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里AB”格式结构、功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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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对“A里ab”格式进行了封闭式考察，对该格式的语义特征及句法功能进行了描写，分析了其作状语、补语、定语、谓语、主语时的特点和条件，并肯定了其贬义特征。

关键词：A里AB 结构 功能

中图分类号：H1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6097（2013）09-0074-02

基金项目：2011年度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对外汉语视域下的语言实践与地域文化体验创新模式研究”（11D060）成果；2011黑龙江省高等教育教学改革项目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李国慧（1971―），女，黑龙江哈尔滨人，哈尔滨师范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及汉语国际教育。

一、引言

我们所研究的“A里AB”格式是指某些谓词“AB”重叠为“A+里+AB”的形式，如：里嗦、马里马虎、慌里慌张等。由于该格式无论在结构上还是功能上都表现出独特的一面，又是对外汉语教学中的难点，因此有必要对其进行详细的描写和分析。

二、“A里AB”格式的界定

（一）“A里AB”格式中的“AB”

我们对《现代汉语八百词》附表中的232个形容词进行了封闭考察，其中可进入“A里AB”格式的形容词不多，只有“肮脏、邋遢、墩实、糊涂、老气、娇气、结巴、马虎、毛糙、粘乎、模糊”等。有些人认为，只有形容词才能重叠为该形式。笔者认为，极少数动词，如哆嗦、晃荡等，个别名词，如疙瘩等，也可进入该格式。我们把以上这些词语进行分类，可以得出大致三种类型：

A类：AB为单纯词。如：疙瘩、哆嗦、邋遢。这类词两个音节和在一起才有明确的意思，拆开来单个音节没有意义；B类：AB为联合式合成词。如：古怪、墩实、慌张等。这类词为数不多；C类：AB=A+气。如：老气、怪气、土气、流气、俗气、傻气、假气、妖气、娇气、小气等。“气”的意义已经虚化，它可以派生出一系列词语，所以我们可以把它看作一种类词缀，这一组中的“AB”可以看作是“A+词缀”的附加式合成词。

（二）“A里AB”格式中的“里”

“里”在“A里AB”中读轻声“li”。《现代汉语词典》中“里”的义项共有9个，但都不能恰当地解释“A里AB”中的“里”，显然，“里”作为实词的意义在这里已经虚化，若考证，要追溯到金元时期[1]。这里姑且只把它作为一个构形标记。[2]

三、“A里AB”格式的语义分析

（一）“A里AB”格式的语义类型

A类：对人或事物的性质状态具有强烈的描写、修饰特征，如土里土气、邋里邋遢等；B类：表示动作或行为的状态，如哆里哆嗦、晃里晃荡等；C类：既可表示动作或者行为的状态，又对人或事物具有强烈的描写修饰性，如糊里糊涂、慌里慌张等。

（二）“A里AB”格式的语义特征

1.无论“A里AB”格式为何种语义类型，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语义特征，那就是它们均为抑义格，含有厌恶、轻蔑、不喜欢的意味。我们通过考察看到，“A里AB中”的“AB”除了“墩实”“宝气”以外，均为贬义词。那么，对于“墩实”，我们如何解释呢？首先，我们比较以下两个句子：

A.这孩子真墩实，一定不闹毛病。

B.她男朋友呀，墩里墩实的，配不上她。

A句中的“墩实”具有喜好色彩，表示孩子健康结实。B句中的“墩里墩实”隐含着一种“不灵秀、不挺拔”的意思。同样，“宝气”也是如此，“她长得宝里宝气的”实际隐含着一种“不大方”的意思。由此有些人认为能进入“A里AB”格式的“AB”都是贬义词[3]，笔者认为，这种观点不够准确，但“A里AB”表达的确实是贬义。

2.“A里AB”比起其基词“AB”更具形象性、生动性。试比较下面两组句子：

A.这件衣服俗气；这件衣服俗里俗气的。

B.这儿埋汰，环境不怎么样；这儿埋里埋汰的，环境不怎么样。

上面两组句子中，每组的前一句就是简单的叙述式，叙述个人的观点，而后一句不但叙述观点，而且加入了生动的感彩，使读者的印象更深。

3.“A里AB”自身已经含有“程度深”的意义，它表示的就是“很AB”，所以，它不再受程度副词修饰，不能说“很流里流气”“很马里马虎”。

四、“A里AB”格式的句法功能

（一）“A里AB”格式的句法特征

要讨论A里AB格式的句法功能，我们首先要确定其句法特征。在前面，我们讨论过了“AB”的词性，绝大多数为形容词，极少数为动词、名词。那么“A里AB”属于哪一词类抑或是可被看作哪一类呢？笔者以《对外汉语教学实用语法》中形容词的语法特征为参考标准，对“A里AB”格式进行了考察。形容词的语法特征为：1.可以直接做谓语，不需要用“是”连接；2.一般不能带宾语；3.否定式一般不用“不”；4.大部分可以重叠。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A里AB”格式基本具备形容词的语法特征，而且，从释义的角度看，它多表示人和事物的性质状态，或动作行为的性质状态，我们可以认为它有形容词的特质[4]。所以，它可以作谓语、定语、状语、补语，但很少作主语，一般不作宾语。从使用频率上看，常作谓语，其次作状语和定语。

（二）“A里AB”格式的句法功能

1.“A里AB”格式作状语、补语

在前面笔者分析了“A里AB”格式的语义类型。三类词语充当状语、补语的能力有所不同，A类一般只作补语，不作状语；B类只作状语，不作补语；C类既可作状语，又可作补语，因为C类在语义上同时兼有A、B两类的特征，它既可表示动作的状态，又可以表示因某个动作而产生的行为结果。

“A里AB”格式作状语时，与谓语的语义关系可分为：

①描述动作的情态。如：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②表示动作的方式。如：晃里晃荡地走过来。

“A里AB”格式作补语，多表示动作的程度与结果，而且其后一定要带“得”。如：穿得流里流气的，弄得迷里迷糊的，长得老里老气的。

“A里AB”格式作状语和补语时，对谓语有一定的选择性，那就是，谓语只可由动词充当，不能是形容词。

2.“A里AB”格式作定语

“A里AB”格式在定语的位置上出现的频率不高，一般来说，A、C两类可以作定语，B类不作定语。它作定语时与其所修饰的中心词存在着如下语义关系：

①说明中心词的特点。如：糊里糊涂的人。

②说明中心词的状貌。如：土里土气的打扮。

3.“A里AB格式”作谓语

A类“A里AB”格式作谓语时，多表示对主语的评价。如：他这个人邋里邋遢的。B类常用来说明动作或行为的状态，因此，出现在谓语位置上的情况比较少，其后常有表示动作、行为的动词，它常作状语。C类作谓语时，既可表示对主语的评价，又可表示对主语状貌的描述。如：他总是慌里慌张的。

“A里AB”格式作谓语时，其后不能带补语。

4.“A里AB”格式作主语

“A里AB”格式可以作主语，作主语时，对谓语有着严格的选择性。其谓语动词主要为如下几类：

①判断动词和表系属意义的动词。如：是，属于，相当于等。

②表使让意义的动词。如：让，使等。

③表导致，引起意义的动词。如：引起，造成等。

④表效用意义的动词，常用动词的否定式。如：不利于，不易于等。

参考文献：

[1]石锓.论“A里AB”重叠形式的历史来源[J].中国语文，2005，（1）.

[2]伍艳.现代汉语“A里AB”格式的研究[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11.

[3]许俊芳.汉语中A里AB式形容词摭谈[D].集宁师范学院学报，2008，（3）.

[4]朱景松.形容词重叠式的语法意义[J].语言研究，2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