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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见不得阳光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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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砸碎的酒杯中捡出最大的一块玻璃碎片,然后对着自己的左手手心用力划去。鲜血流出来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我告诉自己,从明天起,忘记一个人。

初次见到浩东是在高三的时候。那时,他和表姐正在热恋之中。浩东长得很英俊,用我后来对自己说的话就是很有味道,我暗暗羡慕表姐的福气。后来,我继续我的学业,浩东和表姐继续他们的恋爱。高考前夕,浩东和表姐拎着一大堆营养品来看我说是给我打气,我很惊诧,因为表姐从来不关心我的学习。但是,我很高兴。

进了大学之后,浩东因为出差的缘故常常来学校看我。我的同学看到高大英俊的浩东,都以为是我的男朋友,暗地里对我狠狠嫉妒了一把。我喜欢她们用暧昧的目光看待浩东和我,我知道这也是一种虚荣,谁叫浩东外形俊朗迷人,很有味道。

浩东常常带着我沿着这个城市漫步,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我很奇怪浩东对这城市的了解居然超出我的想象。他非常迷人地一笑,说,因为有你在这里呀!那个时候我就大胆地幻想着浩东是我的男朋友。大二的时候,浩东把我拥在怀里说:你做我的女朋友。他的口气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说,那表姐怎么办?浩东吻了我,说,我爱的是你,我会尽快和你表姐表明态度的。

于是我就背着表姐做了浩东的女朋友,半年之后,浩东离开了表姐。我知道表姐一定恨我入骨,连春节我也不敢回家,而是躲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逃避表姐。表姐已经说过她永远不会原谅我。

幸好整个寒冷的寒假浩东都陪在我左右,就在那个寒假,我把我玉洁冰清的身体毫不保留地给了浩东。对于我的第一次,我曾经发誓过要给最爱的人,所以在浩东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的后悔和畏惧,浩东在这方面似乎是个老手,他适度地把握着进退,让我的兴奋汹涌地击退了疼痛,尽管是我的第一次,我感到非常兴奋。

我问过浩东什么时候娶我,他说等赚够了钱就娶。突然想起浩东是个开销很大的人,他身上的衣服动辄几千块,他和我吃饭都是几百块一顿的,他给我买的衣服也都是价格不菲。而浩东的工作并不稳定,收入也不高。我把疑惑告诉他,他狡黠地一笑说:这个是我的秘密,你不要多想,再过几年等你工作了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又是拥抱,我溺死在他迷人的笑容里面。

我大学毕业后就在这个城市找了一份工作,并正式开始了和浩东的同居生活。这个城市就是上海,我喜欢上海,一方面原因是我怕面对表姐。我工作以后和浩东见面的时间就不多了,他总是在一些公司之间毫不犹豫地跳槽。我问他说现在很多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找工作都很难,你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在大公司之间跳来跳去的?浩东又是狡黠地一笑说:因为我有能力呀,你要知道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光有学历是不够的。于是我就问浩东还要赚多少钱才结婚,浩东偏着脑袋想了想,捏着我的鼻子说,这么想结婚呀?再挣一百万就结婚了。

一百万?好难喔?

那你还不赶快工作?

在浩东眼里一百万仿佛如过家家里面的一顿饭一样简单,我知道浩东总是有天大的本事给我惊喜。

浩东的工作永远在没完没了的跳槽之中,有时候他突然和我说要去出差,而他在三天前刚刚在某公司辞职。他喜欢对我保持一种神秘感,尽管有时候我很想探个究竟,但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喜欢沉溺在他的神秘感中,和他没完没了的相爱。我幻想着不远的一天他突然对我说钱挣够了,咱们结婚吧!

终于我在无意之中打破了幻想。我向来不是一个爱逛街的人,这一点浩东比我还清楚。那天同事晓琳拉着我逛了一家又一家的商店,后来我在大西洋百货旁边的必胜客店里看到了本该在海南出差的浩东。面对诧异万分的我,浩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后来浩东解释说他陪那女人是因为生意上的来往,可是,我已经工作了两年,我看得出哪些是生意,哪些是调情。在我的逼问下,浩东终于向我坦白了……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浩东和那女人之间真的是生意!问题是那种生意超出了正常的定义,我现在明白了浩东的钱是从哪儿赚来的。浩东主动和我交待,他就是被这样的富婆养着,不单是在上海,拉萨、湖南、海南、深圳等地都有。我明白了浩东惊人的开销从何而来,我也明白了浩东为什么有能力在各大公司之间毫无顾虑地跳槽,明白了他为什么每个月都要到各地出差,我明白了浩东的秘密。

说实话,我从心底鄙视浩东的这个职业,可是我爱他,而且他所给过我的物质上的爱和这个职业是无法分割的。在知道浩东是个小白脸之后,我想过和他分手,可是我却离不开他,离不开他迷人的微笑,离不开他温暖的怀抱。就像我口里义正词严地拒绝他,可是在他抱着我上床的时候我却无法拒绝他的温柔,浩东不但人长得帅气,而且在床上他能够给你最大的快乐,他知道怎样运用灯光、音乐做陪衬,让我在欲望的浪潮里随着他沉醉在如梦似幻的仙境之中。每次做完,他都得意地逗乐说:我这本事可是绝活,换了别人你就不会这么舒服了。这个时候我会联想到他那恶心的职业,可是我真的无力抵抗的诱惑。我爱浩东,而且我迷恋他的身体。

可是他的职业,我恨自己是个小女人。难道浩东就愿意这样吗?何况浩东这个见不得人的职业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的物质生活?我没有勇气放弃浩东,我责怪自己太自私了,我原谅了浩东,我恳求他放手。他答应我说尽快收拾完残局就和我离开上海,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生活。我相信他了,因为我爱他。

也许是这件事的缘故,我对浩东不由起了戒心。我常常在工作的时候请假跟踪浩东,我知道我太在乎他了,如果没有跟踪到我会不甘心,可是跟踪到了异常状况我会更伤心。

也许上天注定要我伤心,我再次看见了他和一个女孩约会。这次我忍住了,我没有当场揭穿,我甚至不在浩东面前提,我强忍着悲伤就是要看他打算瞒我多久。可是浩东在上海居然背着我和三个人约会,一个是快四十岁的女人,也就是上次在必胜客那个,照浩东所说是他的老板,而另外两个是女孩,不可能是浩东的老板。

在那一瞬间,我清楚地明白了浩东在外表上出众的优势。同事们都羡慕我有一个英俊的、有钱的、疼我的男朋友,可是没有人知道我的男朋友竟然是小白脸。

浩东并没有向我坦白的迹象,我自己先坐不住了。我不停地追问他什么时候和他的老板了断。面对我近乎喋喋不休的争吵,浩东有些不耐烦了,他冷冷地说,告诉你不要心急,她还有十万块钱要付给我,再说了,我现在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将来的生活,你以为我喜欢这个职业呀?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活儿?我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就不会和别的女孩约会?我抖出我偷拍到的一张照片,另外一个女孩我没有拍下。

这个?晨,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想看你要瞒我多久。可是,你,你,呜呜。我泪流满面,说不出话。

晨,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瞒你,我是怕伤害你,我也不是爱上别人,我和她们是……你知道吗?我停不下来了。每次和老板做完那事,我必须换个人来发泄我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而那个人又不能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那样会伤害到你,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发泄而是多么的残酷。

我,可是,浩东,你答应过我要结束这种生活的?

晨,我会尽快的。你相信我。还有,有一件事我不能瞒你,晨,我还有和另外一个女孩有交往,不过我不会爱上她的……

浩东主动和我坦白让我心头一动,他连这都如实交代,不是真诚是什么?我不禁悲喜交加,说,浩东,我不介意你的工作,可是不要沉陷得太久,答应我尽快摆脱她们,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口里说不介意那是骗人的,有谁能不介意她的爱人从事这种职业?可是我心里真的舍不得浩东,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所有温暖的回忆片断都能怂恿我留下他。

浩东说到做到,断绝了和两个女孩的来往。天天晚上来陪我,尽管我心存芥蒂,可是他总是轻而易举攻破我的矜持,我们没完没了地,没完没了的爱。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女人对自己已经确定的爱人总是一百个不放心,我上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时刻都想知道浩东在哪里在干什么?同事们都说我神经质了,有那么好的一个男朋友还神经兮兮的,她们只是垂涎浩东的浪漫和温柔,她们从来就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恐惧。

一个月之后,对爱情对幸福对未来充满幻想的我又一次逮到了浩东的背叛,这次居然是在他公寓的床上。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这样照顾我,赐给我一个最爱的爱人,又让我频频亲见他的背叛,我甚至想过以浩东的聪明,他完全可以背着我的,可是他没有。

浩东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晨,我停不下来。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似乎没有丝毫的愧疚!

浩东的再一次背叛让我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我终于知道了浩东当初为什么如此坚决地断绝了和那两个女孩的来往。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这样的女孩对他来说根本就俯拾即是。他离开她们的时候没有丝毫惋惜反而可以赢得我的信赖,至于他需要的时候,可以街边或者是大学里随便找一个。他说的没错,他根本就停不下来。

我终于决定离开浩东,我哭了一夜,决定要离开我的最爱。我毅然辞掉工作,手机换了号,删除浩东的所有信息,孤身到了北京找到一份同样是广告设计的工作。可是第三个月,浩东居然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我面前,他一把把我拥入怀里说,晨,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我挣脱他的怀抱。其实那个时候他只要坚持抱着我,我很快就会投降的,三个月来,我要求自己不要去想她,可是每天晚上都是在泪水中醒来,我甚至尝试过和别的男人交往,和他们没有表情没有语言地,只是为了温暖彼此的身体。可是每次我都痛苦万分地告诉自己我找不到兴奋的感觉,我离不开浩东。现在他就在我的眼前,可是他没有坚持抱着我。

我故作坚强地反问:你找我?你是不是让你那些有钱有权的老板在各广告公司查到我的?

他愣在那里。我胡乱的猜想居然证实了这个令我伤心的结果。望着浩东的沉默,我比他还尴尬。他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他来反驳我,哪怕只是骗我。

浩东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他说,晨,我还是爱你的,我如果不爱你,就不会来找你了。

我的防线彻底崩溃了,当天晚上,我冰冷如一座他攻不破的城池,我不是不想迎合他,只是我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激情和欲望了。而我的内心,也更加脆弱。

第二天一早,浩东就匆匆离开了,他没有选择留下来陪我,他心照不宣地去找他的老板履行他的职责。这一次他来北京只说爱我,没有说要和我去无人认识的地方给我一个未来。我伤心欲绝地打量着这座陌生城市和我悲喜交加的过去,百般不甘之下我打通他的电话,他很平静地说:

晨,我依然爱你,可是对不起,我停不下来。

然后他果断地挂机。

这就是浩东对我的交代,这就是我爱情的宣判!我的泪水无可挽回地流下,在模糊的视线中我突然想起了表姐,那个在爱情面前被我伤害的人,为了这个我们谁也得不到的男人,她还在恨我吗?

入夜,我孤身走在北京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这是我来京后第一次散步,来来往往的恋人们擦肩而过,他们最真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好不掩饰地向路人宣告自己的幸福。远处的天边挂着一个又红又大的月亮,仿佛是上苍为天下有情人最好的点缀。我知道了,爱情可以不需要千金一掷的豪气,可以不需要醉生梦死的温存,可是需要真心相对。

我擦干了眼泪,我告诉自己不可以沉沦,我要坚强地生活在一片没有浩东的世界,我决定要回家看看我的表姐,但是我要先忘记浩东,我要彻底忘记与浩东有关的回忆,我在掌心刻下伤痛的痕迹,彻底忘记。

明天起,我要寻找新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