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雪》中的“and”句及其译文看英语之“形合”与汉语之“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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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对比分析了《初雪》中部分and句及其译文,旨在说明原文中and的妙用是英语重形合的体现,而曹明伦先生译文未译出其形却已达其意。
关键词: “and”句 《初雪》 形合 意合
1.前言
《初雪》是加拿大著名女作家吉利安・道格拉斯的一篇优美散文。作家根据自己在Cascade Mountains隐居的亲身经历,描绘了山区第一场雪带给人的惊喜,带给大地,尤其是带给草地、山川、森林的瑰丽与神奇。文章虚实相生、动静结合,对下雪过程及雪后天地间的美丽、静谧及严寒进行了详细的描绘,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细细品味,深觉作者在语篇的衔接与连贯方面用力非凡,尤其文章中“and”的妙用,充分体现了英语重“形合”的特点,而曹明伦先生(2002:91)的译文亦是美译精品,对原文凸现“形合”之“and”句的处理,更是充分发挥了汉语重“意合”的特征,其遣词、造句之贴切,堪可师法。
2.英语之“形合”与汉语之“意合”
连淑能在《英汉对比研究》中指出:形合指的是句中的词语或分句之间用语言形式手段(如关联词)连接起来,表达了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意合指的是词语或分句之间不用语言形式、手段连接,句中的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通过词语或分句的含义表达(1993:48)。
《初雪》中“and”句及其译文体现了英语重“形合”与汉语重“意合”的特点。举例如下:
(1)One evening I look out the window of my secluded cabin,and there are soft languid flakes falling in the golden lamplight.
这是开篇第一句话,表述的是作者一天晚上不经意间朝窗外看去,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由于作者事先并不知道当天晚上要下雪,心中并无任何期盼,所以雪花带给她的更是一种格外的惊喜。在表达形式上,本句可采用下列4种方式:
a.One evening I look out the window of my secluded cabin and I see soft languid flakes falling in the golden lamplight.
b.One evening I look out the window of my secluded cabin,and I see soft languid flakes falling in the golden lamplight.
c.One evening I look out the window of my secluded cabin,and there are soft languid flakes falling in the golden lamplight.
d.One evening I look out the window of my secluded cabin,and there are soft languid flakes falling in the golden lamplight.
应该说,a,b两句没有任何错误,其逻辑关系是“我”朝窗外望。所以“我”看见……。但由于and后面用的是I see,是人作主语,主观性太突出,表达不了“窗外突然飘雪”的那份客观惊喜。c句与d句相比就差一个逗号,逗号把前后两个分句分开,表示一种停顿。为什么要停顿呢?因为“我”不经间一望,窗外的景象让“我”吃惊,一下子就顿住了。作者借用逗号,and及其后表达客观存在句型的there are来凸显其惊喜之情。英语的表达方式在这里起了关键作用,是典型的“形合”法。
曹先生的译文:一天晚上,我从我隐居的小木屋朝窗外望去,但见柔软的雪花正慢悠悠的飘进金色的灯光之中。
由于英汉语表达习惯的差异,汉语无法从句形上来体现那份客观的惊喜,译者深悉此味,便用了“但见”来表现。虽然译文的逻辑关系是“‘我’朝窗外望去……”,“‘我’见……”,但是“但”字意思是“竟然”,便也表现了那份惊喜。这是汉语重“意合”的体现。
(2)By dawn,the whole world of stream and wood and mountain has been kindled to a white flame of beauty.
英语列举三个事项时,使用一个and将后两者连起来即可,但这里表达的是作者惊喜的延续:事先她并不知道外面世界覆雪的情况,而是早上起来举目一望,才看到了河流、树林和山峰的情形,目光由低到高,由近到远。如用“stream,wood and mountain”的形式,则说明作者“胸有成竹”,事先知情,这与实际情况不相符合。所以作者在此也是借英语重“形合”的特点来凸现其所见世界。
曹先生译文:到黎明时分,那溪流、树林和山峰的世界已被积雪覆盖,闪着无比美丽的白光。
译者用一个“那”字,既体现了“远望”的距离感,又道出了无限的惊叹。汉语重“意合”的特点跃然纸上。
(3)I go out in the early morning and there is such silence that even breath is a profanation.
此句与句(1)非常相似,但and前没有逗号,前后两个分句未被分开。作者一大早起来,随即便置身于世界的静谧之中,闭合的句式表明作者跟静谧的世界没有距离,她已融入其中。
曹先生译文:我一大清早便来到屋外。整个大千世界如此安谧,甚至连轻微的呼吸也会破坏这份宁静。
译者采用了断句的译法,即把原文and前面的分句断开成一个独立的句子,虽然形式上分开,但汉语重“意合”的特点不会使读者产生误解,“我”来到屋外,自然与安谧的世界融为一体。
(4)Even the slightest breeze sends the snow shimmering down from them,leaving the branches brown and bane and rather pitiful.
微风吹落枝条上的雪花,留下光秃秃的褐色枝条,此情此景与雪后美丽的洁白世界极不协调,作者对此也表达出无限的心酸与惋惜。原文连用两个and,在语调上逐步下降,语势逐渐减弱,节奏减缓,巧妙地表达了作者惋惜和无可奈何之情。
曹先生译文:……哪怕一阵最轻柔的微风也会把微微闪光的雪花从它们身上吹落,留下些裸的褐色枝条惹人怜惜。
译者没有保留原文的形式,但一个“惹人怜惜”已尽显其意,于义无损。
(5)The sky is clear blue now and the sun has flung diamonds down on meadow and bank and wood.
第一个and把湛蓝的天空和闪光的世界连成一体,体现作者置身雪后天地间的整体性。后两个and依然表现作者观察的实景,并未预先知晓。
曹先生译文:此刻,天空已是一片湛蓝,太阳把千万颗宝石撒在草地上,撒在河流旁,撒在树林间。
译文虽未保留叙述的整体性,但用“此刻”统领全句,表明后面描述的是同一时刻的情形;同时,译文重复“撒在”二字,也是为了体现作者观察的间次性。
(6)Night comes,and the silence holds.
从叙述的时序上看,作者前文主要描述雪后一天的情形,重点就严寒和静谧进行了详述。此句转向对雪后夜晚的描述,静谧是夜晚的特点,此处and承上启下,与后文的hold一起,保持了描写对象的延续性。
唐先生译文:夜幕降临,天地间依然万籁俱寂。译文突出了hold之意,虽未译出and但“依然”一词已表达了描述对象的连续性。
(7)Earth and heavens glitter and the sword-fern clamps are diamond sunbursts pinned to the silver-sequined ground.
天上星星眨眼,地上白雪泛光,此乃雪后夜晚之总体情形。但作者此时置身室外应该还有近距离观察到的触手可及的实情。此处第二个and就把总体描绘与具体评述联系起来了,使整句话点面结合,远近互衬。
曹先生译文:大地和天空都在闪闪发光,蕨草丛恍若别在银色大地上的旭日形钻石胸针。
译文在形式上未照搬原文译为“大地……发光,且蕨草丛……”,但前后两个分句统一在一个句子中,用意自明:前一个分句为整体感受,后一个分句乃具体体察,合起来则为作者当时的观感。
4.结语
“and”在《初雪》中的运用十分灵活,作者借它增加了句子的表现张力,赋予结构本身以意义,典型地体现了英语表达重“形合”的特点;曹明伦先生的译文则遵从汉语表达习惯,通过变换句式或精选词汇等手段准确地传达出了原文含义。笔者只是选择了部分典型句例进行讨论,但仔细品读、分析、研究这些句例,对英语写作、英汉互译无疑具有很大的补益作用。
参考文献:
[1]Douglas,Gilean.First snow[J].中国翻译,2002,(5).
[2]连淑能,英汉对比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
[3]曹明伦译.初雪[J].中国翻译,20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