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侣龙凤剑(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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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宫大厅，灯火辉煌。
蒙面人取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张年轻荚俊的面庞，光彩照人。人魔原来是个正值青春的美男：“陪佳人夜饮，共度良宵，乃是人生一大快事。”
林可卿妙目含情，瞟了他一眼，说：“阁下一直不肯摘下黑巾，我还以为是个丑八怪呢。今夜一见令人相见恨晚。”
两个人眉来眼去，春意盈盈。毒娘子轻咳一声，说：“春宵一刻千金，快喝酒吧。来，我先敬阁下一杯，以表思慕之情。”说完把酒杯高高举起，送到他的唇边。
人魔看了看杯内之酒，笑道：“我怕你酒中有毒。”
毒娘子一饮而尽，一亮杯底，含情一笑，说：“你舍得死，有人还舍不得呢!”语毕瞟了雨露仙子一眼，露出醋意。
毒娘子用绢帕试了一下杯口，又斟上一杯，递到他的唇边，深情地说：“如若不嫌，请饮此杯。”
人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也是一亮杯底。还没等放下酒杯，他的手一阵颤抖，酒杯坠地。人魔双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张嘴想说什么，却已摔倒在地，一阵翻滚，七窍流血。
林可卿与毒娘子立即步出宫门，却见房上飘下一人，也是一个蒙面人。
二人一惊，齐声问道：“什么人?”
蒙面人一阵冷笑，“皇甫狂风!”伸手摘下蒙面黑巾。“被你们毒死的是我的替身。我堂堂总护法怎能坠入美女毒酒奸计之中。”
二人心里一惊，拔出宝剑。毒娘子飞身一剑刺去，林可卿也同时攻上。
人魔双掌左右一荡，连人带剑震退三四步，目光如电逼视二女，说：“一位是堂堂谷主，一位是名门闺秀，在下还没如愿呢，乖乖给我进去。”
二女自知不是对手，双双纵身飞上房去。人魔早已拦在面前。
林可卿一声长啸，震荡深谷。
“你的四美八俊十二卫来不了啦，已被我的属下拦在桃林之中。”人魔一笑，“你们俩个已经孤立无援。只要跟我去，谷主还是谷主，董济世我也会还给你。否则，立毙掌下，后悔已晚。”
林可卿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谷主做事从不后悔!”语毕一抖宝剑，剑花犹如桃花朵朵洒向人魔面门。毒娘子也是一阵快攻，怎奈技不如人，都被人魔震退。
恰在此时，铁拐淫婆和藏春楼主春娘赶到。林可卿、华碧玉二人精神一振，双剑齐出。铁拐淫婆单拐劈头砸下，藏春楼主春娘也从背后攻上。
人魔左掌荡开双剑，身影一闪让开单拐，右掌劈向春娘。春娘被震断心脉，一缕香魂上了望乡台。人魔又是双掌齐发，林、华二人被震下房去，再没上来。
铁拐淫婆金银花的单拐捣向他的后心，人魔一闪，一掌劈向金银花。金银花被震退三四步，骂道：“老娘跟你拼了!”凌空跃起，人随拐走，捣向他的心窝。
常言道“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人魔见金银花发狠拼命，急忙向左飘出五步。
刷，刷，刷，落下六条人影。迎阳馆主龙三姨、东海双煞、丁二怪和两个青巾蒙面人落在屋脊上，六个人一齐攻上。
人魔双掌齐发，龙三姨和一个蒙面人被震起五尺多高摔下房去，丁二怪和另一个蒙面人立毙掌下。金银花连人带拐被震飞，天灵盖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
人魔这才缓过气来，急忙戴上黑巾，双目射出两道凶光，盯着双煞，喝道：“我是人魔，还不退下!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邱永说：“我根本就没想活!”
“说得好!”随着一声“好”落下三个人来，中间是白雪，两边是董灵芝和林恨男。接着又落下几个人来，是李长明、宋千河、觉新大师、岳清宇和公孙清。
人魔身陷重围之中，又见白雪，自知难敌，急忙一鹤冲天而起，就想逃走。
白雪掌吐金光，一掌劈出，“嘭”的一声巨响，人魔应声摔下房去，一挺身站了起来，回头看着白雪，摇晃几下，终于倒在血泊之中，后心有个碗口大小的窟窿，周围被金刚掌的烈焰烧焦。
众人一齐飘身下了房。董灵芝一看毒娘子倒在地上，扑过去抱在怀里。林恨男也看见了林可卿，扑过去也是连声哭喊。
董灵芝把丹药给母亲服下后，毒娘子悠悠醒转。白雪急忙走到恨男跟前，一摸林可卿心口，说：“她受了重伤，但无性命之忧，快把丹药服下。”递给林恨男一粒龙虎参玉丹。
凌玉凤母女、凌云妹、三江渔婆和谢慕青也都赶到。
毒娘子华碧玉看着白雪，说：“你和灵芝的事我都知道了，愿你们同心永结。”想到自己的所为，又不禁凄然泪下，甚是痛楚，“你们一定要把济世救出魔窟，我死也暝目。”
董灵芝说：“我们母女好不容易分而复聚，救出父亲也是指日可待，母亲何出此言。”泪如泉涌。
华碧玉凄苦一笑，说：“一个是你的终事大事，一个是你父平安脱险，这两桩心事了了，我才能死去。现在我还要忍辱偷生，等着与你父见上一面。我今日就沐浴更衣，明天前往紫云庵削发为尼，伴着清灯古佛为你父祈祷，为你们祈祷，为自己的过错忏悔。”
董灵芝和白雪苦劝无效，也只有让她落发送往紫云庵。
众人暂住桃宫。一切事情都已办好，就是不见公孙长庆和柳青的下落。
白雪问道：“你大哥和柳青的下落有没有线索?”
公孙蓉说：“桃宫女子我是挨个问的，都说不知道。金银花的寝宫在藏春楼北紧靠峭壁，单门独院，只有三间房子，我们也搜了个遍，没有。”
白雪说：“咱们再去看看。”
金银花的卧室在里间，陈设犹如新婚闺房，外间是客厅，也十分考究。凌云妹、公孙蓉、谢慕青和白雪、白猿，把四周墙壁敲了个遍也没发现暗门夹壁，地下也无异样。
白雪暗想：林恨男说金银花专练采阳补阴神功，要练功不可能在此小院，一定另有密室。他来到院中，纵身上了古柏梢头向绝壁上看，离古柏梢头三丈多远有个天然洞口，两丈多高。古柏足有四丈高，站在下边根本看不见洞口。
洞有十几丈深，越往里走越宽敞，两边有人工凿成的石室。其中一间陈设十分华丽，室中有两名十六七岁的侍女，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公孙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银花的秘密寝宫。紧里边那间是她的练功房，你们要找的人在那里。”
两名侍女领着他们来到练功房。掀起帐子一看，床上躺着两个男子，一个是公孙长庆，一个是柳青。二人面色苍白、虚脱无力，看见白雪精神一振，勉强坐起。
白雪掏出两粒龙精虎鞭丹纳入二人口中，一打手势，白猿挟起二人就走，谢慕青和凌云妹跟在后面出洞去了。
十五
雏凤初飞入虎口 白煞一现退金刀
众人齐集龙门集李家老店，商议下一步讨魔大计。
宋千河说：“桃花谷一破，人魔伏诛，震动江湖，助讨为虐的人心惊胆颤，想抗拒生死令而又摄于其威的人大为振奋。我们要尽快查清天魔巢穴。”
觉新大师说：“从火焰掌送信之人离开嵩山的方向来看，天魔巢穴可能是在大巴山、武当山或荆山。武当乃道教名山，游客和进香的人甚多，生死令不会把巢穴建在那里。大巴山方圆数千里，山高林密，峰峦峡谷密布其中，人迹罕至，巢穴可能在那里，荆山也有可能。”
白雪说：“那就先上大巴山。”
岳清宇说：“生死令出现江湖以来横行无忌，
这次人魔被杀，生死令一定会采取疯狂的报复行动，我们不可不防。”
冷面观音说：“少林寺和岳家庄离大巴山和荆山近，首当其冲。依我看，我们最好在嵩山之南、大巴山东北找个落脚点，力量集中到那里，既可以探查贼穴，又可以兼顾一寺一庄。”
宋千河说：“熊耳山分舵虽说偏西点，倒是隐蔽得多。我看就把落脚点放在熊耳山。”
吕无双说：“我看就这样定下。宋帮主和岳庄主先上熊耳山筹划。觉新大师也要先回嵩山交代一下，再去熊耳。李老弟先留在黄山，等阮刚、公孙长庆和柳青伤好病愈再走。其他人先走，我和白老弟单走，也直上熊耳山。我们的人不能分散以免吃亏，也不能一齐走路上显眼，难免暴露。这可是我这个老贼的经验之谈。”说完哈哈大笑。
柳线娘跟爷爷、爹妈留在李家老店，心里放不下白雪，又风闻了一些白雪的艳闻，心里闷闷不乐，连爹妈也不理睬。
一早，下人急匆匆来报：“不好了，线娘不见了!”
谢慕青一惊，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没前后找找吗?”
李长明问道：“她的宝剑呢?”
“也不见了。”
李长明说：“她不是被人劫持去了，是睹气走了，上熊耳山找她师叔祖白雪出气的可能性大。”
董灵芝、公孙蓉、凌云妹、谢慕青、许向君和林恨男六女立即动身追了下去。
望湖楼是龙湖之滨的一家大饭店，位于小镇中心，生意兴隆。
柳线娘上得楼来，拣一张干净桌子坐下，吃过饭叫店小二过来问：“上熊耳山怎么走?”
小二躬身答道：“这里是龙湖集，过了源湖，然后直奔西北，过荆州，走南阳，再过去才是伏牛山和熊耳山。路程远着哩!”
柳线娘摸出二两多银子扔在桌上，下楼而去。另一张桌子上有五个人也急忙会了帐，下楼尾随而去。
柳线娘出了小镇一展身形，一阵急驰出去百十里才渐渐慢了下来。
五匹马追风赶月般追了上来。马浑身犹如水洗，五个人一齐跳下马。一个三旬上下的蓝衫男子上前问道：“请问小姐，一个人前往熊耳山有何贵干?”
柳线娘瞪他一眼，说：“互不相识，你问这个干啥?”
蓝衫人笑道：“小姐美若天仙，孤身一人长途跋涉，在下于心不忍。在下有马，愿送小姐一程。”
柳线娘嘴角一翘，说：“我上熊耳山与你何干，哪个要你送!”一展身形急驰而去，留下一串咯咯的娇笑声。幻影无形轻功神术端的惊人，眨眼之间出去五十余里。柳线娘毕竟赶了几天路，内力不济，香腮见汗，慢了下来。
紧追不舍的五匹马浑身滴水，脚程也慢了下来。蓝衫人跳下马一展身形追了上去，轻功也是不弱。
柳线娘索性站在路边蓄精养锐，以逸待劳。
蓝衫人来到柳娘跟前，一阵得意的笑声过后，说：“小姐怎么不跑了?累坏了吧?等一会儿骑上我的桃花马，我送你上熊耳。”
柳线娘柳眉一挑，说：“你送我也行，先报上名来。”
蓝衫人一笑，说：“我是鄱阳湖湖主，水陆十三寨的总首领、鄱阳五蟹的老大，名叫上官玉，江湖绰号花蝴蝶。”
柳线娘一阵娇笑，说：“这么一大串名号谁记得住呀，干脆我叫你玉儿吧。”
上官玉一阵冷笑，说：“你乖乖地跟我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线娘嘴一撇，说：“我敬酒罚酒都不吃，你看着办。”抽出宝剑立好门户。
上官玉哪把她放在眼里，说：“我这把剑下不知死了多少江湖好汉。你长得如花似玉，我不忍心伤你。我让你三招，然后擒你，让你口服心服。”
柳线娘一笑，说：“我师叔祖告诫我不能先出手伤人，我不占你便宜。”
旁观的人群中，一个黑脸短须汉子说：“这个女娃是沧州百柳庄的千金柳线娘，她的师叔祖就是传说中的小和尚白雪，她胸前那个长命锁是她师叔祖给她的定情之物。”
他们背后的一个目光的白衣少年，仔细看了看柳线娘胸前的锁，面露惊喜之色。
上官玉一连三剑都被柳线娘轻松躲过。柳线娘一阵娇笑，说：“你只配给我的小丫环倒洗脚水!”
上官玉气往上撞，立下杀手，飞身一剑直取柳线娘的乳中穴，快如疾风。
柳线娘一招“借花献佛”，上官玉被震退一步。柳线娘“游龙戏水”早到了他的身后，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他的屁股上。上官玉一连冲出几步才稳住马桩。
横行鄱阳十年之久的上官玉的脸一下子红到脖根，不敢再轻敌，一闪之间剑尖到了柳线娘的眉心。柳线娘玉腕一振，“天女散花”迎上，斗在一起。
五匹马箭一般冲到近前，跳下四个人来，立即把柳线娘围了起来。这四个人是上官玉的结义弟兄，五个人合称“鄱阳五蟹。”
柳线娘初生牛犊不怕虎，展开幻影无形术穿插于刀光剑影之中。看热闹的黑脸汉子高声赞道：“这才是上乘的轻功。五个大男人跟人家一比，真像五只螃蟹在地上爬。”他是有意说给五蟹听的。
大道上又是一阵马蹄声，二十来匹快马眨眼就到了。翻阳水寇来了援兵，为首的是个六旬老人，手拎着一把鱼鳞紫金刀。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老湖主金刀太岁上官湘来了，小姑娘难逃一劫。”
上官湘对身边的一个手执钢叉的红脸大汉说：“五只饭桶给我丢脸!师弟，你去拿她。”
红脸大汉喊了一声“退下”，人已凌空飞过，落在柳线娘面前，伸手就去抓柳线娘的香肩。
柳线娘一个“柳絮飘风”飘退一丈，脚刚沾地，红脸大汉的长臂又到面前。一连三抓都被柳线娘闪过，红脸大汉也是一愣，说道：“看不出你的轻功如此之高。”钢叉盖顶砸下。
柳线娘一个“借花献佛”，虽然荡开了钢叉，自己也被震退三步，宝剑几乎脱手。
围观的人群中黑脸大汉和一个瘦高个子飞身过去，一把鬼头刀和一根齐眉大棍一起荡开钢叉，两个人也被震退三步。
红脸汉子，问道：“二位是谁?”
黑脸大汉说：“在下鬼头刀毛进升，丐帮湖北分舵舵主。”
瘦高个子说：“在下横扫千军柏云，陕北卧虎庄的总管。你是何人?”
“鄱阳水寨总统领追魂叉王六如。”
柳线娘也缓过气来了，娇喝一声：“我领教领教你的追魂叉!”人也拔地而起，剑吐长虹，直取百会。
追魂叉往上磕，柳线娘借着钢叉一震，一个“登云赶月”二次升起。
鬼头刀和齐眉棍也到胸前，王六如急忙横飘五步。没等他双足落地，柳线娘在他的身后一剑刺去，衣服被挑开一道口子。
老湖主金刀太岁上官湘以为师弟中剑，一闪之间紫金刀砍向立脚未稳的柳线娘。柳线娘一个“灵蛇出洞”贴着地皮蹿出一丈多远，剑尖点地，挺身站起。
上官湘跟过来又是一刀，柳线娘回身一剑，震得虎口发麻，宝剑几乎脱手。紫金刀又到她的面门，柳线娘急忙用剑一搪，宝剑脱手飞出。紫金刀又到胸前。
白影一闪，金刀上官湘被人一掌震退五步，口角溢血。
一位白衣少年落在柳线娘面前，说：“给你剑。”原来是白衣少年左手接住凌空而来的宝剑，右掌震伤了上官湘。
柳线娘笑道：“你是谁?武功这么神!”
白衣少年说：“白煞。”
柳线娘一笑，说：“我的师叔祖叫白雪，你认识他?”
白衣少年摇了摇头，问道：“你这个锁是谁的?”
白煞刚想再问什么，紫金刀已到他的前胸，白煞一掌震退了上官湘。上官湘金刀脱手飞出，站在那里抖个不停：“冷，冷!打心里，往，往，外，冷，冷!”上牙打着下牙话不成话。(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