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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南半球”连载之一:墨尔本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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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7月的一天,马上要去地球的另外一边念书,心情真的还有点儿复杂。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到了南半球,都要变成脑袋朝下,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向登机门走去,家人的身影逐渐变小变模糊,我背着一个超重的背包和一个对外面世界简单美好的期望,登上了那个将在几万英尺高空飞行的交通工具。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有点儿无聊,有点儿难熬,大家都试图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好用睡眠来打发时间,但从每个人不断变换造型状态的情况来看,这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自己呢,在脑海中先一步把自己放飞出去,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紧张一会儿迷茫地给自己编了不知道多少个未来要发生的故事情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幻想便融入了梦境。飞机偶尔遇到气流,会轰隆隆地上下震颤抖动,迷迷糊糊地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最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到了清晨时分,飞机已经准备降落了。

到了墨尔本机场,忙着去办理入境手续,然后领取行李,熟悉的方块字在所有的指示标牌上都消失了,广播里面没有了抑扬顿挫的汉语,而是被叽里咕噜的英语代替了。全英文的环境。心情倒没有想象中那样戏剧性地变化,大概是注意力都被全新的环境吸引去了,所有边检和工作人员全部变成了各种颜色的大老外,让我意识到从这一刻起,我开始进入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坐在从机场驶出的汽车上,没觉得脑袋朝下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这个奇怪想法还真是好笑。从车窗望出去,大片的绿色和在这绿色画面中跑步骑自行车锻炼身体的人们,让我有一种心情很灿烂的感觉。澳大利亚人一直以酷爱户外运动闻名,没想到刚刚进到这个国家就领略到了。七月是这里的隆冬季节,想到在这里形容冤情的时候就不能用 “六月飘雪”,还真是有点儿意思。抑或是当时窦娥是来南半球申的冤?

来到住处,是套很整洁的单元房,跟另外两个留学生合租。房间里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一目了然。房东是个很和善的人,等我们一切都整理好了之后,开着车带我们去兜了一圈,告诉我们周围的超级市场和车站在哪里,星期一去学校应该怎么走,车票应该怎样买,让我们在异国他乡的冬季里感受到了丝丝的温暖。这时候是周末,本以为大街上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但看到的结果却是恰恰相反,商场、银行和邮局大部分都是关着门的,看不到几个人。也难怪,澳大利亚国土面积有760万平方公里,但人口总数不过才2000多万,散落出去确实也不会太密集,这时候,我对这几个数字有了实实在在的感性认识。

星期一一早,因为室友跟我不在同一个校区,所以大家出门便各自踏上不同方向的行程。上了去往市中心的火车,车上满是赶去上班上学的人,倒是比周末热闹了许多。西装革履的白领一族们,有的阅读着文件,有的吃着早点,有的在互相交谈,营造出了些许一周初始的忙碌气氛。那些“teenagers”带着各式各样的耳机,背着硕大的背包,明显是陶醉在青春期那种自我、叛逆、自由的世界里,倒是给人群增添了不少的活力。下了火车,车站里弥漫着浓浓的咖啡和烤面包的香甜气息,不禁深深呼吸了一下,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好,学校到了,今后大概大部分醒着的时间都要在这里度过了。在楼上楼下楼东楼西跑来跑去,在各处填写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表格,一阵忙乱之后,手里拿着课表、日程安排、新的学生证和课本目录,走了出来。

下一站,银行。去把带来的一些学费和生活费存进去,老爸老妈的血汗都在这里了。一个满脸微笑的澳洲女士来接待了我,给我耐心讲解了各种适合我的储蓄方法和优惠政策,在国内听惯了美语的我,要听懂带澳洲口音的英文着实是要多消耗一些脑细胞。

一切谈妥当,又填了一堆表格,最后以我的签名结束。为了不会被轻易模仿,我用中英文把名字各签了一次,这位阿姨满眼赞叹的神情,跟我说,“Chinese characters always fascinate me, they are really beautiful.”听了这话我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前不久爷爷还摇头叹气地对我说,这字写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到这里,我只好表情尴尬地对她说了一声“thanks”。这底蕴深厚的中华文化哪里是她一时半会儿能理解得了的?不过,对于她对我们文化的这种尊重态度还是要表示一下赞赏和鼓励的。

走出来,在墨尔本的大街上,各种不同肤色、来自各种不同文化的人群在眼前或匆忙、或悠闲地走过。西装革履的黑人和亚洲人,还有街头卖艺的白人,使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这种移民国家特有的包容性,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有足够的平等和自由。这里冬季降水比较多,动不动就会下起雨来,又湿又凉,让人不禁会打起寒颤来。大街上的糖果店,便利店,PIZZA 店散发出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帮助人们抵御着寒冷,也同时刺激着我的嗅觉,永远地留在了我对这个城市的第一感性印象之中,这是墨尔本的味道。

(待续)

作者介绍

姓名:姜燕华(Sophie)

所在地:澳大利亚

职业:Tax Accountant

星座:狮子座

会讲十几个国家的英语及中国的普通话,正在努力完成枯燥繁杂的CPA课程,用旅游、跳舞、健身,还有跟朋友畅谈来缓解压力和调剂生活节奏。非常希望能多多实现自己的愿望,大到世界和平,小到家人朋友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