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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爱的原罪胸口涌出的蔷薇/纹在心扉刺痛的甜美/惩罚我爱得绝对不能接近的蔷薇/禁忌的滋味美不美……”
——《蔷薇刑》
1
他坐在店堂靠窗的角落,凝视对面沿街伫立的骑楼,有小贩沿街兜售印度迷香,散发着奇异的芬芳,华灯初上,水汽笼罩下的街灯闪烁着暧昧的颜色。
高博飞进来的时候,他正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沙茶面。
高博飞留了个寸头,拿了个外表看上去很名贵的手包,他拉开韩江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说老弟,你真让我好找啊!”高博飞开始抱怨道,“我说外边高档的西餐厅多了去了,你偏跑这旮旯里吃面!”
韩江无心和他闲扯,他头也不抬地问:“有事吗?”
高博飞从手包里取出张照片,放到韩江面前;“看看这个女孩怎么样?幼儿园老师,人挺不错的……”
照片上的女孩梨涡浅笑,长发及肩,皮肤白皙。
韩江啼笑皆非,连连摆手:“我最近都忙成这样了,你就别添乱了。”
韩江和高博飞是高中同学,关系要好,再加上韩江是警探,高博飞又是报社记者,所以两人在工作上经常有所接触,不仅如此,高博飞还喜欢在韩江面前充当红娘的角色。
“我发现你对女性有一种恐惧心理,所以才不敢谈恋爱。”
高博飞直截了当的一番话,刺到了韩江的痛处,在他接手过的案子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恋人反目而引发的凶案,所以一直以来,他对于找女朋友的事情,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但他目前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双眉紧锁:“没事以后别扯这个行吗?我真的很忙!”语气里带着几丝怒气。
高博飞见状,反倒嬉皮笑脸地说:“我知道你最近遇上棘手的案子了。不过嘛……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线索,前提是你得和这个女孩见见面。”
韩江嗤笑,“我说老兄,你就死咬着我不放了。”
“我说过,我一定要给你介绍成功,这对我的能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啊!”
韩江的额头上瞬间起了三根黑线,“好吧,好吧,我承认你的能力神通广大,不过,你那线索靠谱吗?”语气里流露着质疑。
高博飞立马反驳他:“我可是记者!跟你们警探一样,也有线人呢!”
“去一边吧,还线人呢。”韩江揶揄道。
高博飞叫了起来:“你小瞧我啊!”
“得了吧,你先跟我说说你都打听到什么情况了。”
就在上个星期,国立科学院的张一淼博士被人发现死在家中,警方初步勘探后发现,博士可能是不小心踩到厕所门口的水滑倒后,头撞到桌角才丧命的,看起来是起意外事故。然而,死者家属却发现保险柜里的东西不翼而飞,这里面曾经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这个案子至今还没有破。
于是,高博飞打开了话闸,滔滔不绝地说起传闻中国立科学院做的实验,俨然一副专业的八卦记者模样。
韩江不记得他坐在店里和高博飞聊了多久。直到面前的半碗面彻底凉透了,高博飞才把照片和工作本收进手包里,他站起来招呼韩江道:“走吧!哥请你去吃火锅!”
2
2012年,妍熙的世界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她遇见了警探韩江。另一件是,陆之昂和她分手了。
陆之昂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就从这个世界人间蒸发了,她完全不能理解他,难道之前闹的一些小矛盾,严重到要以分手收场?而且只是发了条短信就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她打了几次电话给他,每次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那个冰冷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她找到他之前工作的地方,老板说他发短信告诉他要辞职,之后再没出现在店里。于是她找到他的暂住处,站在昏暗破旧的楼道里敲门,房东出来开门的时候,听说是要找陆之昂,劈头盖脸地就大骂:“那个死人头,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还欠我三个月的房租呢!我也在到处找他!你找到他就告诉他,快点还钱啊!”
还没等妍熙开口,房东就“嘭——”一声粗鲁地甩上门,留下她傻傻的一个人愣在门口。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再也拨不通的熟悉的号码,有种无力的感觉,她慢慢蹲了下去,双手环抱在胸前,任凭冰冷的液体滑过脸庞,落入水泥地上,这是她悲伤的时候就会维持的姿势。这让她感到安全。
三个月后,她收拾行囊,去了遥远的南方小镇,陆之昂说,那是他的家乡,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等到他攒够了钱,就和她结婚,回小镇定居,他要带她去看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可是如今,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坐在开往小镇的夜行列车上。
这个小镇,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鱼朵镇。
她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沧桑成片的老屋在阳光下无言地静穆着,没有修饰,没有繁琐,一切只是保留着古朴的气质。它们年代久远。墙体发黄,铁窗锈迹斑斑。即便如此,小镇却是他们一生的感情寄托。他们在这里出生、成长,直到生命终结。那些阳光曾经照耀过的厅堂和窗棂,给童年的时光带来明亮,牵系着如今已经远去的情绪。
小镇上随处可见尘封已久的水井,水井,俨然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旧时镇上没有自来水,每户人家都有水井和水泵,天台上筑蓄水池。水井也便成了小镇人们的生活中心,男人们吊一桶水兜头冲凉,女人们浣衣濯米洗菜。夏日里,更可以吊一木桶,冰镇西瓜、荔枝和凉茶。也有淘气的孩童,丢三两鱼苗入井,来年便见水中似有游鱼出没。
彼时,陆之昂和妍熙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还在那个四面白墙的秘密实验室里,她的周身浸泡在装有药液的大木桶里,头部和胳膊连接着各色导管,不论她的身体有任何细微的变化,它们都会如实地将数据传输进那些庞大的机器,供科学家研究。
事实上,她是国立科学院以研究为目的制造的所谓“人造人”,她不像正常人一样诞生于母体中,而是在冰冷的试管和颜色绮丽的药液里度过了整个细胞裂变的过程。她不曾拥有像陆之昂那样美好的小镇童年,如果这样的“人造人”不具备思想和情感,也许她就不会感到哀伤了吧,她常常这样想。
这个“人造人”实验据说是在十七年前开始着手秘密进行的,当时国立科学院已经成功制造了6个杂交的胚胎。不过,所有的研究都是在秘密进行中,参与研究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