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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瑞士小镇韦尔比耶(Verbier),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也是瑞士最大的雪区之一。每年七月和八月间,全欧洲最具声望的古典音乐节之一——韦尔比耶音乐节就在这里举办。这一古典音乐盛会创立于1994年,当年7月12日,祖宾·梅塔执棒年轻的以色列爱乐乐团呈现了其首演音乐会。
韦尔比耶音乐节为来自世界各地的古典音乐家提供了交流的平台,特别是为一些刚刚在乐坛崭露头角的年轻音乐家创造了与国际知名艺术家合作的机会。每年,众多国际古典乐界的重量级明星相约至此,如玛塔·阿格里奇、希拉里·哈恩、叶甫根尼·基辛、米沙·麦斯基等,为古典音乐爱好者们奏响天籁之音。
韦尔比耶音乐节学院与音乐节同年创建,很多中国音乐家在音乐节创立初始就作为音乐节学院的学生加入音乐节。不少大家所熟知的华人古典音乐家就是从韦尔比耶迈出了职业生涯的重要步伐,大大拓展了其欧洲事业的发展,比如郎朗、李云迪、王羽佳等。据统计,在从1994年创立至今的十八年间,已有约五十位中国音乐家参加过韦尔比耶音乐节。音乐节通过其学院和两支乐团——管弦乐团、室内乐团,发掘、鼓励、培养真正有才华的年轻音乐人才。
作为一支顶尖水准的欧洲乐团,韦尔比耶音乐节室内乐团创建于2005年,其首演音乐会与女高音歌唱家芮妮·弗莱明(Renée Fleming)合作在纽约举行。随后,乐团与小提琴家瓦汀·列宾(Vadim Repin)进行了欧洲巡演。2006年8月,乐团与马克西姆·文格洛夫在BBC逍遥音乐节上合作。乐团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维也纳金色大厅和阿姆斯特丹音乐厅等世界知名音乐厅进行过演出。
2013年,韦尔比耶音乐节室内乐团将首度访问中国,在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举行巡演。这次中国巡演的室内乐团由来自二十多个国家的三十七名乐手组成,其中包括两名年轻的中国音乐家,他们就是小提琴家高参和大提琴家周密。近日,本刊通过电子邮件对这两位中国音乐家进行了采访。
- 本刊 - 高参
你最早知道韦尔比耶音乐节是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
是2005年的北京国际音乐节,迪图瓦大师指挥韦尔比耶音乐节管弦乐团(Verbier Festival Orchestra)演出,小提琴独奏是文格洛夫。
与世界各地一些其他的音乐节相比,韦尔比耶最大的特色是什么?它最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
它是一个超高水准的音乐节,汇聚了各国的青年音乐精英,大家在一起共事、互相学习,还有大量的机会和一流音乐大师共同演奏,这对每一个青年音乐家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机遇。
听说韦尔比耶音乐节的乐团选拔程序相当严格,那么其管弦乐团和室内乐团的选拔程序分别是怎样的?
非常难,每年全球有近两百名青年艺术家通过网站在线报名,最后录取的不到五十名。室内乐团往往是大乐团的首席们,基本是邀请,几乎没有从外面直接考入的,因此可说是韦尔比耶音乐节的一支精英乐团。
作为韦尔比耶室内乐团的成员,你是何时加入乐团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成员在每年巡演之前是如何集训的?
我第一次进入室内乐团是2009年。因为成员都是专业技能非常高的音乐家,通常很短的排练时间就可以达到很好的演出效果。
2013年韦尔比耶室内乐团将第一次来到中国巡演,作为两名中国成员之一,你对这次巡演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乐团是否给中国听众准备了什么惊喜?
乐团很多年没来过亚洲了,相信这次一定会有好的交流意义,特别是让国内的听众看到当今世界一流青年艺术家的水准和风采——并不仅仅是一个乐团的概念,而是整体国际水准的展现。
韦尔比耶音乐节令你在乐队和室内乐演奏方面获得了怎样的思考和经验?
我认为韦尔比耶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成功的音乐节和对青年艺术家的培养模式之一。除了对我们音乐家,或许更多的是对从事音乐教育行业以及愿意推动中国音乐文化发展的人,他们也许能从中看到一些值得借鉴的地方。
韦尔比耶是一个旅游胜地,那里的风景给你的印象是怎样的?美丽的自然风光是否为你的音乐带来了新的灵感?
韦尔比耶是一个小镇,有高耸的山峰、深邃的峡谷,有时云雾漫布在你身边,宛若仙境。因为是法语区,菜式偏法国口味,非常美味,让人流连忘返。音乐能净化人的心灵,在充满自然气息和原生态的环境中,音乐家的释放还有听众的融入都会在一个更高的境界中体现。
从童年到现在,有没有哪一位或几位小提琴家被你视作心中的偶像?
小提琴家米尔斯坦、海菲兹以及大卫·奥伊斯特拉赫是我的偶像。
请谈谈你的学习经历。你曾在中西方学习音乐,在你看来,中外音乐教育最显著的不同是什么?
中国当代的音乐教育受我们历史传承的影响比较深,教学相对严厉,对学生的要求也往往是严苛的,中国的教育追求的最高境界无论是在哪方面,最终都是希望做到传道、授业和解惑。而西方教学更注重个人的理解和需求,往往不会“硬来”,一个重要的特征是温和而严谨,相对更人性化些。
你目前在中央音乐学院任教,并且在中央音乐学院乐队学院的EOS交响乐团担任首席。那么你觉得中国的乐队学院是否可以做到与国际接轨?教学和演出的情况是怎样的?
我首要的工作是小提琴主科教学,在中央音乐学院担任副教授。乐队学院是我们中央音乐学院目前唯一的研究生院。作为教学的一部分,我们需要参加音乐季的音乐会,因为实现教师和学生同台实践演出是我们重要的教学目的。
中央音乐学院乐队学院是亚洲第一所专业的乐队学院(Orchestra Academy),这是一个战略性的选择,也填补了一项巨大的空白。从前年开始,乐队学院被教育部授予“全国乐队试训实验中心”,这在国内独一无二,我们毕业生的就业率在近三年都是100%。全世界的大学或音乐学院的乐团真正拥有自己音乐季的屈指可数,根据我们的调查,全球不到二十个。就美国而言,有音乐季的青年乐团,除柯蒂斯音乐学院、辛辛那提大学音乐学院以及朱利亚音乐学校外,其他的都称不上有音乐节。而中央音乐学院乐队学院不但拥有自己完整的音乐季,且在音乐会数量上比上述三所音乐学院都要多。
在国内外比赛中获奖对你的职业生涯有何影响和帮助?获奖对于独奏家的职业发展是否是决定性因素?
比赛对一个音乐家而言是重要的锻炼形式之一,但不是唯一的。获奖对于一个人的事业,或多或少都会起到推动的作用,但自身能否站稳脚跟以及最终能达到怎样的艺术高度,则不是比赛能够给予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到很多真正成功的独奏家、大教授以及乐队首席往往不是什么比赛获奖者,而大部分的大奖获得者反而默默无闻的原因了。
你热爱室内乐吗?室内乐演奏对于音乐家的艺术人生是否是一门必修课?
我相信没有一位热爱音乐的表演艺术家会不喜爱室内乐。对于音乐家而言,增加对室内乐的理解很重要,这会提升自身的修养。至于从事室内乐的多少,则取决于个人的选择,它可以是一个人的全部,也可以是部分,或者只是懂得欣赏就足以了,这些都是可能的。
作为北京新音乐团的助理艺术总监,近年来你和乐团演出了大量新作品和现代作品,其中不乏华人作曲家和年轻新锐作曲家的作品。作为一名中国音乐家,如何使这些作品传播得更广泛?
到目前为止,北京新音乐团仍然是亚洲屈指可数的专业现代音乐表演团体之一,并且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我们致力于推广最先锋和最古老但尚未被演奏的作品,比如我们曾在中国首演了十七世纪意大利作曲家普尔多尼(Pedrini)献给康熙皇帝的三重奏。
你现在是中央音乐学院乐队学院的小提琴教师、美国辛辛那提大学音乐学院的客席教授,作为老师,你喜欢教学吗?在你看来,中国小提琴学生的先天优势和较为缺乏的素质是什么?你又是怎样引导他们的?
教学是我的重要职责之一。我从事大量的演奏,特别是独奏方面的音乐会,某种程度上也是在积累教学经验。中美之间的教育有不小的差异:我们有传统的优势,很多学生才华横溢,但在整个系统中存在一些缺陷,当然这些并不是不可弥补的,随着整个国家的进步,很多细节的处理会更加讲究和专业化;美国的教育体系,坦诚地讲很成功,我从中也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知识和信息,但这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总体来讲美国的音乐教学已经很成熟了,而中国仍需要更多时间去完善我们自己的体系。
周密:严格、探索和成长
- 本刊 - 周密
你最早知道韦尔比耶音乐节是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
是在巴塞尔音乐学院读研究生的第一年,应该是2010年。那时我刚来欧洲学习,偶然在学校报栏看见了这个考试,便报名试一试。当时我还不太了解欧洲这些艺术节,也没刻意打听,只想碰个运气,后来听朋友说很难考,便做了一些查询,才知道这个艺术节如此盛大,所以当我拿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几乎是欣喜若狂。
与世界各地一些其他音乐节和乐团相比,韦尔比耶最大的特色是什么?它最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
韦尔比耶汇集了世界当代各国的音乐大师,给了我们这些年轻乐手们和大师零距离接触的机会。我相信不是所有的艺术节都可以经常这么做,但韦尔比耶几乎每年都是。跟随大师的指导,共同训练、表演,音乐节为我们提供了互相交流、学习的高水准平台,使我们增强了学习表演的自信心,提高了和其他音乐家合作的技巧,更开阔了眼界。
听说韦尔比耶音乐节的乐团选拔程序相当严格,那么其管弦乐团和室内乐团的选拔程序分别是怎样的?
我参加并一次通过的考试是管弦乐团的选拔考试。选拔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寄录音带(给离考试地点较远或没有设立考点的国家的报名者),另一种是面试。我参加的是面试。面试要求你演奏三种不同风格的作品,包括古典奏鸣曲、浪漫时期的协奏曲和一首自由选择的作品,之后是现场演奏韦尔比耶规定的乐队片段,评委们有权打断你或让你继续演奏。之后他们会邮件通知入选的情况。
作为韦尔比耶室内乐团的成员,你是何时加入乐团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成员在每年巡演之前是如何集训的?
我这次有幸收到韦尔比耶室内乐团的直接邀请参加2013年的亚洲巡演,这也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个室内乐团的演出。具体的排练目前还没开始,所以不太清楚。
2013年韦尔比耶室内乐团将第一次来到中国巡演。作为两名中国成员之一,你对这次巡演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乐团是否给中国听众准备了什么惊喜?
作为中国乐手,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和韦尔比耶室内乐团一起来中国演出,很激动也很兴奋,毕竟回到了家乡。我希望家乡的听众会喜欢我们,也希望更多的朋友都能来韦尔比耶体验音乐的魅力。惊喜现在当然没法透露了,现场和大家揭晓吧。
韦尔比耶音乐节令你在乐队和室内乐演奏方面获得了怎样的思考和经验?
我来瑞士学习之前,一直都在国内和新加坡学习。就我个人的学习经验而言,亚洲的学校都比较重视个体独奏的发展,合作方面的训练有,但不是特别强。到了欧洲,学校会安排很多乐团和重奏的必修课程,这时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简直太业余了,哈哈。
有幸进入韦尔比耶的那一年,我才体会到共同创造音乐的感觉有多么美妙。平时在大家排练前,都会有一些具有丰富乐团经验的老师进行分声部训练,教我们合作关系的微妙和互相倾听,还有合作时的沟通能力以及演奏技巧的指导等。现在我意识到,独奏似乎远没有这些合作演奏来得复杂和困难。我觉得不管重奏、乐团还是独奏,互相倾听是非常重要的,这不仅节约了排练时间,也培养了相互间的默契以及对于对方音乐的理解。
请谈谈你的学习经历。你曾在中国武汉、新加坡、瑞士学习音乐,在你看来,这几个国家的音乐教育最显著的不同是什么?请你用三个词来分别概括这几段教育给予你的音乐特质。
我在武汉音乐学院学习了六年,从初中到高中,我一直是跟我的外公学习,他是老一辈在校的大提琴教授,也是我幼年的启蒙老师。在那期间,主要是练习扎实的技术和累积一定的曲目量。因为外公管得很严,我放学必须马上回家练琴,所以印象里没什么特别快乐的学习经历。如果用一个词概括武汉的学习生活,我觉得是“严格”。
大学本科我就读于新加坡国立大学的音乐学院,第一次离开家乡,在陌生的国家独立生活和学习,开始逐渐接触到一些西方的文化和思维方式,虽然新加坡再西化也是亚洲,和欧洲是完全不同的。在此期间我师从新加坡交响乐团的前大提琴首席韩金斯(Nella Hunkins)女士和大提琴家秦立巍先生,两位导师对我进行了很好的中式训练和西式文化熏陶,在训练中得到的启蒙和帮助使我得以为后来的欧洲学习进行成功过渡。这个阶段,我叫它“探索”。
2009年秋天,我有幸考上瑞士导师托马斯·德蒙加(Thomas Demenga)的主科班,成为巴塞尔音乐学院大提琴独奏专业的一名研究生。起初,欧洲的一切都让我晕头转向,生活上的完全独立和文化上的巨大差异,以及较之亚洲不同的导师训练方式,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没有固定作业,假期也没要求,导师似乎从来不严格要求我,全靠自己来安排一切。过了一个月以后,我才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学习节奏。在瑞士的经历,我认为是“成长”。
你曾经师从几位名师并在拉尔夫·基尔许鲍姆(Ralph Kirshbaum)、弗朗兹·海尔默森(Frans Helmerson)、大卫·格林加斯(David Geringas)和王健等名家的大师班上学习,这些老师给予了你哪些音乐内外的启发?
每位老师都给了我很多启发。这些大师的演奏之所以能打动人,并不是我先前以为的只要有完美的技巧就可以了。真正的大师不是只拉琴,他们用琴说话,用心表达自己的情感。仅仅拥有纯粹的技巧是不能打动人的,最多让人惊叹一会儿。
然而,近乎完美的技巧却又是支持音乐必不可少的条件。这些听起来似乎矛盾,其实不然。我个人认为,技巧是乐手一辈子的工作,就像建筑物的定期维修,要不断积累练习,没有尽头。与此同时,也要提高自己的音乐修养,不能天天死练琴,练琴时间因人而异,可长可短,关键要根据自己个人的需要有目的地练习。另外,还要学会生活,我觉得音乐源自生活,所有的作品都是作曲家的一个生活故事或者某个时期的一种情绪表达。我建议不妨在不练琴的时候看看喜欢的书,或者学习一个和音乐无关的课程,比如烹饪,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和情感。
在学习音乐的过程中,有没有感到厌倦、枯燥甚至想要放弃的时候?
当然有,这对我而言是常见现象,哈哈。我觉得有这样的感觉并不一定是不好的,反而往往是对自己的提醒,看看到底是怎样的麻烦让自己产生这样的负面想法,从而面对它和解决它,继续往下走。
在你作为独奏家与乐团的合作中,哪一次经历令你感到最为激动人心?
应该是2010年在瑞士苏黎世Tonhalle音乐厅,与琉森交响乐团(Luzerne Symphony)合作圣-桑《A小调大提琴协奏曲》。那是我在欧洲学习赢的第一个奖,那场音乐会也是我第一次和欧洲职业乐团合作,心情很激动。
在音乐之外,你有哪些兴趣爱好?
我从小迷恋动物,喜欢和它们在一起的感觉(昆虫除外,我觉得它们长相可怕)。要是现在没有拉琴,我估计我就在动物园工作了,真心的。所以我现在闲暇时都会去当地动物收容所做义工,帮忙遛遛狗什么的,感觉很放松,觉得这是拉琴以外最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