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配合着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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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礼跟不上趟

郑主任请客主要盯班组。这回，郑主任重点盯的是他新提拔一年的刘小成。这小成还没和他这个车间主任办过事，也不知小成到底是块榆木疙瘩，还是知恩图报、会来事儿的小心腹。

班长进贡是大伙都知道的秘密。甲班张大个儿，一甩就2000，反正不是他家钱，公款私送，轻飘飘的，都是班费里出。这些年，大个儿班长没少捞，买车买房的，还不是主任给罩着？乙班的李老歪，40岁上竟然铁树开花，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高兴地扯着主任就往饭店里窜。满月宴上，郑主任冠冕堂皇的祝贺话，让李老歪和他媳妇儿倍感脸上有光。车间主任是到场的最大的官。为了回报郑主任的赏光，趁着乙班小金库还有万八千块的，他一送就3000……就眼面前的事，小成一桩一桩就能数出不少。

溜须主任，还能有自己的亏吃？小成不是不知道这理，可他班里情况和别的班不同。别的班班费一个重要来源就是罚款。可他手下管着拖家带口的10个大老娘们。吱吱哇哇，奶孩子，送孩子，迟个到，早个退，实在狠不下心来扣她们的奖金啊。也尝试扣过几十块钱。先是骂，后是闹，再就是甩开了大鼻涕。后来闹得小成班长，干脆把扣的钱下个月给退了，求个耳根子清净。再一个班费来源，就是倒腾废品费料。抓个啥空子，多了不用，弄出去几车，班里就富暴了。

小成心痒痒的盘算了一年多，每每一想动手，前怕狼后怕虎，腚底下就如同潜伏了100个卧底。最近在厂挖潜增效大会上，厂长拍着胸脯子发了毒誓：“哪个再往外捣腾厂里的废旧物质，发现一起，处理一起，决不姑息！”小成掂量了许久不敢动手。最后，小成没辙，自掏腰包500块给主任上礼，不少啦。

主任给支招儿

5张老人头，主任气得当时就想撸了刘小成。细一琢磨不对劲，找车间的保管和点库侧面一了解。敢情这一年多，刘小成班是手比脸还干净呢，啥鬼道道都没有。想想，小成大学生，人也算老实厚道，主任就想帮他一把。周日，郑主任值班，他告诉刘小成：“咱车间的车，今天一整天不出车，专给你用。门卫和咱们车间也有往来，不会阻挡咱的车，你今天要有啥事，就抓点紧，办吧。”

班组几个不怕事大的女工，平时没少受班长的照顾，这回也都聚拢过来，高声变低声的规劝：“班长，行动吧！墙角的那一大堆货早就码好了。拉到废品收购站，那是咱厂的点儿，一卸，就齐了。”架不住主任和手下一块使劲，刘小成一咬牙，“干！”

颇有花木兰气魄的几位壮妇，麻溜儿的装好车。司机一踩油门就要往东门冲。恰在此时，出事了。大厂长携几位副厂长视察车间，郑主任正小跑着从楼上往下接呢。他那富有特点的哑哑的嗓子还开着玩笑：“欢迎，欢迎，你们几位大菩萨今天咋到我这小庙里来啦！”

这节骨眼，走也不是，停也不好。厂长们好像也发现了鼓囊囊的后车厢，小成吓得手脚冰凉，双腿哆哆嗦嗦都打不了弯啦。司机是车间主任的跟班儿，关键时刻还是他稳得住，“小成，愣着等馅饼呢，走啊。”小成张张嘴，司机知道他没胆，就点拨他：“咱主任和厂长铁着呢，啥事都能摆平！”

送走了货，小成越想越恐惧。没有一刻钟，主任下楼，特意跑到小成他们班，扫视了现场。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大伙儿听：“厂长走了，去别的车间转转。”小成还是心里打鼓，所有厂领导都看见了，倒是发现没发现呢？鼓囊囊，太刺眼了。

看小成的 [尽] [从]样，主任实在没法，手指头点打着刘小成的眉头，“你呀你，唉！”小成班长诚惶诚恐的来了一句：“主任，这胆儿都是这么练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