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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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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总是诸多不足,

乌托邦总是令人神往。

正如王尔德所言:“一张没有乌托邦的世界地图是丝毫不值得一瞥的。

因为它遗漏了一个国度,而人文主义总在那里登陆。”

每个人的心中或许都有一个乌托邦。

乌托邦(Utopia)的原词来自两个希腊语的词根,“ou”是“没有”的意思(一说是“好”的意思),“topos”是“地方”的意思,合在一起是“乌有之乡”。

16世纪的英国人托马斯・莫尔在他的名著《乌托邦》中虚构了一个航海家航行到一个奇乡异国“乌托邦”的旅行见闻。在那里,财产是公有的,人民是平等的,实行着按需分配的原则,大家穿统一的工作服,在公共餐厅就餐,官吏由秘密投票产生。他认为,私有制是万恶之源,必须消灭它,而乌托邦是他所能想象的取代私有制的最美好的社会。

其实,最早的乌托邦在古希腊柏拉图的《理想国》就存在了:国家起源于劳动分工,规模适中,公民分为治国者、武士、劳动者三个等级,分别代表智慧、勇敢和欲望三种品性。治国者均是德高望重的哲学家。全体公民从儿童时代开始就要接受音乐、体育、数学到哲学的终身教育。

而比莫尔差不多晚生100年的英国作家弗兰西斯・培根在其书《新大西岛》中也虚构了一个乌托邦国度。这个新大西岛的核心所罗门宫实际上是一所乌托邦式的教学和科研机构,在那里,众多的学者研究百科全书式的知识。所罗门宫的目的是“探讨事物的本原和它们运行的秘密,并扩大人类的知识领域,以使一切理想的实现成为可能”。在“新大西岛”这个理想的乌托邦国家里,政府的成员都是些地质学家、生物学家、经济学家、医学家、哲学家等。

值得一提的是英国杰出的空想社会主义者罗伯特・欧文。他不仅是一个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批判的思想者,还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实践者。1824年,欧文在美国印第安纳州买下1214公顷土地,开始“新和谐公社”实验。公社成员居住在集体建筑里,亦丁亦农。在英国和美国,欧文还建立过好几个公社。尽管4年之后,实验以失败告终,但欧文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和法国的圣西门、傅立叶的学说一起,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

乌托邦之于西方人正如桃花源之于中国人。

《古诗源》里,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击壤而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老子的理想社会是:“小国寡民,使有什佰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阵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

孔子赞许学生曾点言:“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然孔子生游走多国传道授业、郁郁不得志时,也曾喟叹:“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并“子欲居九夷”。据清经学大师刘宝楠论证,“子欲居九夷”与“乘桴浮海,皆谓朝鲜”。在孔子那个时代,朝鲜无疑是具有非常神秘色彩的外域。

陶渊明似真似幻的《桃花源记》引发了无数国人的世外桃源梦:“上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麻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学人陈寅恪在《桃花源记旁证》一文援引《水经注》、《元和郡县志》等著作,认为《桃花源记》有纪实成分:“桃花源之纪实部分乃依据义熙十四年刘裕率师入关时戴延之等所闻见之材料而作成。”而现在中国多个地方争当桃花源原型以期开发旅游。

不同的时代总会有乌托邦的梦想者和实践者。

在如今的印度,有一个1500人的小镇欧罗威拉(Aurovilie),意为“黎明之城”。它的居民来自世界各地,他们自治,用太阳能煮食,将家视为实验室。这里没有法律系统运行,没有警察力量,没有镇长,没有电视天线利迪斯科舞厅。他们会做瑜伽,会在树上筑巢而居。他们更乐于与自然和谐共处,宣称“唯有在黎明之城,才有最真实的自由”。

或许乌托邦或桃花源本来就是人类情境所固有的,正如王尔德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人的灵魂》一文所言:“一张没有乌托邦的世界地图是丝毫不值得一瞥的。因为它遗漏了一个国度,而人文主义总在那里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