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地 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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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麦 坚
参与电邮：maimai@xin2uOwcn．cOm
主持人的话：
再读的时候，还是充满感动。
在学校里，所发生的故事在我的想像里永远都有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或许，这时候也下着毛毛雨，那么的美，那么的纯，那么的诗意。在篮球场上，在教室里，在自己的小屋里，心事翻涌，轻易地感染了我。
而的比赛输了，生活暗淡了光泽。我一次又一次地设想他的生活是怎样的得意，但却忽略了，任何人都会遭遇失意。而接下来，仿佛没有了时间概念的学习，似乎成了一种自然而然就接受的事。可，考试呢?考试还是会来的，而且那么准时，我们是学生。
我也感觉到，它小小地煽了我情绪的一只触须。我还知道，能够被煽动，那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情。是因为还有柔软的东西生长在心灵里。而所谓的感动幸福，就好像冬天很冷，熬夜很久，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爬了一坎一坎的楼梯，终于回去了，发现桌子上有一碗尚温的茶。慢慢，喝下茶，温暖瞬间就流及全身。
那么，还剩下什么?难道只是来证明，人的状况如此尴尬，随便一点转折，就或天堂或地狱?也许，每个人或每种人都有一种宿命，哪怕是让自己开心的事。Ti参加了学生会的漫画社和文学社，以改变沉闷单调的生活，但想到摸底考试，还是有一点点的心虚。我实在没有必要再去重复故事了，如果你也读了这个故事。世界本就如此，我的任何判断和思考，在这里也失去了意义。
四
“我丝毫不了解的，不管是这个学校，还是那个家，这片我生长的土地，现在对我无比的陌生。”
这纯属在语文考试作文中的一句借题发挥，没有实指却也道出了Ti某时某刻心中所想。比如有千承载了很多孤独的夜晚，爸爸照例没有回家，而他也正好忘带了钥匙。无所事事和着急的过程中他便来到了街上，他看到以前无比清楚的街道都在一年之间丧失了曾经清晰且立场鲜明的模样，它们以及周遭的树开始蒙上灰色的尘土。从前Ti在这里捉迷藏的轨迹早已经淡褪成蜿蜒的地板裂缝。
小的时候妈妈牵着他的手走的这条路，这几年没有修缮也没有重建一些大的建筑物，拆违都懒得落实到这条偏僻的小路上。没变的是懒散经营的小店和路旁的树，变了的是感觉。下发现自己离小时候的梦想越来越遥远，它正在这条路上要走向不知名的方向。没了妈妈在旁边的温暖，寂寞和寒冷使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变得模糊而未知。
下写的作文丝毫不受老师欢迎，分扣得很夸张；即便他描写的是最真实的感受，老师也只不屑地甩出了句“无病，格调低下”。同桌开始讲起应试作文的弊端和自己的厌恶，刊疑视手中发下来的卷子无比郁闷而哀伤，终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脑袋里空留回响，题目仍在一遍遍地叫嚣。
整个段考的成绩让下觉得抬不起头，班上的排名让他羞于面对老师。放学的时候，他怒气冲冲地把书包摔在桌子上，让旁边同学惊讶得蹦得老远。“刚上高中不适应吧，没关系，我还有好几门不及格呢。等等就好了。”好多同学这样对他说。忽然周围升起某些以前熟稔的气息，只是瞬间便消失了。
很多个星期六的下午Ti或和小棠去网吧或和许卓练篮球，厮杀和奔跑里有生命激烈的，那是一群群的作业狂不能理解的，终究因为压力重重而对学习失去了信心，下看着硕大无比的书包横躺在席上。他又想起彻夜不归的爸爸和还击了解清楚的若干数学题，脑里一片喧闹，却又能这样不动声色地沉入睡眠。
他梦到以前朝夕相处的同学，他们在一起说话或是行走，以前的那个小学校不比现在一中的庞大与豪华却格外亲切。老师会检查他们背书，于是在串通好的提示下背出流利而精彩的诗句，窗户外面的风因为泰戈尔的词语短暂停留了一小会儿，下在这时把头转向了旁边的风，他想看回忆和时间能不能也被美好的意象牵绊住而做一下停顿。老师茫然错愕的脸就渐次消失，周围同学都开始模糊，变成不着边际的一团影像。
原来记忆都已变成印象，所以正在进行的时间和事情显得陌生，面对未来长远的时间，它们必将归于虚无。“所以要珍惜现在，以后说不定还能想起呵。”某人在同学录里留下这句话，飘在耳边融化成远去的河流。
珍惜现在的学习时光吗?
是不是不要让将来出现遗憾?
以后诸多重复而平凡的日子里下渐渐使自己溶进渐渐紧张忙碌的生活，他想变得安静，对所有的人和事无动于衷，脑里存有学业，便不那么计较同学间迭起的摩擦和误会。而这同时又保持着和每一个人良好的关系，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下课的时候转着笔拍打熟悉朋友的肩膀说着笑话，于是时间好像恢复到遥远的幼儿年代，心无杂念，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个陌生的地方因为聚集着焦灼的压力和感叹依然使人无法猜透，却已经多了适应并了解的欣喜。
朋友家庭，Ti时常想到，他所处的环境和交往的区间并不完整，满载残缺的荒芜和焦躁的喟叹，却在经历的日夜里偶尔存有一点快乐供他享受。很多悲伤不能忘记，只好用忙碌充实的日子冲冼它们，至少让它们变得纯净。
第一次段考和长时间缺少亲人的关怀让下在冥想中长大许多。他想了许多诸如成长、回忆、忘记、学业、朋友之类的事情，最后在不知不觉中发现，他的整个人生就是在不同的未知地上来回行走，使自己适应并安稳的生活下去。
后来时间不痛不痒地流过去，也没有什么挫折是一成不变的，未来总在以不知道的方式袭击你的生命，疲劳和无聊花样翻新，这也让时而出现快乐的生活变得富有好奇感。在下高强度的练习配台下，较队在市联赛中取得骄人成绩，后来下他们班因为有下和小棠在，高一篮球赛中总分第一，班级因为诸多活动而变得活跃。周围又像是以前那祥，和睦而潜伏着挑战。
“是你吗，小白。”下打电话给原来那个经常在一起勾肩搭背的死党，那个外号叫小白，腿脚利索的高个男生。打起球来矫健轻快，不留回音。下想起以前初中跟小白联袂挑战高自己一届的学长时脸上骄傲的自信和结伴的快慰，那时他们都还不懂很多事，就像Ti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跟小白混下去，同样的学习和吃饭和打球，同祥在进球后赢得同学的掌声和尖叫，同样为冰封王座的战略变得面目扭曲形容枯稿，同样的长大。
“哎，好长时间没见到你咯。你还那么现世吧，在一中那种尽是乖小孩的学校里你肯定最引人注目了。你小子可不要太嚣张哦，口可口可。 ”
电话那头传来小白熟悉的声音，下知道小白正握着手机趴在晚自习困倦的课桌上小心翼翼地说话。下并不是刻意要打扰他，只是想到在寄宿制学校里寂寞的小白和同样守着一个大房子的自己，便动了想说说话的念头。家里没人，Ti的声音显得格外大，那边小白却猥琐在教室里说着，音色里却透着惊喜和兴奋。
Ti问小白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还要一起出去玩。小白低沉了声音，顿顿地讲道自己已经很久没碰游戏了，寄宿的生活单一
而无聊，间隙着有层叠的陌生和孤独。“我放假了才能回去呢。我也想回去咽，这什么破地方！”下眼前又浮现小白年少干净的脸和一尘不染的笑，曾经以为总能相见的朋友说不见就不见了。小白在临近中考的日子里精神萎靡，最后竟一直颓废下去，于是一场考试让他们分道扬镰，一个暑假让记忆出现断层。
“好吧，我等你。你知道我还是好喜欢现世，不过现在被学习搞得已经收敛很多了。只是打篮球的时候好多人都说我帅呵，哈哈帅哥就是不一般，非常受欢迎哈。我们高一篮球赛，我们班在我和朋友的带领下得分多得吓人哦。第一场我那个三分球几乎是震惊了全场观众，因为是跟实验班那帮小书呆打，所以掉以轻心了，谁知他们竟然从别的中学的校队喊来救兵并且瞒着不让学校知道。真。但我还是赢了……”
“哈哈哈，好了，我帮你笑过了，矢口道你在那里混得不错，你是MVP吧，会不会还是因为传球不快出现失误啊?”
“跌倒两次呢。然后我腿上现在还有伤，还疼呢。有一场我们输了，输给6班，他们班真是有拼搏精神，有个人摔得嘴里冒血啊。不过还好，只落后六分，不太丢脸。这里还有个叫许卓的，天天跟我过不去，有一回险胜他，哎。你呢，还好吧。上课发短信有没有给逮到?”
“没有啊。像我这么高明的人――这边就是苦啊，我们每天晚上还上课，早上还要早起，早知道当时努力就能和你并肩了。不过还好，我的成绩上得快，你在北大等我吧。在这里我还认识了不少哥们呢，他们都比你帅，你别太得意噢。”
川亭顿了一会，想起自己身边忙于生活疏于来往的不多说话的同学，又像看到了傍晚时天上无人陪伴的云彩，被夕照染得通红然后消散。自己会不会像那样呢，脱离了群体，没有了一群一群的朋友，最后不问世事，还是和仅有的几个朋友如小棠等永远继续着友谊，渐渐把孤独冲淡?
可毕竟自己是个连父母都不能常见到的小孩啊。
这次电话原是为了吊唁Ti下的孤独啊。他哽咽了，不过几砂钟后想起自身的陌生与未知，便不把周围沉寂的环境故在眼光所能及的空间里。他要打起精神采，学习，说话，生活。
“呵呵，我也还好。我会在北大等你的。我们明天又要段考，第二次了，烦呐，让我一整个国庆和好多双怖日都没睡好……”
“老师来了。拜。”
电话急速地落在了夏然而止又有绵长回音的一个单字。忙音不失时机地想起，为下莫名的思绪续上来回反复的标点。
五
清晨阳光直射地面，路上的行人被渐渐多起来的冷风吹得低下了头。下的头发像落下的叶子遮住了半睡眠状态的双目和睫毛。他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身上只夹了一支笔。小鸟在头顶零落的电线上傲视群雄的叫唤，这类似鸭吼般不安宁的声音让下焦躁同时又清醒了。今天是要去考试了。类似于期中的第二次段考。会是断送绝望的考试吗?
他操了揉眼，像小孩子那样打了一个哈欠，大张着嘴，迎接倏忽而至的厚重冷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