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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总关情?慢嚼细品韵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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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这篇课文是根据现代作家马朝虎先生的《饿水》改编而来的。作者将儿时缺水、盼水、用水、节水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娓娓道来,细腻而生动地描述了“雨中洗澡”“勺水解暑”时独特的感受,突出了水的无比珍贵,意在唤醒人们节约用水的意识。文章在带给我们心灵震撼的同时,更吸引我们眼球的也许还是精妙的语言和精湛的写作技巧。通读全文,每一个字眼,甚至每一个标点,都能很好地体现作者丰富的情感,比喻、拟人等多种修辞手法的运用更是精妙绝伦,为我们提供了一道习得语言的营养大餐。

一、鲜明的反衬,引发心灵的震撼

作者出生在缺水的地区,本应写缺水的苦涩和艰辛,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多的笔墨写水给他们带来的快乐呢?在这里,作者运用的是反衬的手法。课文着重描写的是“雨中洗澡”和“勺水解暑”的场景,读罢令人思绪万千、心潮澎湃。“痛痛快快”“奔跑跳跃”“大呼小叫”“张大嘴巴吃来自天空的水”等词句写出“天浴”时酣畅淋漓的快乐;“从头顶倾注而下的水滑过了我们的脸,像一条小溪流,顺着脖子缓缓地滑过了我们的胸和背,然后又滑过了我们的大腿和膝盖”一句中的“滑”字道出了“勺浴”时沁人心脾的快乐。反复品读,留在我们心底的却是极度缺水带来的令人心酸的苦涩。

回忆越是甜蜜、快乐,现实越是苦涩、艰辛。作者愈是写用雨水“洗澡”的痛快,愈反衬出平时不能“洗澡”的酸楚;愈是写“一勺水”洗一次淋浴的舒服,愈反衬出平时无水淋浴的难受。在这样鲜明的反衬中,我们更加强烈地感受到:“水,成了村子里最珍贵的东西。”

二、精妙的修辞,凸显水源的可贵

比喻、拟人手法的巧妙运用是本文的又一大亮点,使语言更加生动,形象更加鲜明,情感更加丰富,中心更加突出,增强了文章的感染力,令人百读不厌,回味无穷。

“我们四兄弟,像四根将要被晒干的狗尾巴草一样,从小到大,排在了母亲的跟前。”句中,作者用“晒干的狗尾巴草”来比喻“我们四兄弟”,极为生动形象。骄阳似火的夏日,“晒干的狗尾巴草”给人留下的是无精打采、奄奄一息、毫无生机的印象。读着这些字眼,四兄弟当时的模样跃然纸上: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萎靡不振,急切地等待着水的滋润。最不可思议的是作者居然将一绺滑过的水,说成是“像一条小溪流”。从头顶倾注而下的一勺水对于平常人来说是那么微不足道,然而作者却赋予了它无限的生机和活力—“像一条小溪流”在身体上静静地流淌。反复咀嚼、细细品味,你就会对作者精妙的比喻心领神会。

特级教师薛法根读了这段文字后,发表了自己的见解:“这样一个缺水的山区里,在炎炎烈日中,最渴望的恐怕就是有一条小溪流淙淙地流过,可以尽情地投入小溪流的怀抱中,享受那一份独有的清凉与舒适。于是乎,母亲浇下的那一勺清凉而舒适的水,在记忆里就成了那一条日思夜想的小溪流了。”极度干渴的肌肤终于得到了水的滋润,在水的滑动中,作者“听得到每个毛孔张开嘴巴的吸吮声”,此处的拟人句与上文的两个比喻“将要被晒干的狗尾巴草”和“像一条小溪流”一脉相承、遥相呼应。读后,我们眼前清晰地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将要被晒干的狗尾巴草”争先恐后地张开嘴巴贪婪地吮吸着水,渐渐变得神气起来,又摇头晃脑地挺起身子来……看似矛盾的比喻、近乎夸张的拟人,收到的是撞击心灵,引感共鸣的效果。

三、细节的描写,言说美妙的感觉

我们通常有这样的困惑:感觉很美,却无从言说。正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是作者却将四兄弟勺水冲凉的舒畅感受描写得真真切切、细腻可感,这是细节描写带来的效果。

最细腻的是描写母亲用一勺水浇灌四兄弟身体时的感觉:“从头顶倾注而下的水滑过了我们的脸,像一条小溪流,顺着脖子缓缓地滑过了我们的胸和背,然后又滑过了我们的大腿和膝盖……”作者连用三个“滑过”写水驻足在人体的六个部位—脸、脖子、胸、背、大腿和膝盖。极其干渴的身躯经过水的滋润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作者这样细致地描写道:“在水的滑动中,我听得到每个毛孔张开嘴巴的吸吮声,我感觉得到血管里血的流动在加快。”沐浴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呀!我们仿佛看见每个毛孔在拼命地吸、充分地吸、用力地吸、幸福地吸、痛快地吸、争先恐后地吸、贪婪地吸……无与伦比、透彻心扉的舒适感顿时流遍全身。诚如母亲所说的—“真的饿坏了”。“水,它不多不少,在抚摸过全身的每一寸皮肤后,刚好能够湿润脚板,地上几乎没有一滴被浪费掉的水。”身体的每个部位舒服了,每个毛孔舒服了,每条血管舒服了,现在,连每寸皮肤也舒服了。读到这儿,舒服的感觉已然沁人心脾。阅读的,也正是在这感觉的体验、情感的碰撞中,悄然入心。

一字一句总关情,慢慢咀嚼,细细品味,韵味无穷,荡气回肠。每读一遍课文总有一种春风抚摸过脸颊的惬意,不觉间心海荡漾起感情的波涛,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语言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