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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春雨(外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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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春雨。我走在一条乡间小道上,这里有盛开的花,已经从地里钻出头来的青草,还有大片的田野。这些田野是方形或者多边形,显得整齐而规则。桃花开了,柔弱的花瓣被雨点分裂开来,缓慢地从空中飘落到坚实的土地上。地上有很多花瓣,也夹杂着一些我不认识的花瓣。我没有雨伞。

“不用伞吗?”一个陌生的声音问。

我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当然也没有录音机。

“难道春雨也需要用伞吗?”我低着头说道。

“是啊,不需要的,”那个声音说,“多么娇嫩的雨。”

然后这个声音便沉默了,无论我呼唤,还是等待,都再也没有动静。

我继续走着。然后我看见一只蜗牛。我伏下身去,轻轻把它拾起,这时蜗牛的头机警地缩了回去。我再次将它放回地上,可是它的头仍旧没有伸出来。我走过的地方,能看见许多的蜗牛壳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但看不见一只蜗牛头从里面伸出来。道路显得有些泥泞,每踩一步,脚就陷进泥土里,要用很大的力气把它。我没有穿鞋。

“不用鞋吗?”陌生的声音又响起了。

还是没有人。

“这便是春天的道路啊,下雨的时候,它柔软但是有力。”

“棕色的,泥泞的,柔软的,有力的。”声音说。

“春天和蜗牛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这个声音离去。

“轻缓。”

“轻缓?那是蜗牛吗?”

“是的。”

“那是春天吗?”

“是的。”

“你还会再次出现吗?”我问声音。

声音没有回答。我看见蜗牛又开始轻缓地爬行,桃花轻缓地从树上飘落到地上,整齐的田野里,种子在轻缓地生长,我在轻缓地前进。要去哪里呢?雨滋润着我的身体。

蜗牛停止爬行地时候,桃树结果的时候,农作物成熟的时候,我到达另一个地方的时候,将是另一个季节。

温 暖

一片叶子划过空气,散发着枯黄的气息坠落到大地的表面,然后静止不动了,大概永远都不会动了。泥土还是棕黑色的,而空气却开始变得寒冷,秋天终于到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很孤寂。秋风瑟瑟,冰冷刺骨,我不觉加快了脚步。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而我看到餐桌上的饭菜一点也没动,好像已经变得冰冷了,而我却感觉到饭菜热乎乎的。

“爸,妈,还没吃饭哪?”我睁大眼睛望着正在看报纸的爸爸妈妈。

“我们在等你回来呢,你也不是没吃饭吗?”爸爸抬了一下头说。

“我去热热饭菜。”妈妈说着把饭菜端到了厨房。

呼哧呼哧地吃完饭,我便迅速拿出作业做了起来。

“穿件衣服吧,当心着凉。”妈妈一边说,一边把衣服搭在我的肩上。

我继续做着作业,过了一会儿,我把妈妈给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有时我吸吸鼻子,妈妈就会问我怎么了,而我的回答也是没什么,但我却怕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作业做到尾声的时候,爸爸拿了一个桃子过来。

“多吃水果身体好,做作业做得快。”爸爸说着把桃子放在了桌子上。

在台灯光温暖的照耀下,我做完了作业,现在差不多快十点了。这时我会在自己的房间看看书,或者是看看明天的功课。

“早点睡,明天早晨还要上学哪。”妈妈的声音从客厅穿过来。

“今天是星期几了,妈?”

“明天就要星期五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

“那你明天早晨吃什么啊?面包?方便面?还是其它的?”

“哦,那我拿一个面包和一瓶奶在路上吃吧。”

“够吗?”

“当然够。”

再过了一会儿,我便上床了。妈妈进来看我的时候,我一动不动地闭着眼,妈妈还说了声“一定是太累了。”后来她一直坐在旁边,我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心中的美景

我站在一条田间小路上,阳光照射着大地,感觉有点恍惚。不远处是一座小木屋,大片大片的青草,在阳光下微微发黄。听得到小鸟的叫声,婉转而嘹亮;绵羊悠闲地啃着草地,牧羊犬欢快地和蝴蝶追逐。花朵的芳香夹杂着泥土气息,树木沐浴在阳光下,显得越发的青翠。

从田野向天空望去,白云的形状饱满而充实,蔚蓝的天空让人心情无比舒畅。偶尔有一只鸟从天际划过,留下无比的喜悦。天空的下面是山,它们坐落在田野旁边,山上长满了植物,使它们充满生命力。群山看起来似乎可望不可即,但它们确实就在田野的旁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木屋的背后是一片大海,它永远都停留在黄昏的时刻。站在水面却不会下沉,就这样观赏着这永不落山的夕阳,这是一幅让人多愁善感的画面。有时有一艘轮船鸣叫着开过,你想追上去,但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奔跑。叫上两个好伙伴,一起来看夕阳,在木屋旁看充满阳光的山,是再悠闲不过的事了。

朝着大山的方向走,你会看到一条夏天的小径,通向一幅秋天的图画:树木的枯叶散落在地上,整片树林都是橘黄色,和秋日的阳光融合在一起。

从幽深的秋天走出来,发现了蝉的叫声,就像一张磨损的旧唱片,但却使你感到愉悦。阳光明媚,一点也不感到热;树木高大壮实,动物们在一片草地上懒懒地晒太阳。河边、山巅、岩石上、幽谷里,各种颜色、各种芳香的花朵杂处一堂,茁壮生长,夏天永远停留在时光里。

九月的阳光

小女孩拿着从山上采来的,想把它送给老师,但是她太害羞了,于是小女孩决定悄悄地送给老师,悄悄地。

已经放学了,秋天柔和的阳光照在小女孩的脸上,她心里一阵莫名奇妙的紧张。小女孩定了定心,向老师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的门锁着,她从钥匙孔里瞧了瞧:没有人啊,咦,窗户是开着的。

小女孩绕到窗户前,这正是老师的办公桌,她顺手把花插在了桌上的笔筒里,笔筒里的钢笔都有些生锈了,还有一块刻度都模糊了的旧直尺。老师多么俭朴啊,女孩心想。办公桌上还有一副压着语文书的破眼睛,旁边放着备课的教案。

女孩的目光移到了破旧的眼镜上。是上学期摔坏的那副眼镜,女孩想道,老师还在用它?

这都是上学期的事了。

放学的时候,但是天上下起了大雨,女孩没带雨伞,只好坐在教室里等雨停下来。啪嗒,啪嗒,雨好像下大了。过了一阵,她看见老师来了。没带伞吗?老师问。嗯。女孩回答。老师沉思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吧。老师说。不用了,老师,我等一会就是了。女孩说着,望了望窗外。但是老师坚持要把女孩送回家,她只好答应了。

老师拿伞遮着女孩,后半身却被雨弄湿了。最近成绩不错,要加油哇。老师在路上说,雨点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谢谢老师。老师光顾着女孩,没注意脚下,结果脚踩滑了,如果不是小女孩扶着他的话,老师就摔到地上了,虽然老师没有事,但是眼镜掉到路上摔坏了。对不起,害得您的眼镜摔坏了。没什么,我还得谢谢你哪。老师戴上眼镜,还是把女孩送回家了。

女孩看着这副眼睛,心中很感动,她环顾了一下老师的办公室,离开了。

太阳慢慢向西边移去,阳光照在日历上,啊,今天是九月十日教师节!

冬天的故事

白雪覆盖了大地。憨克抱着他爸爸生前留给他的红鞋子,匆匆地走着。雪正大呢,憨克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他看见戴着假胡须的圣诞老人,看见圣诞树上挂着装满泡沫的礼物,还有人穿着圣诞老人的鞋子,是红色的鞋子。

“就像愚蠢的百灵鸟在歌唱。”憨克用一种古怪的声音对自己说。

雪下大了,憨克发现他爸爸的长筒鞋里装满了融化的雪。

“这是上帝给我的圣水。”憨克边对自己说,边把水喝了进去。

憨克停下了,摇摇欲坠地站在雪地里,他观察小贩的吆喝,行人们疯狂的购买虚荣。

“红色的鞋子给我哭泣的力量,比如水。”他想。

积雪变厚了,天开始阴沉下来,有些商店点起了蜡烛,越来越有节日的气氛了。憨克在红鞋子里掏,掏出来的只有水和雪。

“没有吃的,还有喝的。”憨克说着,再一次喝掉了里面的水,他开始觉得有点发冷。

憨克蹲在小墙角里,用鞋子接着雪,然后喝下去,如此重复,以致于他的牙齿咯咯打颤。那些行人,有房子住的东西,有钱的东西,他们用很轻蔑的目光盯着他,小孩们则觉得饶有兴趣。

“对,啊哈,”憨克想道,“他们是革命者,恐怖的慈善家,噢,天哪。”

走来一位好心的妇女,她把一张十元的票子扔进长筒鞋里,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扔进一粒方糖。

“这个,”憨克拿起方糖,“是我对上帝和耶稣忠诚的奖赏,”说着他把糖连着包装一起吃了下去,“这个,”憨克拿起钱,“是魔鬼的陷阱。”他把钱撕成了两半。

憨克已经冷得不行了,他缩成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手上抱着一双红鞋子,他认为红鞋子就是上帝的传送站,是希望。

第二天,憨克脸色惨白地缩在墙角里,眼睛已经闭上了。他是在睡梦中死去的,手里还紧紧抱着红鞋子,鞋子里装满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