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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劈云雾,见峥嵘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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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愿,二十年未得偿

雨越下越大了,关中平原陷入了一片迷蒙之中,我的心也随之陷入一种迷茫……

对于华山,耿耿于怀二十多年了。早在1991冬天,因前往山西采访转道路过西安,是为第一次入陕,被秦始皇兵马俑和法门寺地宫宝物等堪称世纪大发现的文物所吸引,未能安排出足够的时间去登华山,当时心想,总会有机会一览这座“大岳”的。1995年9月,以记者身份参加从杭州启程的“丝绸之路万里行”活动,曾路过华阴“打尖”小憩片刻,遥见南天一峰指天,人道是西岳华山。2000年元旦再莅西安,采访大西北新千年的“曙光”后,即乘火车去洛阳采访,虽在华阴经停片刻,以公务在身再次与华山失之交臂。叹惜之余曾暗下决心,此生不到华山誓不休。可是,一晃又是十多年过去了,对于亲历华山竟然毫无机会。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对于华山的念想却是越来越深了。

2012年在一个旅游旺季已过的时候,我出差再次来到西安。公事办完时正是周五晚上,同事们收拾行李准备次日返回了,我则向领导提出,明天是双休日,请允许我在此地再逗留一天吧。领导很开明,也不多问就一口应允了。

夙愿终将得偿了!

然而,此时的关中大地却连降大雨,气温骤降,令人不由得心生一丝寒意来。以险著称的华山忽然被加诸这样的气象条件,无疑会使人从心里视为一种“畏途”。那天晚上,内心纠结于去还是不去,一宿不安,只是企盼明早起来雨过天晴。但次日晨起,一夜未息的雨竟下得哗哗作响,其势愈见其猛。

心里再次纠结于是否真的要成行此次华山之旅?

但历经二十多年一再错过的那种铭心之思,最终使我有了不顾一切上华山的决心,哪怕因为暴雨封山谢客,我至少也要站在一个能够仰望华山之巅的地方。

浓雾遮蔽,难见华山真容

动车抵达华阴时,那雨势丝毫未见收敛。转车赶到登山索道站,见索道运行正常,不禁一阵欣喜,心想:华山,今天我终于来了!

坐缆车上到华山北峰时,云雨密布山峦之间,潇潇然依旧不见雨停。

由北峰白云峰南向而上苍龙岭,有一山道一线直上,是为去西峰、南峰、中峰和东峰的必由之路,素以“险道”闻名遐迩。然而,如今上得山来,却因雨雾弥漫,四周十米开外景物即已漫漶莫辨,或仅可以传声揣测远近高下,是以一路上山,原本突兀孤悬壁立陡绝嶙峋峻峭的历险之象,竟茫茫然未觉其险,惟有路见的擦耳岩、韩退之(韩愈)投书处等地名,还能猜度到华山的“险情”,而往昔游人那种“目不旁睨恐眩坠”的境遇,却是浑然不觉。

因为雾气弥漫,无法遥见前面可以歇脚的“站点”究竟在何方,是以心里茫然少了一份踏实,只感觉这山道漫漫长长,总没个尽头,加上磴道一路而上,让人只感到好苦好累。

这么坚持了一个半小时,方来到金锁关。这关前关后,但见无数游人留下的“连心锁”披红挂彩层层叠叠,但见浓雾笼罩细雨迷蒙,但见山道依然“顽强”上伸直至迷失于漫天雨幕之中。

雷雨无情,只得囫囵西峰

又苦撑了大约个把小时,终于抵达了镇岳宫。原本以为山高云低,雨势必收,但此时的细雨渐成大雨,又竟成豪雨,恰似江南夏日骤至的雷雨,威猛之势逼迫人们不得不四处寻找躲避的场所。此时,也正是疲累饥饿至极的时候,我便在一处廊道下寻得一方桌,向此地小卖部要来一份粥、一个肉夹饼和一碗凉粉,稀里呼噜狼吞虎咽起来。等到面前的午餐一扫而空时,大雨依然起劲作势,镇岳宫小院的南侧山崖上,雨水汇聚在一道石槽缝中,仿佛蓄足了劲方才倾泻而下,在石滹底端受阻后,激起滚滚白浪哗然大响。

镇岳宫已在西峰东侧的山崖之下,立地较高,但它是一个不大的建筑群,人在院落之中,南边和西边高崖壁立,其他方向又被围墙回廊所限,而且此时山雨统治着这里的一切,鸟瞰俯瞰眺望遥望,全成了一种奢望。是以不待大雨稍息,我便寻路而上。

雨中行进了大约一刻钟,脚下石板路忽然俱成开凿于浑圆花岗石上的石道,继而转折向右在一看不到边际的巨岩的狭长脊背上呈一线直上,即来到华山西峰。拽铁链踩磴道,攀上湿滑的峰石“摘星台”、“守身崖”、“莲花峰”,立脚之处已是号称“青天一握”、“高可留云”、“雄镇秦京”,“千仞”之高也该足以“俯咸京”了,但是漫山所见,大雾厚积,即便此地有“大莲一瓣”的美誉,有“莲峰高处”(“摘星台”、“青天一握”以及“千仞”、“俯咸京”等称谓,均为西峰山顶巨岩上的摩崖石刻)的描绘,华山给我的依然只是一个囫囵的印象。

疲惫地面对这混沌一片的华山,我忽然生出一种沮丧,在雨中苦苦登攀了半天,却难见一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西岳大山,便是它的惊险它的雄奇它的俊美,也无从让我体验感受到,莫非这就是我期待了二十多年的华山胜景?莫非我内心深处念想了二十多年的华山之行就这样浑沦收场无功而返?

心有不甘!

北风横扫,峥嵘华山破雾而出

咬一咬牙,整一整雨衣,向着华山之巅南峰而进。

南峰相距西峰并不远,但之字形不断上升的山路使得双腿渐渐不支,隐隐生出痉挛之象,情不自禁颤抖起来。不时有从南峰往西峰的游客与我错身而过,其中也有不少人精疲力竭几近瘫倒于地——竟是如此的狼狈不堪!同是登山人,此时此景令我忽生一股胆气,对着瘫坐山道上的他们大声鼓动:“嗨!西峰不远了,就在前面了,就快要到了!”陌生的“山友”们受到我的鼓舞,道一声“谢谢!”竟然都坚强地“屹立”起来,然后醉酒似地踉跄而去。这一刻,我仿佛也忽然受到了一种鼓舞,踏实了一步一个脚印,有点毅然决然地向上、向南峰高攀。

不到一个小时,我终于上到了华山最高峰——南峰。

此时,虽然天雨渐收,雨丝如星,但放眼望去,所见还是云遮雾绕的世界。此时,身心俱疲,却很不甘心就此空手而回,总想着能留下点什么作个纪念,于是端起相机不住地四处搜寻。不经意间,一阵冰凉的风似乎从北而来,将一身的雨衣掀得哗哗作响,透过相机镜头,猛然发现,这阵北风极为强劲,硬生生将漫山云团撕开一处阵脚,随即像一只无形的巨掌一把揭开了厚重的云幕,天空之中顿时亮堂起来。随着强风一阵紧似一阵地横扫而来,原本浓重的雾团被驱赶得溃不成军,乱纷纷向南落荒逃散……云散处,华山的西峰和南峰方向景色顿开,终于露出了峥嵘景象!

立脚之处为南峰西侧的落雁峰,也是五岳的最高峰(2154.90米)。而今虽不见大雁南飞,凌绝顶于此,却能心领它的巍然高耸及其镇岳之雄。凌绝顶于此,俯拾群峰,大有御风而行之势,搜尽奇峰,满心欢畅。凌绝顶于此,由秦川西岳遥想五岳名山大川,天地之间有一种气吞八荒之豪情,人生心愿又有何求?

极目北望,渭河由西逶迤东来,曲行如练,却在关中大平原上赫然划出一个巨大的“心”字!

原来如此,我“心”在此!

初识华山其实还要追溯到中学课本收入的宋人王安石《游褒禅山记》一文,这褒禅山“也谓之华山”,只不过那是在安徽含山县地界,与陕西华山无涉。但王安石在此说出的一个道理,却和此时此刻我的心境相仿佛:“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世之奇玮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也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华山之旅,让人收获了一种“心志”的磨砺——不虚此行!

旅游指南

(旅游指南由华山风景名胜区提供)

四季景观

华山四季景色神奇多变,春季雨足雾稀,万物初醒,山花烂漫,是踏青访春的好去处。夏季能见度高,气候凉爽宜人,可看到日出和山间瀑布,时常伴有云海出现,叹“但闻人语声,不见有来人”之幽境。秋季温度适中,红叶满山,山崖为底杉栌为墨,一幅绚烂令人心颤,是登山的最佳季节。冬季白雪皑皑,雪松峭壁,几立红领远山相望,能不醉人?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是朝山日,华山会举行盛大的庙会和庆祝活动。

交通路线

乘坐飞机至西安咸阳国际机场。机场距华山138公里,两地之间高速公路全线贯通,驾车约90分钟到达华山。西安咸阳机场目前没有直接到达华山的车辆,需先到达市区再转乘火车或汽车到达华山。西安现在也有动车和高铁直达华山,停靠站是华山北站,华山北站离华山约5公里左右,下高铁后,有旅游专线可以到达华山。

西安火车站东广场乘坐旅游专线车游1路,票价22元。早8:00火车站东广场出发,途经西岳庙,终点站玉泉院登山口;下午17:00由玉泉院返回,车程2小时左右。淡季(1-3月)停运。另外火车站也有公交公司的大巴直达华山,班次很多;还可以在西安城东客运站乘坐长途汽车到达华山。

特色小吃

香椿辣子、华山麻食泡、华山擀面皮、华阴浆水鱼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