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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浓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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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18岁,曾和他相约一起过圣诞节

她爱夜,喜欢独处,常一个人在夜里爬起来上网,聊天,数星星,想象网络与星星另一边的人和事;聊烦了,数累了,就开始幻想起自己的将来,一种对夜的莫名其妙的渴望,让她和他相识了。

她和他聊得很投机,特别是访问他的个人主页后,那里有他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戴着NIKE棒球帽,怀抱一把深黑色的木吉他。

网络真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他发过来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种搁浅许久的声音,轻唤着她多愁善感的心灵。从未有过的许多感觉都隐约地向她袭来,让夜的寂寥与焦躁,在一次次直达心底的暖意里悄然消逝。

她:“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吗?”

他:“星光网吧,你在哪儿?”

她:“我在家里,不过好巧啊,星光网吧就在我家楼下,我走上阳台,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他:“真的吗?!”

她:“你出来吧,我会向你挥手。”

她迫不及待地冲向阳台,注视着楼下的“星光网吧”。不一会儿,他果然出来了,他环视着四周的楼群。月光下,他的身影洒脱挺拔,比照片上的更有气质。她激动着向他挥手,不禁喊出声来。他也看到了她,并很优雅地向她招手。对视的那一瞬,她感到自己的脸红了,她轻轻一笑,赶紧轻身钻进屋里⋯⋯

此后每夜上网似乎都有了心照不宣的感觉。他们几乎同时上线,同时离开。每次下来后,她总要跑到阳台上,看他是否从“星光网吧”出来。果然,他每晚都在那里上网,每次出来后也总要向她挥手。每夜的这一次挥手,似乎慢慢演绎成为他的一种无声的呼唤,月光下她脸上泛起的红晕,仿佛就是对这呼唤的应答。

她留意到他的服装开始越穿越潇洒,而从不打扮的她也是为了那挥手的瞬间,彻底美丽,她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尽管那个他只是网络上和夜里的剪影。

不觉已入深冬,圣诞将至,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在夜里上网。这次他的话语颇带几份矜持,直到最后,她终于在屏幕上看到那句话:“我们能一起过圣诞节吗?”

她按捺住心跳,手有些颤地在键盘上打道:“当然!”

圣诞夜,她走进一家咖啡屋。灯光暗淡,没有音乐,她正疑心这里是否正在营业,然后看到他正坐在那里,她走过去,主动问了声“你好”。他微笑着,却没有回答,她看着他的眼睛,心跳在加速。

“啊――怎么没有音乐?”她下意识地自言自语。

他看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点头示意服务员。立刻,小屋里充满了优美的旋律。她更喜欢他的这种浪漫了。

这时,他将一个很漂亮的信封递给她,她惊奇地望着他,竟有点不知所措。他只是羞涩地笑了笑,示意让她拆开。这封神秘的信会写些什么呢?来的路上,她的脑海里飞现过许多的对白情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场面。她犹豫着抖开信封:

“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样一个朋友,我不能用我的声音在今天为你祝福,因为我是一个聋哑人⋯⋯”

她凝视着清秀的字体,泪水早已朦胧了双眼,想起他弹吉他的照片,想起月光下一次次的挥手,她顿时觉得,这屋里的音乐――太刺耳。

新年刚过,她便开始学习打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