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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省民和县喇家遗址属齐家文化,距今已有4000年的历史。遗址规模宏大,面积达20万平方米,这在国内考古史上也是十分罕见。由众多的村落遗址、大型祭坛、多重环壕、中心广场等组成;出土文物极为丰富,等级很高。有玉壁、石刀、陶器,还有世界上最古老的一碗面条。2000年6月12日,中科院考古所和省考古所的研究人员,因避雨,在土族村民朱七十奴家中发现并征集到了出自喇家遗址,属齐家文化的巨形石磬一件。这一发现堪称惊人!是青海考古史上的又一重大发现。
古磬形制古朴,长方形,长96厘米,宽61厘米,厚4厘米,中上部有一悬孔,石质色青,敲之其音浑厚。经研究,学者们发现此磬的制造完全符合黄金分割的规律。说明四千年前的先民们在制造此类重器时,已达到很高的工艺水准。
此磬的形制和尺寸,是迄今所发现的古代石磬中之最,是当之无愧的磬王。因出之黄河之滨,被学者和媒体称为“黄河磬王”。由于喇家遗址地处黄河上游,即史书上所说的“三河间”中心地域,是华夏文明最重要的发祥地之一。因此,此磬与齐家文化在时空上对应的夏朝就可能有着密切的关联。在此前,曾在乐都柳湾遗址发掘出石磬一件。略呈三角形,长42.4厘米,高18厘米,厚2.2厘米,此磬虽是黄河磬王的小字辈,但同属齐家文化,出土地相去不远,同为甘青地区至今为止发现的二件石磬,二者有何联系,值得进一步探讨。但磬在古代的祭祀活动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另外,在喇家遗址中还发现巨形石刀一件,石刀在上古时代是胜利和力量的标志,故磬和刀二者相互为链,可能演释着黄河上游史前文明的某些重大事件或进程。
华夏民族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了祭祀天地祖宗的习俗。这是天人相应,灵魂永存观念的反映,是华夏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很早就形成了一种制度化的人文活动。喇家遗址及其出土文物比较集中地反映了先民们的这一习俗。
上古时代先民们的祭祀活动中,有成套的祭品、法器和仪规。祭品繁多,祭品中有璧、琮、 、璜等。早期为石制,其后石玉兼有,后期为玉制;法器中有磬、刀、鼓、 等。这些祭品和法器是社会地位的身份证。一个普遍的规律是这些祭品和法器的个头越大,数量越多,祭祀台越宏大,则所祭的对象或其持有者的身份就越尊贵。在良渚文化中出土的琮王、 王等被学术界公认为是王者之器。这为我们讨论喇家遗址和黄河磬王提供了借鉴。
磬的历史十分悠久,是古代祭祀中具有特殊身份的法器。磬最早起源于片状石制工具,先民们在使用这些器物时,发现此类器物打击起来有好听的声音,故最早用于先民们的乐舞活动,后来被巫师们用作娱神和祭天地祖宗的法器。在甲古文中,磬字左半像悬石,右半像手执槌敲击之形。形象地说明了磬的来源。据先秦文献《尚书・益稷》记:“戛击鸣球”、“击石石”,这“鸣球”和“石”就是磬在古时的称谓。磬的正式名称见于《世本・作篇》,说磬是尧舜时的人无句所做。可见磬在尧舜之时,已开始使用了。《吕氏春秋・古乐篇》载:“尧命夔击磬,以象上帝,以致舞百兽”。其意是尧帝在祭祀天帝时,叫大臣夔击磬,以表达对上帝的敬畏之意,百兽也随之起舞。关于这舞百兽,我认为并不是神话,而是远古现实生活的写照。尧舜禹之国,为不同氏族和部落组成的大联合体。先王们举行重大祭祀活动时,各氏族都未参加。当时,各氏族均有自己的图腾崇拜,多为狼、虫、虎、豹、牛、羊、犬及各种鸟类。各氏族都有象征自己图腾的特殊装扮,在磬声的伴奏下,群起而舞,就是“舞百兽”的盛况了。《淮南子》记:“禹以五音听致。”说大禹王与臣下论政,报忧则击磬。这说明上古之时,只有尧、舜、禹这个级别的天子,才能有使用磬的资格,而喇家遗址的年代与禹生活的历史时段和空间相吻合。故鲍义志先生在《喇家遗址与大禹治水》一文中,把此磬推定为大禹之磬是颇有说服力的。
上世纪70年代,在山西夏县东下冯遗址出土了一件大磬,长60厘米,专家认定是夏文化之物,为王者之器。但比黄河磬王小一轮,其意可能是夏王朝各王用磬时,其形制大小不能超过先王大禹之制,此磬可作为佐证链之一,进一步加强喇家遗址与大禹的关系。简言之,商代之前,出土的磬均为单磬,形制巨大而质朴,数量极少,并都出土北方,出之夏文化遗址中,故很有可能都是夏王室专用的祭祀法器。
磬由石制到玉制,从单磬到编磬,形制和功能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到商代时,磬已广泛流传,制作日趋精美。其功能也从法器向兼王室宫廷专用乐器发展。1950年,在河南安阳武官村商代大墓中出土一件虎纹大石磬,其色青白,长84厘米,高42厘米,厚2.5厘米。虎纹刚猛壮美,其音色悠扬清越,近铜声,学者们认为此为商代某王之物器,但尺寸仍小于黄河磬王。1935年,安阳侯家庄商代大墓出土了3件刻有铭文的编磬,其形已由矩形变为上下弧形,说明磬又向前进了一步。商代以降、玉编磬就屡见不鲜了,其后,磬以铜、铁为原料,形制如盆,沿用到今,成为宫观佛寺必备之物。善男信女一击之,其心声就算闻达于天地祖宗了,则磬的生命力之旺盛和文化渊源之深可见一斑。
最后再说说大夏国和夏禹与喇家遗址之我见。大夏是中国远古时代十分著名的一个西部古国。在黄帝时代就已存在。《山海经・海内东经》记,其“国在流沙外者大夏……西湖白玉山在大夏东,苍梧在白玉山西南,皆流沙西,昆仑虚西南。”这个大夏国经国内外学者长期的讨论,最后达成基本认同,即大夏的政治中心在今甘肃河州,盛时其疆域覆盖今川西北的部分地区及河州、兰州、民和、乐都、循化等地。我省的古历史地理学家刘秉德著文写道:“综合对古大夏位置的各种意见,以河州为中心说,是触及到了古大夏地理位置的根本。”大禹皆出之这个大夏国。这一点史学界的看法是一致的。《史记・六国表》记:“大禹兴于西羌”。我理解是,大禹在未出山之前,就已是西羌的英雄人物,名扬在外,故舜帝才请他担任司空(掌工程兼内政)。《荀子・大略篇》记:“昭禹学于西王母国”。这是说,禹曾向他的邻居西王母国学治水等生产技术,如今,在日月山顶上的哈城,还立有年代久远的禹王庙,有不少西王母帮助大禹治水的传说。
大禹治水“导于积石,至于龙门”,则是说明,大禹治水从上游到下游,其重点工程在黄河上游。而民和地区是他的重点工程地域,或者是他的中心指挥部所在,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大禹在黄河上游留住得较长,因此,大禹三过其门而不入的门,说不定就在今青海的范围内,不然则为何要三过其门?治水是调动千军万马的一项巨大工程,故他在民和地区建立一个大的指挥中心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交通、出产足可担当此任。因此,我推想这形制宏大奇特,出土文物众多,蕴含极为深厚的喇家祭祀遗址产生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大禹在受舜命治水之时,率领各方氏族、部落及属员,在此建祭祀天地,以祈佑护大功告成。“夏道遵命”,这在当时是必不可少的大功课。其二,是禹大功告成之后,他自己在此祭祀天地或他的相去不远的后人,在此祭祀大禹,以彰显其功高齐天的伟业。这两种可能都可将遗址与大禹故里相联系。
最后想说一下的是,有学者认为,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早已被“夏商断代工程”认定为夏王朝都城的遗址,其意是否和本文所讨论的主题相矛盾?我认为二者并不相悖。二里头为太康以后所建,并极有可能是少康中兴时的产物,而我们讨论的是大禹治水之始可能留下的文化遗存。二者相去较远。孔子曾如此评论:“对于禹我崇敬到无话可说,他一生陋室粗食,拿出全部心身为民办事啊!”。故禹不可能去建筑二里头那么豪华的王宫,更不会心安理得地住进去大享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