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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裔文学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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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美国的小说家来说,年度最大的文学盛宴,莫过于普利策小说奖的公布之夜。2012年4月,期待已久的出版商、小说家与读者们欣然赴宴,却颓然而归――普利策小说奖35年来首遭空缺。尽管有三部作品进入最终候选名单:丹尼斯・约翰逊的《火车梦》、卡伦・拉塞尔的《沼泽地》和戴维・福斯特・华莱士的遗作《苍白的国王》,但没有一部作品赢得评委们过半的票选。

消息一出,文坛哗然,聚讼纷纭。《纽约时报》评论称,对此结果,多数读者并不归咎于无法达成共识的评委会,而将2012年视为小说的歉收年。不过,这个结论有待商榷。

回望去年,诸多新作竞相问世,可谓成绩斐然,硕果累累。印第安裔女作家路易斯・尔德里奇的新作《圆屋》,便榜上有名。不仅如此,这部小说更是一举斩获2012年美国国家图书奖。作者在书中,以原住民女性的智慧和坚韧,为美国文坛缔造了一个印第安神话,也使印第安族裔文学的地位得到巩固。

事实上,不仅印第安文学,中北美洲各族裔文学皆是百尺竿头,日新月异。这多半是由于各族居民的生存环境持续获得改观,种族、文化冲突不断得到缓解。族裔作家的文学诉求,也渐渐从合众为一的“文化熔炉”,转向书写各自的民族寓言,共同铸造中北美洲文化多元的“民族博物馆”。

非裔文学:苦难史的陈列台

美国小说家亨利・詹姆斯曾说:“卓越的文学成就,离不开沉淀着历史与文化的时间长河。”就此说来,300年沉重的种族屈辱史,为非裔美国文学积淀下无穷的智慧和力量,也造就了无数蜚声文坛的文学作品。

早在1993年,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妮・莫里森就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并将黑人文学带入世界文学的殿堂。2012年,她发表新作《家》,以一名24岁的美国退伍黑人为主线,传递出对民族历史的沉思:要想实现黑白融合,治愈历史的创伤,美国黑人必须正视自己的苦难史,从自身民族文化中汲取力量,同时把握现在与未来。作为对她数年来突出贡献的肯定,2012年5月29日,莫里森被授予美国总统自由勋章。

黑人女作家的产物,是对黑人历史伤痕的展露,是对民族文化记忆的追寻,也是对当代各种民权运动和黑人艺术运动的质疑和反思。她们对世界的书写,既浑厚又细腻;既有对历史的深度锤炼,又有个人的情感立场。畅销女作家苏珊・安德森于2012年推出的新作――《叫情的东西》,便是很好的例证。

此外,男作家也不甘落后,频频亮出新作。去年,艾立克・狄基凭借新作《偶然事件》,获得第八届非裔美国文学图书大奖提名。这位擅长刻画黑人情侣的“言情小说家”,字里行间无不回响着对摆脱种族歧视、重获新生的呼唤。而伊斯梅尔・里德的《太过分了:关于美国的神经衰弱》,则透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切身体验,抓住了美国的时代脉搏,一如既往地抨击美国对黑人持有的微弱记忆和淡漠情感,成为挑战美国政治文化、突出社会压迫的讽刺力作。

阿拉伯裔文学:自我展现的东方画廊

“上帝安息在理性中。”一个世纪前,旅美派诗人纪伯伦如是说。然而百年过去,西方对阿裔文学的勘探,仍弥漫着非理性的、猎奇式的东方迷雾。9・11事件之后,在西方人心中,阿拉伯世界更成了一个颇具攻击性与施虐性的异在世界。阿拉伯的作家和学者们,艰难地抗争,去粉碎那些本质化的东方想象,重新还原一个真实的阿拉伯世界。阿拉伯裔的美国作家,也在担负这一使命。

100年前,“阿裔美国文学之父”阿明・里哈尼,第一次为西方社会呈现出真实的阿拉伯世界。在《哈立德的书》一书中,他力图摆脱掉那些敌视和妖魔化的目光,启示人们挖掘、反复审视阿拉伯世界。去年,美国国会高调庆祝这部里程碑式的作品出版100周年,可谓亡羊补牢。

里哈尼之后,赛义德和他的《东方主义》,极大地影响了阿裔作家的创作。作家们自觉地捍卫西方公众视域中的民族形象,将笔下的疆域变成反东方主义的思想阵地。2012年,以9・11为题材写作的诗集《阿布格莱布监狱的咏叹调》,获得了阿裔美国图书诗歌类大奖。然而,菲利普・米一咏三叹、低徊不已,用灰暗、无奈的主调,为人描摹了一个任人贴标、无处申诉的阿拉伯世界。

加勒比文学:流散意识的展映厅

被称为“加勒比英语文学之父”的奈保尔曾做出这样的描述:“世界总在变化中。世界各地的人们都曾一度被移位。”他的故乡加勒比海上,数百年的往来船只,从英、法、西和葡等国运来了殖民者,从非洲、印度运来了奴隶,他们与当地印第安人交融在一起,构成了加勒比地区繁复多元的文化背景。在族裔迁移、散居的过程中,离乡失根的流散意识时刻啃啮着作家的神经,构成他们书写的主导叙事,也造就了流散意识的展映厅。

2012年,黑人作家卡里尔・菲利普斯凭借《渡河》一书,进入詹姆斯・泰特・布莱克传记文学奖最终候选名单。作家在加勒比海的圣基茨岛出生,后又旅居英美等国。丰富的旅居经历,使他成为一幅流散的活地图。这种真实的体验,为他挖掘黑人流散族裔的身份归属、错位等问题提供了第一手的材料,也使该作品成为流散文学的经典范本。在小说《渡河》中,三位黑人后代流落异乡,漂泊无根。对于故乡,他们再无归心,因为离开便注定无法回归;对于新土地,他们又毫无期盼,因为旅居便注定无法被彻底接纳。这引发了人们对流散心理模式的深层次思考。

值得关注的还有,多米尼加裔的移民作家朱诺・迪亚兹。2012年,她凭借《你就这样失去了她》获得美国麦克阿瑟奖。在作者看来,流散者从移出国跨入接受国,不仅仅意味着时间上的流逝与空间上的转换,还意味着他们必须完成身份上的重构、种族上的跨界与文化上的僭越。事实上,这不仅是流散者肩负的重任,也是所有中北美洲少数族裔作家们,面对的艰巨挑战。

综上所述,中北美洲单一均质的“大熔炉”,正在逐渐被各族裔峥嵘的“文学博物馆”所取代。在这里,各族裔作家百花争艳、百舸争流;而他们的展览品,皆融合了独特的民族意识,自成一家风骨,各有一派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