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号码大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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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英格兰足总首次规定球员必须穿着印有号码的球衣上场比赛,1950年,有号码的球衣首次出现在了世界杯的赛场上。从此之后,由号码衍生出的种种故事就一直是球迷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世界杯的魅力也因此增添了几分。

号码代表传统

在最早关于号码的规定中,先发的11名球员,必须是1号到11号,门将是1号,从后场依次向前排。12号以后都为替补,替补号码也参照前面而定,所以12号多是替补门将,13、14号多是替补后卫、19、20、21号多是替补前锋。不过,现代足球发展至今在在这方面已没有了严格限制,但一些传统或多或少还在延续。

作为现代足球的发源地和号码的“发明者”,英格兰人仍然保持着球衣号码最初的含义,尤其是在国家队中,不但1-11号球员几乎都是球队主力,而且他们的场上位置分布也沿用至今,以大多球迷都印象深刻的1998年世界杯及之后的几届比赛为范本,就能一目了然:门将1号――西曼、罗宾逊,右后卫2号――内维尔、米尔斯、格伦・约翰逊,左后卫3号――勒索克斯、阿什利・科尔,中后卫5、6号――亚当斯、坎贝尔、特里、费迪南德,右前卫7号―贝克汉姆、伦农,左前卫11号―麦克马纳曼、乔・科尔,防守型中场4号―因斯、辛克莱尔、杰拉德,进攻型中场8号―斯科尔斯、兰帕德,前锋9、10号―谢林汉姆、欧文、希勒、克劳奇、鲁尼,唯一的例外是2002年世界杯11号球衣的拥有者是中锋赫斯基……不知道本届世界杯得到1号球衣的老将詹姆斯会不会暗自窃喜,也许这正传达了卡佩罗对他的信任。

其他世界强队也或多或少保留了号码的本来意义,但他们又有各自的喜好。比如巴西队就喜欢让主力中卫披上3、4号球衣,巴亚诺、卢西奥、胡安和罗克・儒尼奥尔都是“足球王国”的后防中坚,而后腰球员则习惯性地穿上5号球衣,过去的桑帕约和埃莫森,以及本届的梅洛都是巴西队的中场屏障,而在本届杯赛中,巴斯托斯则将一并接过卡洛斯的6号战袍以及左路走廊。另一支“豪门”荷兰队也有自己的传统,从克鲁伊夫时代开始,橙衣军团的主力左后卫一般都会身穿5号球衣,如范布隆克霍斯特和他的前任纽曼,而后腰则是6号,琼克、兰扎特和范博梅尔莫不如此。

号码如何选择

大牌们不用担心挑不到称心的号码,不过这却让有些人纠结了许久,西班牙小将佩德罗就是其中的代表。凭借本赛季的优异发挥,巴萨小将进入了西班牙队30人大名单,并最终击败了有超级替补之称的吉萨,在外界一片惊讶声中直通南非。佩德罗在高兴之余又遇到了甜蜜的烦恼,他和毕尔巴鄂竞技新秀哈维尔・马丁内斯是队内资历最浅的两名球员。“老大哥们”都选完了各自心仪的号码,轮到两个小家伙时却傻了眼,留给他俩的只剩下了2号和20号了,两名进攻球员都希望能穿上还算符合自己身份的20号球衣,于是他们掷硬币决定号码归属,不幸的是佩德罗成为了输家。“当时就剩下我俩了,所以我们决定碰运气,结果我输了,最后只有2号球衣了。我们两个不喜欢这个号码,但现在只能接受这一切了,轮到我,我就会穿上它。这无所谓,无论选中哪一个号码,我都会为之感到骄傲。”虽然话说得很淡然,但佩德罗的郁闷有目共睹,经过了更衣室的内部协商,后卫阿尔比奥尔主动将自己的18号球衣让给了佩德罗,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在拍摄全家福时,小伙子笑得多么灿烂,而这一举动也显示了西班牙国家队的团结,皇马球员与巴萨球员的通力合作将会帮助球队在世界杯赛场上走得更远。

相比其他球队,阿根廷队的号码分配则更多地彰显了潘帕斯人的狂放不羁。在1978年世界杯上,阿根廷人一反常态,用姓氏的首字母(即A至Z)进行排序,这就造成了主力门将菲洛尔得到了5号球衣,而中场核心阿迪列斯披上了2号球衣,后防中坚帕萨雷拉则“随机”抽到了19号,不过巧合的是当时队内头号球星肯佩斯按照字母排序恰恰得到了象征“头牌”的10号,可谓冥冥中自有安排,他在决赛中的两个进球也最终帮助阿根廷人捧起了这届世界杯的冠军奖杯。

落选1978年世界杯,一直让马拉多纳耿耿于怀,如果能够进入大名单,“球王”将得到14或15号球衣,虽然在日后的自传中,老马盛赞肯佩斯是“将阿根廷足球写入世界版图的人”,但那时候两人都是当红小生,性格又唯我独尊,不愿意看到两大球星争风吃醋影响球队战斗力,也许正是梅诺蒂取舍的依据,10号有一个就足够了。不过马拉多纳也不必太遗憾,因为他创造的另一项有关球衣号码的纪录将肯定是后无来者的。在2002年韩日世界杯前,阿根廷足协宣布为表示对马拉多纳的敬意,将永久封存国家队10号战袍,“馊主意专业户”布拉特马上表示了赞成,于是在世界杯前的热身赛上,替补门将博纳诺身披着24号球衣坐在场边,不过为了避免这种做法引起的混乱,国际足联最终还是否决了阿根廷队的“创意”,而临阵被授予10号球衣的奥尔特加没有了四年前的风采,阿根廷队也折戟小组赛。“封存号码”的浅尝辄止,体现了国家队不同于商业化的俱乐部,国家的利益与荣誉大于任何一个个体。

号码造就迷信

这里所谓的“迷信”只是指祈求好运或是心理暗示,正如网球名将罗迪克在发球前总是要反复比较挑出一个最圆最光滑的球,拍球的次数也是固定的,而NBA球星纳什在罚篮前也总是喜欢先摸摸鞋后跟再舔舔手指、捋捋头发,之后做出投篮姿势一样,马拉多纳就是这样一个“迷信“的人。

在出征南非前,阿根廷队将原本定好的球衣号码做了改动,罗梅罗、安杜哈尔、帕斯托雷和加尔切相互调换了号码,调整后的号码分别为:加尔切12号、安杜哈尔21号、罗梅罗22号、帕斯托雷23号。此前并没有球员对号码分配表示不满,更没有出现类似佩德罗选到了代表后卫的号码的情况。为什么临阵换号?原因之一是阿根廷历史上两次世界杯夺冠,主力门将都不是身披1号出场,1978年的菲洛尔是5号,1986年的蓬皮杜是18号,再加上1990年世界杯,身披12号球衣的替补门将戈伊凯切亚临危受命,力保球队打入决赛。在老马看来,如果那届比赛开始就是戈伊凯切亚登场,也许球队就不会只差一步到罗马了,所以马拉多纳希望主力门将罗梅罗身穿足够“另类”的号码。

在这些号码中,12号对老马意义非凡。1986年世界杯前,大批曾参加了1982年世界杯的主力球员落选,而恩里克却意外入选,他当时穿的正是12号。恩里克从替补逐渐成为主力,在那届世界杯对英格兰队的1/4决赛中,正是他传给马拉多纳的一球,造就了世界杯历史上最伟大的一球――连过五人,如今的恩里克已进入阿根廷队教练组,成了老马的左膀右臂,而“球王”爱屋及乌对12号球衣自然青睐有加。本届世界杯马拉多纳就将这件寓意深刻的球衣赐给了只代表国家队出场四次,无籍籍之名的加尔切,后者与恩里克的经历如出一辙。阿根廷人向来迷信,毫无疑问,如此的号码变化会给他们更多的心理暗示,让他们更加相信有机会重夺世界杯。

对前辈的迷信则会让后来者背负巨大的压力。克鲁伊夫对荷兰足球的意义无需赘言,他的14号球衣却成为了“禁地”,与克鲁伊夫同类型的进攻球员对此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辜负了球迷对14号的巨大期待,于是在近二十年来,这一具有优秀传统的球衣只能交给防守型球员,不过也有人不信邪,奥维马斯就曾“以身试法”。1994年世界杯上获得最佳新秀的奖项,之后的四年里逐渐成为世界顶级边锋,尤其是在1997-1998赛季帮助阿森纳夺得双冠王后,信心爆棚的奥维马斯,决定在1998年世界杯挑战一下14号。奥维马斯的法兰西之夏堪称完美,但这竟成了他的谢幕演出,陷入低谷的荷兰飞翼此后常年泡病号,没熬到下一个四年便早早远离了镁光灯。

“13号,穆勒!”《图片报》发出如此惊呼是可以理解的,在1970年和1974年两届世界杯上,“轰炸机”格尔德・穆勒共打入14个球,进球纪录直到上届世界杯才被“外星人”罗纳尔多打破,但这丝毫不影响13号和这个姓氏在日耳曼人心中的神圣地位,36年后的今天,德国人又看到了相似的一幕,同样身为前锋,同样出自拜仁的托马斯・米勒披上了13号球衣,这使德国人有了美好的憧憬,希望小米勒能像他的前辈一样为德国队书写新的历史。(注:本刊遵照字典,一直将拜仁的小穆勒译为米勒)

号码决定地位

在决定号码的方式上,除了按照过往传统外,论资排辈是最常用的方法,这尤其体现在了代表绝对核心的10号球衣的分配上。通常来说,这个号码当然要留给头号球星,能连续多年身披10号球衣的球员虽然不算奇葩,但也是绝对地位的象征,日本的中村俊辅、韩国的朴周永在上届世界杯上就是各自球队的10号,两人在国家队的地位也一直相当稳固。

本届世界杯的球员名单中,我们看到了荷兰的斯奈德、巴西的卡卡、英格兰的鲁尼和阿根廷的梅西等众多新10号,这些当家球星毫无悬念地拿走了这份荣誉,要知道这是四年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待遇”。比起被时光蹉跎的罗纳尔迪尼奥、欧文和里克尔梅,范德法特实在太尴尬了,除了最近一年外,其他经历都与斯奈德相似,但就是这一年的皇马岁月彻底剥夺了他在橙衣军团的10号球衣,而“人挪活”的斯奈德在离开皇马反而成为了世界顶尖球员,堪称“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的现实版演绎。即使范德法特有心争取,也没有实力和资本与斯奈德“叫板”了,只能背着23号乖乖地给国米球星打下手。

在没有绝对核心或者当家球星不爱10号的情况下,资历颇深的老将们就将承担起这份球队象征的工作,比如法国队的戈武、墨西哥的布兰科、希腊的卡拉古尼斯、瑞士的恩库福、丹麦的约根森以及意大利的迪纳塔莱,他们有的甚至连主力都打不上,但把敏感的号码交给这些“德艺双馨”的老将,却能避免其他球员间的争斗,给球队营造和谐的氛围。

号码也有变数

随着本届世界杯众多名将的伤退,自然有不少递补进队的幸运儿能够以非主力球员的身份获得主力队员留下的球衣,前文所提到的拜仁小将米勒能分到13号球衣,同样要拜巴拉克无缘南非所赐。更幸运的是尼日利亚球员I.布朗,此前他甚至没有过代表尼日利亚队出场的经历,但米克尔的离奇退出,让布朗不但能够出现在南非,甚至接过了前者留下的10号球衣。

有幸运的自然也有不幸的,在埃辛未确定缺席前,加纳队主帅拉耶瓦茨压根就没想过带久疏战阵的阿皮亚去南非,不过当切尔西悍将被告知无法痊愈时,阿皮亚就成了救命稻草,拉耶瓦茨将其请回,并委以队长和10号球衣,而此前在热身赛上以10号示人的蒙塔里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能穿回上届世界杯的11号球衣。

还有一些球员南非之行尚且存在变数,遑论他背后的号码了。澳大利亚第二门将布拉德・琼斯在世界杯临近时,被告知小儿患了白血病,其本人立刻飞回家中。在确定琼斯不能在世界杯前赶回之后,他的18号球衣就成了抢手货,不过为了避免纷争,琼斯留下的球衣还是归属于顶替他参加世界杯的门将加莱科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