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霸王别姬》中音乐对情节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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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是一部经典影片，感情强烈，情节曲折，从头至尾充满了戏剧冲突，其中的音乐对电影情节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不仅让情节的跌宕起伏更加凸显，也使得整部影片的主题与情感不断提升、升华。本文从贯穿于影片始终的京剧、不同节奏不同音色的各种乐器、让《霸王别姬》成为经典的《让爱已成往事》等方面对电影《霸王别姬》中音乐对电影情节的推动作用进行探讨。
[关键词]《霸王别姬》；音乐；电影情节；推动作用
《霸王别姬》整部影片感情强烈，情节曲折，从头至尾充满了戏剧冲突，陈凯歌导演、张国荣、张丰毅、巩俐等人主演，以戏剧为整部电影的线索，贯穿整部电影的始终。对祖国的热爱之情。对爱情的专一之情，是其整部戏的感情内容，也是最为吸引受众的地方所在，而其感情终究能够让受众为之动容，音乐在其中起到了无法替代的作用，其对整部影片情节的发展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不仅让情节的跌宕起伏更加凸显，也使得整部影片的主题与情感不断提升、升华。
音乐往往因为一部影片而韵味十足，而影片又往往因为音乐更加完整，影片播出之后，时间久了人们会将其情节淡忘，有经典台词或段子或许还会有人记得，但其中的音乐往往是让人难以忘记的，甚至长时间过后，每当听到其音乐就能回忆起画面，甚至再次感受其情节的冲突与感情的激烈。电影音乐是电影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台词是电影情节的体现，人物性格是电影情节的体现，音乐更是电影情节的体现，推动情节发展、营造影片氛围是电影音乐的重要作用，电影音乐让受众记住这个情节，让受众记住这个感情，让受众记住这个人物，甚至让受众记住这个时代。
一、京剧贯穿于影片始终，是整部影片的最佳“旁白”
影片当中的多个京剧片段，戏词各不相同，所对应的情节与情感也不相同，这就体现出其精挑细选之处。
程蝶衣与段小楼一起合影时，随着照相机的一声爆响，一段京剧伴奏骤起，音量较大，节奏鲜明畅快又似有玄机，老板一句“甭管穿什么衣裳，什么款式，只要一上身保管都体面，都标志”，接着“好”字为完，在受众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就听砸玻璃的声音，学生们就亮相了，“反对日本增兵华北”，这就是之前藏有的玄机，这段音乐一是烘托段小楼与程蝶衣和谐融洽的师兄弟关系与事业上的蒸蒸日上，一是提醒受众情节要有变动，要有事情发生，且是大的事情，音乐节奏一度紧张起来，玻璃被砸的声音出现的同时，这段京剧伴奏也就戛然而止，其使命已经完成，已经将受众从师兄弟合影的幸福氛围当中带入到了日本侵华的紧张氛围当中，同时，这段音乐将这两个场景连接起来，也将整部电影的师兄弟情与爱国之情十分巧妙地联系了起来，既让受众陶醉于前者难以脱离，又让受众不得不面对后者大恨大爱之情。
程蝶衣与段小楼以艺名第一次出场，在坐黄包车的路上，程蝶衣与段小楼聊天的同时一段音乐由低到高响起，该段音乐多次用于电影音乐，可以说是电影音乐中的经典，往往用于诸如婚庆等喜事的场景当中，在此，无疑是要烘托程蝶衣与段小楼事业的又一个新的开始，让受众更好的体会其事业将要有所大发展。在程蝶衣上楼梯时，一个“糖葫芦”的叫卖声冒了出来，这一叫卖声让程蝶衣想起了儿时同自己一起逃跑的伙伴，他就是在吃了一个糖葫芦之后由于恐惧而自杀，这段音乐没有停止，但此时原本喜庆的音乐却变得凄惨了起来，这也是音乐的灵活之处，就是音乐的感彩与其作用可以随着情节的变化而变化，可以根据情节的需要而不断改变，此时同样的音乐，早已随着“糖葫芦”的叫卖声把程蝶衣和受众一起带到了过去痛苦的拜师学艺当中。此处有两个对比，一是当前程蝶衣的飞黄腾达与儿时拜师学艺的痛苦曲折的对比，二是程蝶衣与其伙伴的对比，不论哪一种对比，都是在这段音乐的烘托下进行的，没有其烘托，该情节就难以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该对比更难以让受众有所体会。
袁四爷观看程蝶衣唱戏时，程蝶衣唱的戏词为“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这正是袁四爷眼中的程蝶衣的经历，程蝶衣用自己的话告诉了袁四爷，这也是一个巧妙的安排，袁四爷在整部戏当中不是主角，但对整部影片情节的发展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尤其是段小楼与菊仙订婚之后与结婚之后，对于程蝶衣来说，袁四爷都是他忠实的追随者，程蝶衣无奈痛苦之时唯有的倾诉者是袁四爷，唯有的去处是找袁四爷，因而将“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这句台词安排在此处十分巧妙，不仅将程蝶衣在袁四爷心目当中的形象与遭遇借程蝶衣的歌词讲述出来，还为程蝶衣与袁四爷后面的接触做了足够的铺垫。
菊仙看程蝶衣与段小楼唱戏，段小楼的戏词是“妃子，四面俱是楚国歌声，定是刘邦得了楚地，孤大势去矣！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唱罢这句台词，菊仙就离席而撤，就回花满楼将自己赎了出来。菊仙赎身，找段小楼，对于程蝶衣来说无疑是噩梦的开始，之前他一直自我沉浸在戏里，将现实与戏混淆不分，而菊仙的到来无疑是将程蝶衣从其自己的梦境当中拖拽出来，这既是段小楼干脆利索的拒绝程蝶衣，也是让程蝶衣不得不与段小楼越来越远的主要原因，所以，这段戏词由段小楼唱出，可以说是段小楼对程蝶衣的道别，是其借戏词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态度，他不会脱离现实，他不会戏里戏外混淆不分。
程蝶衣与袁四爷酒后在院中唱道“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这不难看出，正是程蝶衣此时的心情，段小楼与菊仙订婚，他无从去处来找袁四爷，其心中对段小楼的爱意难以释怀，酒后更愁，最后将自己的心情唱了出来，这在情节推动上，主要是描写程蝶衣此时的处境与心情，既承接段小楼与菊仙订婚让程蝶衣伤心至极，又为之后程蝶衣为就段小楼去为日本人唱戏做铺垫。“贱妾何聊生？”对程蝶衣来说，段小楼与菊仙订婚、结婚，对他打击很大，但还是难以解脱，此后其心中还是段小楼，这也使得整部影片“从一而终”的感情得到淋漓尽致的表达。
二、不同乐器的不同节奏与音色，是整部影片情节的别样阐述
程蝶衣、段小楼与师父一起从公公家出来看到一个小孩被抛弃，师父让程蝶衣放下，并对其说人各有命，但最终程蝶衣还是没有听师父的劝阻，把小孩抱走了，在抱走小孩的那一瞬间，有钟声响起，深邃悠远，这是为一个生命而响起的钟声，这是为程蝶衣心怀慈悲对与自己有类似遭遇的弱者有着无限同情而响起的钟声，这更是为一个新的开始、后继有人而响起的钟声。在后面的情节当中，程蝶衣与段小楼的师父去世，留下一个听师父话且不肯离去坚持唱戏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当年他们所抱回去的孩子，那一声钟声正是为此时的呐喊。这在情节上起到了前后呼应的作用，不论是为抱孩子这一情节进行氛围的烘托，还是对其坚持唱戏不肯离去，钟声深厚的余韵与其坚持都是相得益彰的，此处，钟声就是对这两个情节的别样阐述，且将两个情节用一个时间短促却韵味深长的钟声而很好的呼应在了一起。
笛子这个乐器是中国民俗的独门乐器，其不仅意境悠远而且绵长久远，让人回味无穷。笛子的声音第一次是出现在小豆子和小癞子逃跑的时候，他们不仅被墙外的热闹场景所吸引，而且更是对师父的严格训练恐惧至极，所以他们想要逃跑，也确实逃跑了，在小石头追上他们的时候，十分不舍地将他们放走了，此时笛声出现了，孤独，无奈，悲戚，各种情感都融入到笛声当中，从而推动了小豆子与小癞子逃跑这一情节的发展，也让受众在此时对师兄弟的分离而心酸不已。
笛子的声音在影片当中反复出现，如段小楼从画满楼回来，在化妆室与程蝶衣说话直至争吵这一场景，笛子声再次出现，此次的笛子声为程蝶衣与段小楼的争吵烘托出了一个紧张的氛围，笛子声随着其争吵激烈程度的不断升高而不断改变，这也再次证明了电影音乐可以随着电影情节的变化而变化，同时，此处的笛子声更是一种情愫，一种“从一而终”的情愫纠缠于笛子声的每一个音当中。再如在段小楼与菊仙订婚当晚，程蝶衣拿着曾经许诺过的剑去送给段小楼的场景，其电影音乐同样是笛子声，在段小楼对程蝶衣所送剑无动于衷之后，程蝶衣愤然离去并表示今后与段小楼“各唱各的”，此处的笛子声既体现了段小楼的无情，也体现了程蝶衣的愤然，但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来说终究还是个悲剧，笛子声中充满了委屈与无情，这使得段小楼与菊仙订婚，程蝶衣的尴尬处境得以顺利逃脱，对这一情节的发展有着很好的推动作用。
琵琶声向来紧张微妙，在袁四爷去后台看戏那个场景当中，琵琶声隐约响起，这将袁四爷对程蝶衣的感情、程蝶衣对段小楼的感情微妙地表现了出来，该电影情节借琵琶声将袁四爷、程蝶衣与段小楼三人的复杂关系与复杂感情讲述了出来，不仅用音乐代替了过多的情节，使该情节清晰明了，还用音乐推动了情节的发展，为后面程蝶衣与袁四爷、程蝶衣与段小楼的故事情节做足了铺垫，且做得不露声色既到位又微妙。
三、《当爱已成往事》是《霸王别姬》的经典
《当爱已成往事》，是李宗盛的作品，其歌词可说是为《霸王别姬》量身制作，每一个字眼无不折射着电影当中人物的命运与心境，“往事不用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爱与恨是一道无解的题目，整个人生都难以去真正驾驭，这部电影的最终结局正是这歌词当中所说，“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程蝶衣与段小楼的恩恩怨怨、悲欢离合，他们之间的曾经与往事，都在这首歌当中得到了最后的答案也得到了最佳的诠释。“当爱已成往事”让《霸王别姬》的整个主题与情感得到了升华，达到了顶峰，而这首歌也正是因为《霸王别姬》这部电影当中的情节与情感而深入受众的心中与记忆力。
四、结 语
总之，音乐对电影情节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不仅让情节的跌宕起伏更加凸显，也使得整部影片的主题与情感不断提升、升华。在电影《霸王别姬》中，贯穿于影片始终的京剧、不同节奏不同音色的各种乐器，让《霸王别姬》成为经典的“让爱已成往事”，成为三者的结合，共同对电影《霸王别姬》的电影情节起到了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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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钱倩（1982— ），女，河南安阳人，博士，安阳师范学院音乐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音乐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