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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台市博物馆的珍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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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是火与土的艺术,是工匠们心与手的舞蹈。中国瓷器的烧造历史源远流长,其深邃的文化内涵和辉煌的艺术成就,是中华民族灿烂文明的缩影。本文撷取烟台市博物馆馆减宋、元、明、清的五件珍瓷,作一简单介绍。

宋景德镇窑影青釉划花花口渣斗

渣斗,又称“爹斗”、“唾壶”,用于盛放唾吐物。瓷质渣斗最早见于东汉,三国、两晋时期大为流行。至宋代,在元人笔记中载:“宋季大族设席,几案间必用筋瓶、渣斗”。可见渣斗是古代上流社会宴饮时用于盛放肉骨、鱼刺等食物渣滓的器皿,是承具的一种。

宋景德镇窑影青釉划花花口渣斗,高14.9厘米,口径15.2厘米,底径7.7厘米。细白胎,通体施影青釉。花口外撇,共八瓣,宽沿,高颈,瓜楞鼓腹,圈足外撇,底足涩圈,有脐釉。颈部饰朵花,颈肩连接处饰双弦纹,腹部暗划双钩花卉纹,以三道弦纹间隔。

宋代许多窑厂都生产渣斗,除景德镇窑外,越窑、耀州窑和南宋官窑中都可见这种器型。影青釉始创于北宋前期,是宋代景德镇窑的主要产品,另外安徽、福建、湖北等地都有生产影青釉瓷器的窑场。《饮流斋说瓷》中对影青的定义是:“素瓷甚薄,雕花纹而映出青色者谓之‘影青’。”其特点是胎体细薄,釉色晶莹润澈,精细透亮,器身多以暗花装饰,在灯光下内外皆可映见,故称之为“影青”,又有人将之称为“印青”或“隐青”,前人也称其为“假玉器”,足可见影青釉品莹如玉、轻薄精致的特点。

此件渣斗的器型较为特殊,为八瓣花口,端庄典雅,又不失灵动活泼。胎体轻薄细腻,透光性好。在灯光的照射下,暗刻的花纹边上显出一点淡青色暗影,而积釉处则可见较为明显的湖绿色,深深浅浅,影影绰绰,与珍珠般的气泡相互映衬,别有一番韵致。

元钧窑天青釉玫瑰紫斑碗

钧窑为金元时期的北方民间瓷窑,釉色肥润柔和,变化万千,深受宫廷和民间的喜爱。元钧窑天青釉玫瑰紫斑碗,高9厘米,口径21.7厘米,底径6.9厘米。直口微敛,斜腹内收,圈足,底部有旋胚痕,鸡心状乳突,足墙斜削。胎骨厚重,胎色浅黄。釉色以天青色为主,釉色明快润泽,有冰裂纹及鬃眼。碗外壁施釉不到底,釉浓厚而有垂流现象。内壁有一太一小两块玫瑰紫斑,灵动而凝重,在蓝色的底釉映衬下,显得更加绚丽斑斓,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宛如初秋天边的晚霞,在玫瑰红、深紫和天蓝之间旖旎变幻的绮丽颜色。

钧窑釉色以氧化铜为呈色剂,在还原气氛中烧成铜红釉。其色斑是在青蓝色的釉上人为涂抹上一层铜红釉的结果,贴近此碗仔细观察,便可见工匠随意潇洒的笔触。古人曾有诗赞曰:“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烟光凌空星满天,夕阳紫翠忽成岚。”这件元钧碗的色釉为天青色,呈玻璃光,幽雅悦目。其开片如初春破冰的湖面,晶莹剔透,与鬃眼和气泡相呼应,引人遐思。

近底部厚如堆脂,肥润可爱,却又静中有动,仿佛凝固的时间里流淌着工艺的旋律。《饮流斋说瓷》云:“钧釉厚且润,若蜡泪之成堆。”其垂流积釉处如万河人海,奔腾跌宕,又如银河长练,悬崖融冰,丝毫不显凝滞呆板,相反却自成一番天然烂漫的意趣。这种现象源于上釉时采用了“蘸釉”的方式。蘸釉,又称“浸釉”,是最基本的施釉技法之一,多用于对厚胎坯体及杯、碗等小圆器制品的上釉。《饮流斋说瓷》云:“‘蘸釉’,以皿入缸,荡匀其汁。蘸釉者,其釉厚,故钧、哥诸器往往有若堆脂,所蘸不止一次也。”因为蘸釉不止一次,碗近底部的垂流就这样形成了。

这件钧窑碗原系烟台历史名人张颜山收藏。张颜山(1862~1941),字忠桂,祖籍烟台牟平养马岛。因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独家德国狮马牌颜料在中国的专卖权,从而一跃成为牟平首富。张颜山是一名“义商”,他热心公益,曾资助建立牟平恤养院,还为烟台张裕葡萄酒公司投资,帮助其扩充酒厂,在烟台当地享有较高声誉。张颜山本人具有一定的鉴赏眼光,家中收藏颇丰,此件钧窑碗便为其生前的心爱之物。

明永乐景德镇窑青花什锦

纹地蒜头口绶带耳扁壶

青花瓷器从元代烧制成熟后,自明永乐开始,又出现了新的高峰。这一时期的青花瓷器,以其胎质细腻洁白、釉层晶莹肥厚、青花发色浓艳、造型种类多样和纹饰精致优美而享誉盛名,被称为我国青花瓷器的“黄金时代”。

明永乐景德镇窑青花什锦纹地蒜头口绶带耳扁壶,高24.3厘米,口径3厘米,底径7.5厘米。蒜头形口,扁圆腹,璧形底足,无款识。蒜头口至肩以绶带形耳相连,腹两侧各饰乳突。腹部中央饰六角形开光,内绘缠枝花卉纹,以此为中心向四周延展,构成以六角形为主,璜形、罄形为辅的锦地开光,六角形开光内绘缠枝莲纹、朵花纹、团花纹、海水江崖纹,璜形开光内绘折枝花卉纹,足部饰朵梅纹。胎体细腻洁白,釉面光润平净,釉色白中闪青,在积釉处可见淡淡的虾青色。此器青花色泽幽倩丽,色浓处可见沉积而成的黝黑斑点,亮丽而深邃,堪称明永乐青花“教科书”式的典范。

永乐青花的烧制与郑和下西洋有密切的联系。郑和下西洋带回的“苏泥勃青”含锰量低,在适当火候下能呈现宝石蓝的色泽,是极为优质的瓷绘原料。又因为其含铁量较高,往往在笔触较深的色浓处出现黝黑的斑点,是永宣时代的青花发色迥别于其他朝代的标志性元素。以后历朝历代虽都有模仿,但都再也无法重现永宣时独属于苏泥勃青的那种色调。

郑和下西洋带回的,还有独具阿拉伯文化风韵的器物造型。据目前的考古发现,中国的扁壶在西周便已存在,经秦、汉、匈奴,至西夏得到了较大发展,出现了金属质,陶质、瓷质等不同材质的品种。这些扁壶虽然因朝代和用途的不同,造型上略有差异,但都属于中国本土诞生的传统器型,与西亚的扁壶器型差异较大。而此壶则与当时西亚其他材质的工艺美术作品如出一辙,仿自阿拉伯地区的铜壶,成型工艺高超,器物圆正,在造型方面深受阿拉伯文化影响。这是因为永宣时期青花瓷器的用途较为特殊,绝大多数是用于对外赐赠或贸易需求的,所以造型与中国传统器型有所不同,多以伊斯兰金属器为原型。

另一方面,此壶纹饰图案和布局,也具有西亚地区的装饰元素。受伊斯兰文化控制的阿拉伯地区,几何、数学发达,他们崇尚数学的逻辑思维之美,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几何装饰体系。与中国传统装饰中讲究节奏感、韵律感,注重留白,抒发性情的较为自由和随意的写实技法不同,在阿拉伯的几何装饰中,充满了严格的“秩序性”,更强调结构、比例和对称,突出严谨与庄重,以此烘托出森严的神圣感的氛围。为了迎合伊斯兰市场,这一时期景德镇所产的青花瓷上所绘的图案,便采用了伊斯兰世界所喜爱的二方连续、四方连续的图形和放射性排列的画法,比例完美,和谐对称,可见缤密复杂的逻辑思维模式。

在这件明永乐青花什锦纹地蒜头口绶带耳扃壶的腹部,可以看到严格呈放射状排列的几何花格装饰图形,但在每一个花格内,又可以看到中国传统装饰技法中的花卉纹、海水纹等图案。其蒜头口绘如意头开光,开光内绘团花,开光外有“T”字形短璎珞纹,上下相对,彼此呼应,取“天地交泰”的吉祥之意。腹部的锦纹地成规则的多边形几何图案布局,自腹心的六角星形开光,向外逐层变化出八边形、六边形璜形,罄形的花格,又可谐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八荒”“六合”“普天同庆”之寓意。纹饰布局精致巧妙,繁而不乱,整件器物造型活泼又不失端庄,是阿拉伯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融合交汇的产物。清雍正孔雀蓝釉暗花葡萄纹萝卜瓶

孔雀蓝釉(或称“法蓝”),又称孔雀绿釉(或称“法翠”、“翡翠”、“吉翠”),其呈色剂为铜,属低温绿釉的一种。它介于蓝绿之间,仿若孔雀的羽毛般葱翠夺目,因而得名。孔雀蓝釉是一种极特殊的釉色,原属西亚地区的传统釉色,后随唐宋时期与西亚的交流而传人中国,因此在中国陶瓷史上出现较晚,亦并不常见,可谓一枝独秀。

清雍正孔雀蓝釉暗花葡萄纹萝卜瓶,高44.2厘米,口径10.7厘米,底径11.4厘米。撇口,束颈,圆肩,斜孤腹较深,圈足。通体施孔雀蓝釉,釉面有细密鱼籽纹开片,在灯光照射下可见闪闪发光、晶莹剔透的星点。口沿暗划卷草纹,器身暗划葡萄纹,枝蔓繁茂,果实累累,整体纹饰布局缜密,繁而不乱。圈足内底刻三行六字篆书款“大清雍正年制”,亦施孔雀蓝釉,足跟无釉。

宋元时期的磁州窑系便已成功烧造出单一的孔雀蓝釉,至明代正德年间,出现了孔雀蓝釉与青花装饰相结合的“蓝上蓝”,正德也成为孔雀蓝釉烧制历史上的一个高峰。到清代康、雍、乾三朝,因西方人的偏爱,景德镇窑曾大规模烧造孔雀蓝釉作为外销瓷品种,乾隆后逐渐消失。清三代的孔雀蓝釉釉面多见密集的鱼籽纹开片,康熙时色调偏绿,雍正、乾隆时则偏监。此瓶釉色艳丽鲜明,垂流积釉处玻璃光泽感强,采用孔雀蓝单色釉中较为常见的暗刻花纹方式进行装饰。胎体轻盈适中,胎釉结合紧密,器型端庄秀美。为清前期孔雀蓝釉烧造的精品之一,亦是雍正时期较为难得的单色釉珍品。

清光绪霁蓝釉描金皮球花赏瓶

清代末年,尤以光绪朝为代表,瓷器烧造的数量十分庞大,种类极为丰富,质量较咸丰、同治等朝也有所提高。光绪朝的瓷器既注重仿古,又有所创新。本朝红白喜事较多,朝廷曾投入大量人力、财力专注于官窑瓷器的烧造,直接带动了清末制瓷业的发展,为民国瓷的出现打下了良好基础。因此,光绪朝可以看做是清代瓷器史上的一个小高峰,后世将之与同治,宣统朝一起并称为“小三代”。

清光绪霁蓝釉描金皮球花赏瓶,高39厘米,口径9.7厘米,底径12.7厘米,为一对。撇口,细长颈,溜肩,肩部起弦,球形腹,圈足。通体施霁蓝釉,以金彩描绘。口沿绘如意纹,颈部和腹部绘各种皮球花,肩部绘缠枝宝相花纹和寿字纹,近底部绘仰莲纹。圈足内底以黑彩书二行六字楷书款“大清光绪年制”。

赏瓶,初名“玉堂春瓶”,自清雍正朝始烧,为皇帝赏赐臣下的专用瓷器,是清代瓷器生产中的传统器型。赏瓶的釉彩多见粉彩、青花、霁蓝釉和霁蓝釉描金;纹饰以缠枝莲纹为主,亦可见百蝶纹、百蝠纹、云龙纹、龙凤纹和皮球花纹等,其中前者多见于青花赏瓶,后者在粉彩和霁蓝釉描金中较为常见。皮球花,又称小团花。团花最早出现于原始彩陶上,而小团花成熟于隋代,明、清时较为流行,其纹饰较小,组合自由活泼,因其纹样多似绣球,故在清代又有“绣球纹”之称。

根据清光绪年间“九江关光绪二十六年大运传办瓷器报销清册四种”中关于瓷器制作的“原制价”的记载,当时制作价最高的是“天青釉描金皮球花玉堂春瓶”,每件需银十二两三钱。这种造价为光绪朝官窑瓷器之冠的“天青釉描金皮球花玉堂春瓶”,指的就是现在所说的“霁蓝釉描金皮球花赏瓶”。看到这对赏瓶上精心绘制的皮球花纹饰,便可知为何这种赏瓶费银最巨。

此瓶上皮球花内的图案可谓精描细画,绝不雷同,是描金皮球花中的典型代表。皮球花内的纹饰可见龙、风、鹿、团鹤、八卦、鹭莲、鹌鹁、蟋蟀、瑞果、松竹梅等,既有团福寿纹等吉祥纹样,又有花鸟鱼虫等工笔图案,既有严格对称的各种轮花,又有烂漫谐趣的猴子摘桃、葡萄鹦鹉,吉祥寓意不一而足,可谓吉祥图案的大合唱。每个团花构图运毫都是那样的讲究,就如同一帧帧可独立成幅的花鸟画。从中可以看出工匠在描绘时态度的认真严谨与手艺的细致高超。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金彩在保存时较为困难,而像这对赏瓶这样品相完好,金彩毫无脱落的,则更为不易。炫目的金彩与深沉的祭蓝釉上下辉映,釉面匀净亮丽,金彩繁复华美,一派华丽凝重富贵典雅的皇家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