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首领 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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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鱼苗，看见面前有条蚯蚓，就一口咬住，没想到，蚯蚓是挂在鱼钩上的，鱼钩上连着很长的钓丝。渔翁看到浮漂动起来，便悄悄地把钓杆往上拉。

这时，有一条稍大些的银色的鱼从小鱼苗旁边游过。“快抓住我的尾巴，用力拉！”小鱼苗朝它喊道，“鱼钩上挂着好吃的东西！” 银色的小鱼立刻抓住了小鱼苗的尾巴，可是钓丝并没有断。

银色的小鱼又招呼一条更大些的大牙齿鱼来帮忙，大牙齿鱼已经排到第三名了，它又招呼第四条鱼来帮忙……不久，这只奇妙的钓钩已经串起了上百条鱼，末尾是一条鲨鱼，而抓住鲨鱼尾巴往后拉的是鲸鱼。

渔翁使劲地扯动钓丝，想把自己的收获拖上岸去，这使第一条小鱼苗的嘴被鱼钩拉伤了。 “哎哟，哎哟！”它大哭起来，“别这样拉我的尾巴，这该死的钓钩真尖啊！”

这时候，银色的小鱼突然担心小鱼苗会独自吞吃美味的食物，就提议说：“让我把你吞下去，这样就由我第一个拉钓丝了！” 小鱼苗喜出望外，急忙游进银色小鱼嘴里。

就这样，每一条后面的鱼吞下了前面的鱼，为的是第一个拉钓丝。后来轮到了鲸鱼，它一下就把钓丝扯断了。“啊，太好了！”它想，“现在我可以把这些愚蠢的小鱼都吃了，够整整吃上一年呢！”

这时，那条小鱼苗在银色小鱼又黑又窄的肚子里蹲腻了，请求银色小鱼放它出去。“可是现在已经办不到了，”银色小鱼回答，“要知道，我们都蹲在别的鱼肚子里……”

小鱼苗开始在银色小鱼的肚子里打滚、转圈，银色小鱼受不了了，只好也在长须子鱼的肚子里蹿来蹿去，打滚，直到长须子鱼恼火了。 就这样，所有鱼都轮流搔着它们蹲着的那条鱼的肚子，一直轮到了鲨鱼。鲨鱼用它尖利的牙齿使劲搔着鲸鱼的肚子，鲸鱼痛得全身发抖，巨大的波浪从它身边向四面散开。

“真稀奇！”小鱼苗想道，“大家都知道，大鱼总是比小鱼强，今天的事情恰恰相反。根据这种奇怪的传话方法，我还能够指挥鲸鱼呢。”于是，它用鳍搔搔银色小鱼，下命令说：“告诉鲸鱼，叫它向北游！” 等这道命令传到鲸鱼那里，鲸鱼想起鲨鱼尖锐的牙齿，只好服从命令，向北面游去。“真了不起，连鲸鱼也听从我的命令了！”小鱼苗惊讶地想。

小鱼苗得意极了，把自己想象成一位真正的船长，不停地指挥起来。但是，当鲸鱼转向南面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艘捕鲸船对准它驶过来。几支尖锐的鱼镖射来，鲸鱼开始从一边蹿到另一边，躲开鱼镖。

“大朋友，快把嘴张开，让我游出去吧！”鲨鱼恳求说，“这样你可以轻快地逃开捕鲸船，我也能脱险了！”鲸鱼张大了嘴，鲨鱼像一只皮球似的，从它肚子里跳了出来。

“你也放我出去吧！”大鱼请求鲨鱼。

“还有你，你也把嘴张开！”那些鱼都嚷起来，一直轮到了银色小鱼。

银色小鱼尽量张大嘴，好让这条害人的、专爱发号施令的小家伙，快点儿从它肚里游出去……

所有的鱼，无论是大鱼还是小鱼，立刻朝四面八方游开了，小鱼苗却不慌不忙地在水面上漂浮着，一边晒太阳，一边快活地唱起来：“即使谁都不相信我，这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自己知道，我当了一整天海里所有鱼的首领！就连万能的鲨鱼和鲸鱼，也毫不怠慢地执行了我的全部命令……”

暮色已经降临，渔翁仍旧坐在岸上。他望着大海想着：“我没能拖上岸的这条怪鱼，究竟是一条什么鱼？”

【原载2010年第9期《青年博览》】

题图／群体力量／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