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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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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紫打来电话的时候,是北京时间19时10分左右。这个时候,水晶紫身处的柏林应该是中午吧。通过水晶紫,通过一条长长的电话线,柏林这座陌生而出名的城市离我如此之近,也许我的兴趣应该在帝国大厦,在勃兰登堡门,在腓特烈大街……不是,都不是,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大谈特谈我们的儿女。

我们是在网上以“妈妈”身份结识的,从此之后养儿带女成了我们永恒的话题。有时聊着聊着,双方就惊叹起来。

这一次,我们聊到了与孩子分床的问题。

水晶紫的女儿叫唯唯,刚过4周岁生日。唯唯对于自己睡一个房间是这样“抗议”的。

“妈妈,我觉得我的房间有一个缺点。”

“真的?说来妈妈听听吧。”

“妈妈,我的房间没有镜子。”

“容易解决。妈妈就去买一个镜子送给你

“妈妈,我的房间还有一个缺点。”

“啊?继续说来听听好吗?”

“我的房间里没有时钟。”

“噢。妈妈现在就去客房把卡通钟取过来。”

“妈妈,我不想一个人睡觉。妈妈,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个聪明而细腻的女孩,她对于分床的理解在“爱”,她的抗议是温柔的,迂回曲折的,令人不忍拒绝的。

现在让我来回想我家那个4岁多的小男孩对于于分床的抗议。

那个夜晚已然到了小乞丐的上床睡觉时间,依照着睡前程序他开始收拾玩具、刷牙,然后和妈妈一起走向睡床。妈妈讲了小乞丐自己挑选的一个故事,谈了一会儿话,道了晚安,妈妈就退出了睡房,回到书房的电脑前。许多今日子都是这样过的。可是,十分钟后,妈妈竖起耳朵听到了唏唏嗦嗦的声音,像夜间出来流窜的小老鼠一样。接着,妈妈听到了小乞丐的声音:妈妈,我有一句悄悄话告诉你。妈妈推辞不过,就进去了。小乞丐无话可说,把一句最普通的话糊弄妈妈“今天我们班里……”,妈妈以牙还牙,也糊弄了一下,就再次退出了。又过了十分钟,睡房里的动作大了,只听见他的脚板不停地踢着床板,嘭嘭嘭地山响,妈妈急急地赶过去:

“儿子,发生什么事情啦?”

“不公平!不公平!妈妈,你和我一起睡吧。为什么你和爸爸可以晚睡,我就一定要先睡呢?”

这个精力过剩的男孩,他对于分床的理解在于“平等”,他的抗议是如此地暴烈,如此地理直气壮。

不免记起了一年多前,也是与水晶紫的聊天,谈到了孩子们对于妈妈打死蚊子这件事情的反应。唯唯对着墙上的一摊血迹,惊讶地说:

“啊,蚊子出血了。”

小乞丐却闷闷地问:

“妈妈,蚊子有没有妈妈?”都是金子一样的小孩啊,他们无心记住蚊子对于我们的侵略,他们只是悲悯蚊子这个弱者。可是,女孩关注的是生命体验,男孩关注的是生与死。

大家都说说,这男孩和女孩是不是天生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