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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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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我

简陋狭隘潮湿的房子里,我的身体现在挂在浴缸上方摇摇欲坠。我死了。上吊死的。我的表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痛苦。

现在,在我的尸体旁边站着三个人。我的母亲,姐姐还有我的同学。

第二回:同学

我有一个同学——阿律。

我很在意那个少年。

仔细想想。这种感觉。大概从我第一眼看到他起,就已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吧。那时的自己。到底是被那个人身上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以至于我会那么的在意着且一直看着他呢?

那个少年是我的同班同学,他知道我的许多秘密。

学校里,流传着的关于我的流言是这样的: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女,没有父亲,和一个精神异常的母亲生活在一起,生活拮据,最好避而远之。我想,关于这一点,那个少年也一定听说过。

我的母亲,一个整天生活在清醒及不清醒边缘的女人。一个连自己的意识、感知甚至是情感都无法好好控制的女人。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会不嫌弃那个脑袋有病的女人。自己的父亲也好,自己的亲人也好甚至是毫无关系的邻居也好,哪怕是学校的同学。

因为是“脑子有问题的女人”的孩子,所以从小我便在学校遭遇不公平的待遇,被嗤笑或是欺负也是家常便饭。

那个时候的女孩子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厕所里实施秘密伤害。

有过好几次。我被当时同班级的女生拖去厕所。厕所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个弥漫着恐怖和伤害的地方。在被持续被欺负的第三年,那个小学四年级的夏天,当日,再次被两个女生拖进厕所的那一刻,还是孩子的我做出了人生的第一次反击。她狠狠地朝着面前的女孩子们挥去了拳头。被击中的对方“呜——”的大喊着,倒在了肮脏的水泥地上,我随后将她们拖进了厕所的最后一间。

在被反锁住的门扉内,我脱下了其中一个女孩子身上的丝袜,最后一圈一圈地将它绕在了那时惊恐不止的对方的脖子上。

挣扎间,自己的耳朵被其中一人的牙齿咬了一口,血开始顺着脸侧流了下来。鲜艳的红色在投射进的阳光里,最后,刺穿了自己的眼。

那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也许哪一天,我也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我可以。

进入高中后,我开始留意起那个少年,他知道我的许多秘密。比如,我那残缺不堪的家庭,比如,我瞒着所有人在成人俱乐部做接待员。

第一次被阿律发现后者那个秘密,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那天穿着俱乐部短裙的我,在附近一家便利店买水时遇见了那少年。夸张的大波浪假发加浓妆和超短裙的模样,显然让对方在发现我时吃惊不小。当时的我感到极度害怕,想着第二天在学校里少年揭发我的模样,但结果却是,完全没有。

他依旧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直到有一天,路过我身边的阿律突然对我说,“夏鹤,你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吧?”

“嗳?”我感到诧异。

阿律朝着我笑了笑。

我不知道对方从何得出的判断,论谁都不会喜欢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吧。可是,那少年却好像能够真正了解我一般。没错,虽然看起来非常不幸的家庭,但对我来说并没有感到过任何不幸过,就算母亲在别人看来是个脑子有病的女人,可对我来说,我还是喜欢着那个人。因为我,除了那个女人以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啊……

母亲无法工作,家里几乎没有经济来源,为了生活我不得不自己出去打工。即使是不喜欢的工作。这些,都不是我人生的不幸和阴影。

我时常会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我的手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抬去望去,是女孩子的丝袜。它紧紧地栓着我。让我的内心充满了压迫。满浴缸的水让捆绑住我的丝袜开始收紧,我的内心,亦开始感到了无言的窒息。

冰冷的浴缸,以及水。这些统统会让我回想起小学的时候,从小留下的阴影没有那么轻易就能够忘记。我还是一直害怕着,哪一天会再次被人拖进厕所欺负这种事。

我没有朋友,但阿律的出现,让我第一次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上,说不定真的有人是能够真正了解我的,我想和那个人成为朋友。

在我和阿律不冷不热的接触中。暑假过后的开学,班级的黑板上被人用粉笔写上了大大的“班级里有女”一行字。

谁也不知道写下这句话的人是谁,但在那句话之后却留下了我的名字,流言就这样在毫无出处时,日渐变得沸腾起来。

而我的生活,也开始因此而被改变了。

一些好事者们开始以此作为嘲笑和欺负我的理由。每个人都用难堪的表情排斥和伤害我,做着欺负我的事时,却都好像披着一层“正义”的外衣一样。

课桌,椅子,便当,文具,甚至是衣物以及我……都在被肆无忌惮地破坏。

没有人愿意帮助我,包括阿律。他站在离我很遥远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从一开始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一般。也许他从来没有拿我当成一回事吧。

我的人生,就像不停重复的那个噩梦一样,又开始了循环。和小学那时一样,厕所再次成为了我被欺凌的地方。头发和衣服都被粗暴地撕扯着,每次想要反抗结果只有被揍得更惨。

我的耳朵开始出现耳鸣,脑袋也疼得快要不行了,有一次。当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厕间残破的窗户时,那次,我已经无法辨别出眼睛看见的是否是真实的。我看见了站在窗户外的那个少年——阿律。他双眼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帮我,我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尽管内心觉得,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拿我当成一回事。可那天的我仍然感到受了伤害。

那天我想着,如果我会死的话,那么也一定要阿律陪我一起。那是我第一次,有了想要杀掉那个人的念头。

第三回:姐姐

我有一个弟弟——律。弟弟是个自私又任性的人。

小时候为了满足弟弟的英雄主义,替他从高处拿回别人遗失的物件时,我摔落了下来从此摔折了腿。望着从此都只能一跛一跛走路的我,弟弟从未有过任何的悔恨甚至是难过。当我躲在医院的病床上为残疾的自己哭泣着的时候,据说弟弟正拿着我从高处取下的物件给遗失的当事人,律满脸高兴地炫耀着,这是他的功劳。

身体上的缺陷,从此给我落下了阴影。

后来,进入大学的我,虽然和同窗之间的相处还算和睦,但是真正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好像是没有的,过着早上和晚上,遇见时只会说着“早安”“再见”这些话的孤零零的一个人的日子。

但这样的情况,在那个女生的出现后,却得到了改变。我叫那个人为A。因为在大学里,她无论是学习还是体育哪一样都是那么的优秀。

和我同年不同班的A,因为有了她,我觉得自己似乎又过上了久违的普通女生的生活。A会时不时地约我一起放学回家,偶尔中午拿来自己做的便当,周末约我出去逛街,我们还一起去拍那时流行的街头贴纸照。

而与我比起来,那一年已经是高中生的弟弟,却和初中时比起来没什么区别。家里偶尔还会充斥着暴力。父亲也因为各种琐事打过弟弟几回,但与过去唯一不同的是,有那么一两次,总是趋于挨打的弟弟已经不再完完全全是个彻底的受害者,那时,他已经开始拿起自己的拳头反击父亲了。

后来,我认识了C,是因为A的关系。C是A的哥哥,比我们都年长,二十出头的他从去年起已经开始工作。工作一年后,家里人给他买了部小汽车,偶尔会看见驾驶着汽车早上送A来学校的他。

虽然和A的关系非常好,但我却打从心底里的不怎么喜欢C,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完全说不上来。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受A的邀约,去过A的家里好几次,并和C一起吃过几次饭。

后来的那个冬天,恐怕是我今生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那天,帮学校的老师整理完资料从学校出来时,已是晚上八点。我独自一人在回家的路上跛着脚走路。不久,我发现一部汽车停在了自己的身边,我的内心产生了警觉,但不久,一个男人的脑袋从摇下的车窗里探了出来,“我送你回去?”那个人说。

透过昏暗的路灯,我看见那是C。

我本想拒绝。但是C已经下了车。

“一个人回去很危险。”C温柔地说。

由于对方关切的话语,我反而因之前对他的警觉感到后悔。之后,C便非常绅士地将我扶上了车。

汽车重新发动起来,我看着窗外沿途的景色,路上几盏坏掉的路灯,让原本就照明不足的地方看起来更加危险。我确实有些害怕晚上一个人行走。后来,当C的汽车开向连我都感觉有点陌生的地方时,我突然发现到了一个问题。我从未告诉过C自己家在哪里,对方从刚才起也没有问过我,那么,他现在到底是把我带到了哪里?感觉到情况不妙的我,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车门把手,却发现——锁住了!

“没用的哦!”

察觉到的C朝着我说。

我没有来得及问对方想要干什么,因为他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拼命抓着衣袋里的手机,慌乱间不知道是拨通了谁的电话,后来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喂”,是弟弟的声音,之后没等我喊出声,他已经将电话挂断了。C发现到了我手上的电话,之后抓起狠狠地扔到了后座。

“给我老实一点!”他恶狠狠地对我说。模样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C放倒了座椅,我感觉到他的手开始撩起了我的衣服……

就算不是车门被锁了。我也一定逃不掉的。我除了大喊大哭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嫌我太吵的C之后伸手甩了我两个巴掌,他不停发出咒骂的声音喊着“你这个跛脚的女人”并警告我,如果告诉A的话,下次再见到我时一定掐死我……

事后,他在我的手里塞了一千块钱。车子重新开到我认识的某地后。我被赶下了车。看着C的车子和C一起扬长而去,那天我究竟是怎么到家的,我已经没有印象。

回家后,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还在看电视的弟弟。看到我狼狈的模样,被说了一句“怎么了?摔跤了?”后,便又将视线转回到了电视机上。

我问弟弟,“为什么把电话挂了。”

问完,还没等弟弟的回答,我就独自拖着一条笨重的腿。跑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我说不出口,我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可我,却从心里第一次有些埋怨起弟弟。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挂断我的电话的话……可是仔细想想,倘若弟弟就算知道我在哪里,他真的会来吗?真的来得及吗?

这么想着的我,竟一下子觉得自己悲哀极了。

那是我第一次,有了想要杀掉自己弟弟的念头。

第4回:母亲

我有一个儿子——律。他的存在,简直是这个家庭的噩梦。

在这个世界上,希望我和丈夫赶快死去的,就只有我的儿子律。无法从我们这里获得他想要的东西时,他就会气愤地对我们说“你们为什么还不赶快去死”这样的话。

在我看来,律说过最可怕的一句话,便是“我不管母亲怎么样,剩下的那个老家伙早晚我会想要捅死他!”律说的是自己的父亲,他还说过“我想杀父亲,已经想了很久了”。

律从小是一个自私任性的人,为此丈夫在他小的时候时常责骂他,也许这些不愉快的摩擦,正是成为儿子想要杀死自己父亲的理由。

进入高中后,律没有打算考大学,他已经厌学很久。之后一直在家,也没有找份工作的打算,偶尔和一些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混迹于一起,也见过他拿了一些钱回来。我时常担心他,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一年过年。一家人非常平淡。丈夫在新年的当晚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喝着酒看电视,不知何时我已经不太再管律。凌晨从睡梦中醒来,路过客厅看到一个人坐在那里的丈夫,心里难免泛起一丝忧愁,总觉得让他遇上这样的儿子实在是人生中的不幸。一想起今后都会日渐衰老的我们,一种孤零零的毫无依靠的感觉便开始涌上心口……竟想着想着,我竟流起了眼泪。

春天的时候,我担心律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被人蒙骗的他在所谓的朋友的欺骗下当了担保人,朋友卷走了借到的钱,直到还债期限还差一周时,有人来家找到了律。借款加利息利滚利下,数字已经变得相当惊人,这些钱绝非是律一个人可以拿出的,不,也许是整个家都拿不出来的。那天勉强将借债人打发走后。律发了疯一样地开始找寻当初的那位朋友,但无论是电话还是寻找,结果都是,对方好像人间蒸发了般。原本想去警署报案,陪着他坐在询问台,被对方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几岁了?”“之前做什么工作?”……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也答不上来。

那天,从警察局出来的律只对我说了一句,“我完了。”

躲避债主的他之后便离开了家。我和丈夫开始频繁遭受起了骚扰。我还是除了哭泣外不知所措。气坏的丈夫决定再也不要那种儿子,嘴上嚷嚷着要和律断绝关系,之后竟真的不再提到他半句。

就这样,在律在外面躲了两个多月后,某天突然给我打来电话的,声音微弱地对我说,“我好饿,给我送一点吃的吧。妈妈。”

我依照律给的地址找寻过去,那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子,屋内没有任何设施,床是扑在地板上的一张席子。我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律,两个月不见,他竟已瘦得不成人形。

看到我的律,马上朝着我扑了过来,抢走了我带来的便利店袋子,开始拼命地翻起东西吃。

我不知道律挨饿了多久。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才会来找我的。

看着半黑暗中律狼狈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我已很难将眼前的这个人和小时候的那个乖巧懂事小男孩挂上钩。这么想着想着,我竟偷偷哭了起来。

然而那天。吃光我带来的所有食物的律说,“以后,大概都不用妈妈来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了,我决定自杀。”

不是因为背债了落得这副境地才自杀的。不是因为父母不再管自己,已经没人关心自己才自杀的。只是因为这样的人生已经毫无意义,想了结后重新开始而已。律对我说。

后来,律说要去洗手间,我在简陋的屋子里一直等着律。我听见从厕所里传开窸窸窣窣的声音,可半个小时过去,还不见律出来,当我再次来到厕所门口并奋力将门撞开时,我看见了,已经用绳子绑在屋顶,上吊死去的律。

那天。屋外下了一场大雨。

第5回:死者律

简陋狭隘潮湿的房子里,我的身体现在挂在浴缸上方摇摇欲坠。我死了。上吊死的。我的表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痛苦。

在我对母亲说“我已经决定自杀”后,我就真的这么做了。屋外下着大雨,听起来就像是哭泣的声音。

现在,在我的尸体旁边站着三个人。我的母亲,姐姐还有我的同学。

我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自杀,但只有在这个屋子里的人才知道,我是被杀的,被现在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的三个人杀死的。被杀死的理由,我不得而知。

我找不到会被这三个人合谋杀死的理由。母亲虽然没有动手,但从之前就一直待在浴室外面的她,其实是做着看守的任务吧。

临死的那一刻,我不停不停地想着三个人会憎恨我的理由。

因为我的任性和逞强主义,我让姐姐从小落下了残疾,为此我打从心底里感到相当后悔。当时想着姐姐用自己的腿为我取回的东西,当我将那件物品交给遗失者的时候,我逞强着笑着。我不想让姐姐知道我懊悔的情绪,姐姐知道的话一定会难过的吧。所以,我必须看起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决不让姐姐看到我难过的样子。

姐姐读大学的那一年,有一个晚上她给我拨来电话,电话刚接起,我突然听见从母亲房里传来可怕的声音,喝醉酒的父亲又开始殴打母亲。我害怕这个声音会被电话另一头的姐姐听见。我连忙挂断后。便冲去了母亲的房间。事后,看见回来的姐姐,为了不让她担心,我假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天,被姐姐问道“为什么把电话挂了”,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想着这件事一定会让姐姐非常生气,但比起这个来,我更不想让姐姐知道,母亲又被殴打的事。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哭的吧。

我讨厌我的父亲,因为父亲是这个家庭的阴影。母亲是即便被父亲殴打也从未想过要离开父亲的女人,我不知道母亲对于父亲究竟产生着怎样一种感情和依赖,年幼时我无法用自己的力量与父亲抗衡,为了安慰母亲,所以我总是气愤着说“我想杀父亲已经想了很久了”。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态度告诉母亲。我和母亲是一样的。也许这话语听起来太过于可怕。可我想保护,自己的母亲。

夏鹤是我在意的女孩子,第一次看到她,发现她在成人俱乐部做兼职时,我感到很震惊,可即使如此,那女孩在我眼里仍未有过丝毫不好的地方。最初。我在内心揣测着她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一定是为了母亲吧?一定是想保护母亲吧?一定是为了这个家庭的经济,所以不得不做的吧?我想了种种的理由,所以后来我对她说,“夏鹤,你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吧?”

夏鹤在俱乐部打工的事情被揭发后,似乎遭到了欺凌,等到我发现时已经是一段时间后,我懊悔自己的大意,充斥在班级里的冷暴力的痕迹,为何没有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后来的一次,我看见被几个女生拖进厕所欺负的夏鹤,那天当我想着一定要去救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姐姐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你干什么?!”姐姐抓着我问道,“要去帮那个做着不正经事情的女孩子吗?”姐姐一再地质问着我,“你害我们担心的事还不够多吗?如果和那种女孩子扯上关系的话,你想过妈妈会怎么想吗?”姐姐说着,焦急的都快哭了出来。仔细想想,我只会做让母亲和姐姐担心的事,似乎从小时候起就一直这样……

那天,我咬着牙从厕所附近离开了。我想着夏鹤一定会为此憎恨我。而那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后来去学校后,夏鹤再也没有搭理我,被她讨厌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感觉自己不能面对那个女孩子,后来,我就开始时常逃学。

最后一次,夏鹤找到我时,我已经独自在家里待了很久。看到我的那一刻,夏鹤对我说“帮帮我吧”,我想这是我可以弥补当初没有帮助那个女孩子的最好机会,我马上点头答应了。然而,当我得知,自己要给夏鹤的朋友做借款担保人时,我产生了犹豫,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做那样的事,可那天夏鹤总是不停地央求着我。

后来,我果然被人蒙骗了,背负着我难以想象的债务,母亲陪我去警察局时,当我被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几岁了?”“之前做什么工作?”……我一个也答不上来。那一刻,我想到的只有夏鹤,夏鹤一定知道对方的信息吧,可如果把夏鹤说出来的话,夏鹤一定会有麻烦。我的思想在激烈地挣扎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望着难过的母亲,只有一句“我完了”。

为了不给家庭造成困扰。我搬离了家。很快。没有经济来源的我的生活陷入了难堪的困境。直到在外面躲了两个多月后,已经饿得实在不行的我给母亲打了电话。

“我好饿,给我送一点吃的吧,妈妈。”

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微弱。

母亲到来之前。先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是姐姐和夏鹤,姐姐说从母亲那里求着要到了我的住址,当时夏鹤正在家门口,夏鹤说也想来看一看我。母亲到来后,姐姐和夏鹤去了浴室,我拿着母亲送来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着,期间,我隐约听见从浴室里传来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看着我的母亲,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偷偷哭泣了起来,我吃光母亲带来的所有食物,不知为何,竟说出了,“以后,大概都不用妈妈来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了,我决定自杀”这样的话。如果生活着,只会给在乎的人带来痛苦的话,那么哪一天死去了也无所谓吧。那一刻,我是真的这么想着的。

我的脑袋出现了混沌。我想去浴室洗一个脸,好好清醒一下,就这样,在我转身前往浴室的那一刻,我却就此踏进了真正的地狱。

进入浴室后,我在漆黑中看见了站在里面的姐姐和夏鹤,姐姐的手上拎着之前被绑得嘎吱作响的麻绳,她将绳子套进了我的脖子,夏鹤冲过来一下子扑倒了我,姐姐随后加紧了手上绳子的勒紧度,我痛苦地挣扎了几分钟后,终于失去了力气。随后两人将我吊在了浴室的上方。

临死的那一刻,我不停想着三个人会憎恨我的理由。

可无论我怎么不停不停地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死……

“喂,已经死了吧?”

昏暗的浴室从开启的门缝中重新洒进了光。先前一直在浴室外观察着外面动向的母亲,这次走了进来。

“嗯。已经死了。”

姐姐和夏鹤笑着,朝着母亲打了个OK的手势。

三个人统统松了一口气,之后各自擦起额头上的虚汗。

“反正阿律活着,也只会害人啊。”

“没错。”

“我们是在帮那个孩子。”

我已经分不清这些是谁的声音了。

我的母亲,姐姐还有我的同学,她们看着我的尸体。三人的脸孔一起浮现出了胜利的笑容。

沐浴在虚掩门扉洒进的光辉中的她们,此刻看起来,简直就好像是伟大的救世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