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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悠的一场相亲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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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秦小悠没有正式恋爱过,青春情怀一路走来,还是有男孩子一直陪她走过。然而,最美好的惊心动魄却还是在秋天无疾而终,落叶飘处,可不留痕。只有我知道,最后那一个离开的,却是她最想要的,那是她以为会给她披上嫁衣的人。

秦小悠天天抱着我哭,我几件漂亮衬衣的袖子上都是那家伙的眼泪鼻涕,这种现象反倒正常,我不担心。终于到了冬天,为了保护我高贵的羽绒服,我安慰她说:“咱们是谁啊!1.6米的美女,眼睛是小眼睛,鼻子是小鼻子,脸蛋是光壳鸡蛋,天下的青蛙不都在窝里等着你去挑吗?哪天我陪你一只只看过去。”

秦小悠的脑袋靠着我的肩膀一动一动的,我以为她正痛不欲生呢,慌忙拉过她,怎料那家伙一抽一抽地笑得岔气!“神经病!”我瞪着她的小眼睛,听见她一言掷地:“咱们明天开始网上找人相亲去!这才是现代快线接触!”

惨了,她开始不正常了,我开始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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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真的以为秦小悠失恋导致“语言废墟综合征”,这个不用治,当听不见就是。不料第二天中午,她却将厚厚一沓资料天女散花般地扔了我一地板,喋喋不休地说这是她在网上奋战一上午的光荣成绩。那个网站我知道,以前秦小悠总是边看边哈哈大笑,源源不绝地挑剔里面的“青蛙”,讽刺里面的人纯粹是网络游戏,一场放任的追逐。

她玩心一起,就以不可收拾的气势蔓延着,最令我头皮发麻的是,她的前提竟是要我当“陪练”。我二十几年来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虽然我在她是胖妞妞婴儿时就知道要拼死力才能把她挪动,而她从学说话开始,就只会单一神经地跟我妈妈一起叫我“宝宝”,可谁都知道秦小悠最疼宝宝,永远架在前面挡住枪林子弹。而这个人就在我来不及思考的空档把我塞进QQ车,接着又塞进一家咖啡厅,然后拉着我的手一样往座位上一放,说:“这是我的好朋友,陪练的。”我差点没咳死。

青蛙A,姑且这样叫吧,网名“温柔刀客”,挺温柔,居然是个博士,我开始暗示秦小悠加油,不知为什么,秦小悠的语言能力向婴儿进化,她居然这样问:

“互相坦白一下啦。博士生!跟女博士不一样的是你总不会是最后一个吧!有几任同居女友了?还是的多?”

“啊?”

“你相亲是因为玩够了吧?家里催你了?别有什么暗病,我可不会收拾残局。”

“ ?”

“我有过6个男朋友,同居倒没有,反正都是成年人,就不必明说了吧!不过,我可是洁身自好,没病没痛的啊。”

“哦?”

我狠狠喝一杯忘记加糖的咖啡,只听见青蛙A一惊一乍,眉头深锁地重复使用了“啊?” “ ?” “哦?”三个词,然后很慌张地弄响了手机,然后“有事告辞了”,弄得我一脸赔笑,身体很久呈送客状。

回头, 秦小悠已经笑得倒在了地上,我骂道:“你要做什么,一个黄花闺女说成的样儿!”

悲哀,早知道如此的相亲,只不过是一场浪漫的报复,恐怕要凑够从A开始的26只青蛙,才能满足秦小悠的心理平衡吧,我非常担心了。

果不其然, 秦小悠拉我出门,说:“快赶下半场,还有午夜场呢!”我的妈啊,我苦苦挣扎,最后仍求救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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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戏连场,层出不穷,精彩迭出。

西餐桌上的青蛙B,网名“钻石王老六”,绅士的风度,绅士的钱包。

那诱惑灵魂的七成熟的牛排、鹅肝香气扑鼻,幽雅的高脚杯,红酒荡漾着令人欲断难断的迷离,美丽得眩目的点心,笑意盈盈的两人,悠长的音乐。此情此景,我暗叹说:“秦小悠今天走大运了。”我挤眉弄眼地暗示秦小悠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直到操刀弄叉,冷不丁秦小悠还是开始进攻了。

她的第一句:“请你先付账好吗?”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绅士一愣,朗声笑道:“没问题!”大手一挥,金卡闪耀。

她的第二句话更绝:“你可以走了!聊天室有一半是你的情人吧?你不是只为了泡不同的马子、找不同的情人,出来显摆才参加聚会的吗?你手上的结婚戒指都忘了取下来呢!我可不屑做你的二奶或情人!请便!”

众多的衣香鬓影,灯光夜色,绅士脸色发白、青筋尽露,却不便发作,气狠狠地拂袖而去!

秦小悠旁若无人地把一桌盛宴往我口里塞,边叮嘱:“快吃,还有节目呢!”我不由得吼:“秦小悠,你玩火自焚吗?!”随后又眨巴着大眼睛,万般诚恳地说:“好孩子不能这样子,这个世界坏人很多,而且我们也绝对不能成为其中一的分子啊。”

她还是语气温柔地说:“宝宝乖,这燕窝不错的,多喝几口。”我怔怔地看着秦小悠,开始极度的忧心如焚,突然决定,由我去结束这场报复战争的游戏,因为结局不是她能收拾的,我随时会失去她。

戏院里,午夜漆黑空旷,粉墨登场的3人如戏中人,突然演绎着人生安排的戏,目瞪口呆地对望着。“午夜王子”,午夜场里的青蛙C,就是那个让秦小悠差点以身相许的又被辜负的“负心汉”张唯东。

张唯东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小悠,我们还是不要分开好吗?我会对你好的。”

秦小悠的脸色从惊讶到惊恐,从骄傲到无力,从慌乱到崩溃,她的泪水簌簌而下,狠狠地捶打着张唯东,哭得声哑。张唯东轻轻把她拉进怀里,她便不能再动。我知道,相亲从此结束,我可以放心了。

我把秦小悠的手放到张唯东的手里:“张唯东,从今以后,你不能辜负秦小悠。”

他幽幽地看着我,说:“知道了。”

秦小悠这才疑惑,怎么是你啊?张唯东笑笑:“无意中看到你在网上闲逛,我就自荐了。”

我说:“这才是千里姻缘兜对圈,最后还是那个圈圈。”秦小悠哭笑不得,说:“宝宝,你当陪练当傻了吧!”

我紧咬嘴唇笑,转身,一滴泪和一滴血不着痕迹地同时落进大衣里,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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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告诉秦小悠,秋天的时候,张唯东抱头痛苦地跪在我面前:“我爱你怎么办,我还是爱你怎么办?”我大笑说:“我知道,可是我不爱你,我希望你仍然好好爱秦小悠。”他眼里的恨意融进了我的肌肤和血液,晚上就和秦小悠分了手,什么原因都不肯对她说,所以秦小悠伤心得要死。

我没有告诉秦小悠,“午夜王子”是我替换的,我说张唯东你能不能帮我好好照顾秦小悠?因为她的心脏不好,因为宝宝很疼秦小悠,我不要她游戏她危险的人生。你们是有感情的不是吗?求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我下辈子会用一辈子报答你。张唯东看着恐惧结局的我,与我同跪,眼窝深陷。

我没有告诉秦小悠,其实,我也爱张唯东,就在大三那一年,她嘻嘻哈哈笑着告诉我:“宝宝,我喜欢上张唯东,那个理科男,他挺帅的!”那个晚上我撕掉了一篇只有张唯东名字的日记,也撕掉了张唯东当天给我的情书。我眼里的泪,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然后我对着秦小悠花痴一样喊:“宝宝支持你,勇敢去追求帅哥吧!”

我没有告诉秦小悠,一切都没有说的必要了。秦小悠身体越来越好,现在很幸福地生活着,张唯东也是,他快做父亲了。秦小悠总是兴奋地重复说:“宝宝,我的宝宝快出生了,要叫你大宝宝了,我的小宝宝叫你宝宝姨了。”

我仍然对着秦小悠花痴一样喊:“宝宝支持你,把身体养成胖胖的健康的猪,勇敢去生小帅哥吧!”秦小悠她居然还用她的小眼睛瞪我的大眼睛,我哈哈大笑。

张唯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或者,谁也不可能是谁的救赎者,挫骨扬灰的瞬间,游戏人生的,万劫不复的,只有我。但是,我终于可以安心了,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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