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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少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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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顾:穷苦的大提琴少女白海,受邀到南方音乐学校进行演奏练习,少年何殊年对这个谜一般的少女充满了兴趣,而通过电话听到了白海的演奏之后,他发出了“这就是你的音乐吗?”的感叹……

南方音乐学院的学生们,真的很久没有听音乐听得这么开心了!

如此滑稽可笑的演奏,对乐队都是一种侮辱!

轰然而起的议论与嘲笑,起先还顾忌着傅标不敢发作,但很快有人发现傅教授也是抱着胳膊一副悠然讥诮看好戏的模样,于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们对于这个闯入进来的异类的不满和对表演的鄙视一起渲泄了出来,滔滔不绝。

赵萌天蹲在地上摸他的手机。

演奏刚开始的时候他给琴声弄得一个激灵,手机“啪”地摔到了地上。捡起来才想起方才话没说完,但那边自然是早就挂断了。

他听见身后的几个女孩子在大肆嘲笑白海,觉得有几分不快,想仗着学长身份叫她们消停一会儿。然而一转头,看见光艳照人的徐琪也在其中,和身边的少女说笑得异常开心,不禁心里一痛,很泄气地不动了。

白海呆呆地坐在那里,除了显得茫然之外别无表情。

——真是的,本以为换了一个地方,也一样能得心应手,原来还是太自大了啊。

她沉浸在对方才演奏的回忆和思考之中,没有注意到旁人的情绪,直到五感重新恢复,才开始听到观看席上大声议论,很快被震得耳朵疼。

“……整体太混乱了,根本掌握不了风格嘛,典型的初学者。”

“……嘁,像猴子似的毛手毛脚,节拍都找不准,还拉错了音,真是滑稽死了。”

“……我的天,傅教授这是要干什么啊?去哪里找了这么一个反面教材来丢人现眼,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来着呢。”

“……你傻掉了吗!怎么可能是高手啊,看看那穷酸样子就知道了,从来没经历过正规训练吧。”

白海默然,抿了抿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她孤伶伶坐在那里,隐约感到心里有个地方有点儿刺痛。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挫败,这感觉对她来说并不常见,但也不至于太陌生。过于明亮的水晶灯投射下白茫茫的一片,让她有些眩晕甚至恶心。

——今天的确拉得糟糕透顶。

白海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身将大提琴装进琴匣,一边思忖:不晓得周老爷子听了她今天的演奏会怎么说,恐怕非笑死不可。那个傅标教授呢,大概也差不多吧。

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她竟真的笑了一声。

大厅里,众人的指摘轰隆轰隆地回响着,纠缠不休,终于让白海有些心烦地皱起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按照礼节跟乐队指挥握一握手,但是既然那位年轻的指挥正站得远远的,斜着眼睛用看怪物似的神情看着她,白海就觉得似乎这礼节也没有必要了。

她走下台,想看看傅标在哪里。

但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一旁有人在议论她。

有个声音“咯咯”地笑了一阵,说:“瞧,走过来了呢。”另一个说:“哦,别看她了。这样野路子学出来的人,出现我们南方音乐学院,就是对我们音乐的玷污。”

白海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抬起眼睛,朝说话的两个女孩子望去。

还是那种淡漠镇定的目光,看人的时候没有丝毫游移躲闪。被看的几个女孩不由都是一悚,都觉得受到了冒犯。

“喂,看什么看啊?”其中一个女孩怒瞪她说。

挑衅的话落到白海耳朵里,她却是恍若未觉。

“哦?”半晌,白海诧异地说:“你们的音乐?既然你们也是拉大提琴的,能让我见识一下吗?”她说话口气一贯冷硬,再加上略微抬起的下颔,让这本来没什么恶意的话也变得挑衅味十足。

气质相貌各有不同的几个女孩子顿时无一例外对她怒目相视,旁边的人似乎也嗅到了火药气味,纷纷朝这边望过来,一时间大厅里竟静了不少。

白海看看四周,见没有人回答她,反倒大多一脸敌视,于是很茫然地问:“怎么?我提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于是白海耸了耸肩,决定不再理会。她正要继续往外走,突然,一个男生排开众人走了过来,一下子站到她跟前,很有气势地向那些投来敌视目光的学生们瞪回去。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让四周响起一阵倒吸气声,基本都是女孩子的。

南方音乐学院钢琴系的谢廷郁,是学院里少见的那种帅哥,身高近一米九,肩宽腰细,身材极好。漆黑的头发和眼睛,皮肤是健康的浅褐色,看人的时候双目炯炯,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整个人英气刚健。他在音乐学院里是学生会副会长,很受女孩子欢迎。

此刻他对着观看声说:“你们太过分了!都是学音乐的,怎么可以这样嘲笑人家!”

一片哗然!

大厅里所有人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了,花痴的表情八卦的表情不一而足,像是在看八点档娱乐节目。

白海头被吵得越发晕眩了,她不明白这些人又在起哄什么。于是很无奈地看着这个替她抱不平的男生。——哟,不是刚才那个弹钢琴的么?

白海微微皱眉,对眼前男生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弹贝多芬感觉很奇怪”这一点上,这时不得已多看了他几眼,却正对上男生灼灼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黑很好看,但那目光让白海很不舒服,好像空洞直白地要在她脸上刺探、搜寻什么。

“没什么,我不介意。”白海偏过头说。

她不喜欢被满大厅人盯着看,只希望这看上去很有气势的帅哥别挡她的道,赶快放她走。

然而,谢廷郁显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他看着女孩子挺直的身体微微弓下去,细瘦得仿佛要被琴匣压断,略微扬起的下颔却仍是固执,发丝有些凌乱地垂下。心口竟倏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那种怜悯同情的感觉,让他像被带毒的植物小刺扎了一下似的。

谢廷郁的水平在整个系的学生中都算是相当高的,方才白海的演奏他也从头到尾听完了。坦白地讲他也觉得她拉得不好,尤其和乐队的配合糟糕之极,但他仍能感到旋律之中有一种什么东西强烈地吸引着自己。

谢廷郁说不清她的演奏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本能地觉得这女孩子挺有灵气,再多练练的话,或许是个人才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