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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金融风波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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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5日,座落在曼哈顿第七大道的雷曼兄弟公司宣布,这家在华尔街驰骋了158年的金融老字号将申请破产保护,消息一传出,犹如晴空霹雳,引发当天亚洲、欧洲金融市场动荡。人们在惶恐中不能不提出疑问,为什么美国次贷会转型为AAA等级的债券?为什么卷入次贷危机泥沼的几乎都是全球顶尖级的金融机构?为什么次贷总量发放不过八千多亿美元,迄今各国央行已注入了六个多亿流动性仍然不见转机?

“天下之物,莫不有理”。那么让我们看看这个原因到底在哪里?

次贷:击鼓传花

我们可以想像,如果危机仅限于对低收人群体发放的购房贷款,危机的总规模就是次贷总额。从这个角度看次贷风潮,危机已经结束,而且早在危机爆发前就结束了。因为,当银行和证券公司联手把次贷“打包”做成次级抵押债券的时候,风险就离开了商业银行,进人证券市场。这时,银行和贷款人之间的交易结束了,下一个环节是券商和投资机构之间的交易,交易对象不是次贷,而是次级抵押债。由贷转债,个体转为整体,个别交易的风险开始直接影响到打包后的债券。这时,一旦次债的一部分贷款成为坏账,影响到债券的收益现金流,违约率提高,次级债的评级就可能从最高等级的AAA一下子降级到BB或BBB,也就是垃圾债。

次级债的源头是房产和利率,在房价一路攀高的时期,贷款发生问题也能立刻化解,只需要把房子高价卖掉,风险立刻解除。再说利率。在利率一路下跌之时,贷款人和债券持有人一般也都不会出问题,因为也都可以通过卖房子升值而使风险化为乌有。问题是在房价下跌,利率上升,或者二者同时发生之时,打包的贷款中有一小部分出问题,整个资产包都要降级,债券的价格就会大幅下跌,这时常常是越跌越没有人敢买。这个风险,随着次级债的销售,特别是被机构和各国外汇民储备收存,被部分转移给了机构和国外,完成了投资机构和外国政府帮助美国穷人购房还贷的游戏。到此为止,华尔街可以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回顾过去,美国房价一路高歌,利率逐年下调,次级债市场红红火火。购销两旺,基金、政府、大学、医院、养老金、年金、保险公司等,都争先恐后地加入了买方阵营,参与者弹冠相庆,在安享稳定的高收益之时忘记了风险。于是,一个新的游戏开始了。华尔街又回到了次贷市场,创造出新的交易,这就是CDO,被称为住房抵押债(MBS)的高科技。

CDO是把同类债券再次打包,分类处理,有的是按赔偿的先后顺序分类,有的是按资产结构拆分,结果出现了一个新的创意:分拆后的AAA级抵押债,本金和本金组合,利息和利息组合,于是5%和8%的抵押债摇身一变成为两个纯利息收益的券种,成为有“暴利”的差异化收益。可想而知,5%到8%的差异是3%,但5和8的差异就是60%了,华尔街把原来准备卖给别人的抵押债收回重组,二次打包,买卖双方变成了投资银行与避险基金。避险基金被称为富人的基金,善于使用多种金融工具追求高利益。CDO变身为避险基金的定制产品,预期收益可达10--60%。能够把固定收益产品玩出这样高的暴利空间,的确是华尔街的绝技。但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不是穷人和外国金融机构,而是富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和参与者都是华尔街的顶级金融家,交易的主场地是美国。于是,次级债本身包含的风险回到了金融市场的中心,回到了富人的圈子里,更大的风险开始酝酿……

如果这场游戏所涉及的风险总量没有放大,无论“魔方”怎样组合拼装,最大的风险也不会超过次贷发放的总量。总而言之,全场归零则游戏结束,绝不会玩出大于零的风险。避险基金的操盘手拿到华尔街设计的CDO之后,更大的惊喜出现了,一手牌是8,一手牌是5,都是AAA级的债券,明星基金经理们在暴利之上又看到了惊天的暴利;设定纯利息券有5和8之差,如果都能被接受为可质押证券,基金卖出10亿面值8的券,买人10亿面额5的券,3个亿的收益在对冲交易中锁定了,这是一种非常个性化的“第三次打包”。以可质押证券为基础证券锁定的对冲收益,在华尔街可以被接受为信用交易,并可以放大若干倍使用信用额度,而提供授信锁定对冲交易的机构正是华尔街最具权威性的金融主体:证券存管结算银行,其中最著名的有花旗银行,美林证券和贝尔斯登当存管结算银行和对冲基金成为交易主体之时,这场金融游戏的竞技场从穷人回到了富人,从直接投资机构回到了间接融资机构,从市场回到了中心市场。游戏的规模放大了,信用额度交易在规则上最高可放大33倍,即锁定利润的对冲交易最低可以只追加3%的保证金。在CDO及其对冲交易的市场上,以信用额度为杠杆的对冲交易,把银行、券商和基金之间的暴利分享演绎成为神秘莫测且透而不明的多重套利。

危机:风生水起

美国这场次贷危机,比我们想像的更复杂,更深远。

次贷危机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次贷危机了,而是由次贷危机为代表而引发的一场美国全面的信用危机。大家知道,美国贷款除了按揭贷款,还有信用卡,就是消费者的贷款,除此之外还有企业的信用贷款。现在分析其他的指标,除了这个次级贷款以外,其他优级贷款和它的第二级贷款也出现了违约。而且它出现在房价跌得最凶的四个州:佛罗里达、内华达州、加州和拉斯维加斯。

从各方面的数据来看,这四个州房价远没有跌到底。经过一些机构预测,房价还存在13%到15%的跌幅,个别地区甚至可能有大幅度的下跌,而房价的下跌,是在未来能左右整个按揭贷款质量的关键因素。

同时还有一个所谓的利率重置(主要指银行房屋的贷款利率,在你买房的时候向银行按揭的利率一般是固定的,但有些特殊的合同中有规定,当触及了一定的条款后,这个利率会做出调整),你有钱吗?没有钱没有关系。你有工作吗?没有工作没有关系。你有收入吗?没有收入也没有关系。你想借钱,OK了,你签了字这个房子就归你了,第一年不用还本付息,第二年开始还钱,每一年的利率都不一样。越到后面越高。整个社会不是疯了吗。没有钱没有工作怎么敢借款?因为房价在暴涨,你借50万块钱,每年还一点,他们预计房价可能涨到100万去了,但是如果房价逆转,会发生什么结果?就是崩溃了,这就是现在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判断未来房价还有下跌的可能,利率重置现在已经不是主要的因素。

因为美国联邦政府宣布了,未来五年要冻结借款利率,不允许再提高利率了,但是房价本身还是一个问题。次贷到底损失有多大?8000亿美元,10000亿美元,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是13000个亿,到底这部分贷款有多少损失呢?现在基本上搞清楚了。但它的损失并不是关键的问题,甚至次级贷款产品的损失也已经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由此而引发的违约率上升了,优级贷款违约率上升了,这可能引起更大的麻烦。

为了救助美国受困次贷危机的机构和个人,美国国会、联邦政府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和方案。有的说拿3000亿美金,前不久美国退税退了1500亿美金,当你的收入低于某一个水平的话,那你可以退钱,拿过来几千块钱鼓励你去消费。

这就出现了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说你不是银行出问题了吗?投资银行商业银行,我们把钱补给他不就行了吗?借款人不还钱,我把钱给他不是度过难关了吗?但有些国会议员坚决反对这种做法,他们认为,“这是用财政和老百姓的钱去帮那些干坏事的人”。但这又引发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这3000亿不补给那些贷款者,他们肯定无法还清次级贷款,次级贷款还不起,那么优级贷款我也不还了,既然他可以不还,我也不还,凭什么?美国优级贷款的2、3月份违约率上升,并且呈两位数的增长,而且还有在加速。这种问题就大了。

此外,信用卡危机也可能因为次贷而逐渐显现。美国人的信用卡有9000亿美金的欠款,美国华尔街有一张报纸说:“我家有一台ATM机,就是一栋房子。”刚才讲了,50万块钱买的房子,涨到100万以后我可以提取现金去消费,或者我们直接去刷卡消费。因为我有一个房子在这里做抵押,我不怕,但当这个房价跌下来,一缩水,100万回到20万来了,那么这卡就刷不下去了,所以现在信用卡的违约率也在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