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之驴鸣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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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黔之驴被虎吃了之后,魂魄在天地之间游荡。一日,忽听人们议论起这件事时都骂它是“蠢驴”,甚至有些学堂里的娃娃也在背什么“驴貌似强大、仗势欺人,实则是无才无德的象征”等等,驴子心中大为不快。后经一隐居多年的动物“高人”指点,便带上状纸,奔赴天庭告状去了。

一阵忙乱之后,天帝端坐龙案,下面依大小官职排列着两班文臣武将,驴子站在中间申诉案情(被告老虎不知何故缺席)。下面是驴子的状词,择其精要,附录如下:

“我本是一头极勤劳、善良、本分、与世无争的好毛驴,莫名其妙地被一好事者折腾到陌生的地方,我还没弄清楚究竟是何地时,就被那只凶残可恶的虎给吃了。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了就够冤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被冷漠、势利的人类所讽刺,真让我死不瞑目呀!何况,在当时的情况下,换做其他任何一种动物,哪怕是体型比我巨大的长颈鹿、大象等,恐怕也难逃虎口,如若不信就请参考央视的“人与自然”。综上所述,人们称我为“蠢驴”实在是对我驴格的极大侮辱。现在,我强烈要求公正、公平、严明的天帝严惩恶虎、恢复我的名誉、消除人类对我的歧视。”

天帝认真听完驴子的申诉,半晌低头不语。他想:这蠢驴讲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可是一旦为驴子申了冤,岂不要惹得老虎不高兴,还会严重影响我们这几百年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虎大王的光辉形象。更为严重的是,万一老虎生了气发起威来,冲上天庭,肯定比孙猴子还能折腾。看来这虎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怎么办呢?正在暗自焦虑,忽然瞥见了一旁的太上老君,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他故作庄严地咳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驴子,请放心,天庭一定会为你做主。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样吧,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再做处理。老君,你一向办事稳重,足智多谋,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老君早就看出天帝对这件事一筹莫展,在这关键时刻天帝能想到自己,心中不禁暗喜。便不慌不忙地上前奏道:“依微臣之见,天帝您一向倡导万物众生皆平等、自由、博爱,那虎却无缘无故地吃下一头善良的驴子,这不仅驴命关天,也有悖于您一向的教导,实在是是可恕,孰不可恕!罪大恶极,理该严惩!可是,虎作为百兽之长,把辖区内管理得井井有条,这也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说是功不可没。鉴于此,我认为应当判虎死刑――”

天帝闻听此言,惊得张大了嘴巴,两边的大臣也是窃窃私语。只听老君接着说:“缓刑一千年。在此期间,继续巡山,戴罪立功。”老君接着把头转向驴子说,“你的遭遇值得同情,你可以通过合法手续申请天庭赔偿。此外,自孙猴子保唐僧取经后,弼马温一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看驴子做这个官就比较合适,不仅与天马朝夕相处可借机学点本领,还能尝遍美味佳肴。不知天帝、驴子意下如何呀?”

结局大家可能已经猜出来了,众天官拍手称好,天帝、驴子万分满意,皆大欢喜。惟有老虎在巡山时或喝点小酒时会愤愤不平:“要不是我,这蠢驴怎会因祸得福?又升官又发财的,运气好得挡都挡不住,真气死我了!”

后记:这事后来不知怎地被《天庭新闻报》首席记者知道了,就兴冲冲地来采访太上老君,老君吓了一大跳,坚决不接受采访。在塞给老君一个大红包后,老君才道出“天机”:“一旦见报,别的动物纷纷效仿,那不是给天庭添乱吗?到时候,天帝怪罪下来,咱俩恐怕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天庭的报纸上没有这件事的任何消息,至于其他报纸上有没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选自《中国寓言网》】

插图/蛊惑/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