠狠地骂,一边掐紧我的脖子。情急之时,我想起手提包里的水果包,朝那个恶毒的女人伸了去。我听见一声惨叫,慌也似地逃离了。

警察找上门来时,我正在聂政怀里瑟瑟发抖。我以为莫红死了,没想到警察却对聂政说:“聂先生,有人报案说你们公司的油漆有问题,害了人命,请回去跟我们协助调查!”

当夜,我听见电视里播报:“本市最大的玩具厂商陈俊佳在自己公司仓库上吊自杀,疑因公司27万件玩具产品全数被退回,所有产品含磷严重超标。目前,涉嫌制造不合格油漆厂商聂政已被拘留,等待法院近期开庭审理。”

很美的春天,我拎着蛋糕去高墙内给聂政过生日。见到我,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散发出灿烂的光彩。他的大手轻拂过来,暖暖地握住我的手,“乐儿,你没事就好!”他的眼里是孩子般的纯真和快乐!我开口说:“对不起!那封信?”

他说:“别说了,乐儿,我心甘情愿的。”

给他的那封信上,我说:“政,是我把磷粉一点点混进色粉里,掺进油漆里去的。我错怪了陈俊佳,我以为是他害死了我妈妈。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妈妈安静地躺在草地上,手里紧紧攒着陈俊佳的照片,我那么恨他,想给他点教训……”

时隔五年,很冷的冬天,莫红母女约我喝茶。氤氲雾气中,她伸出苍老的手来,说对不起,我也伸出手去,说对不起。人生真是很奇妙,我妈做了第三者,她间接害死了我妈,我刺了她一刀,她却想要认我做女儿。

走出来时,外面突然阳光晴好,我的眼眶突然涌出一股热流来,聂政站在阳光里微笑着,脸上泛着幸福的光芒。

责编/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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