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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九里香盛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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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帅气的武汉特警,她是四川什邡的美丽女孩,三年前的“5.12”大地震灾后救援中,两人不期而遇,擦出火花。为了追随心中的真爱,她大学毕业后辗转千里来到武汉。2011年7月,这段特别的缘分在江城开花结果……

难忘的酒窝女孩

60米大街是四川省什邡市的主要街道,“60米”是指它的宽度,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绿树成阴。2008年“5.12”汶川地震中,什邡市受到严重毁坏,但宽阔的长街完好无损,成为最佳避难场所,长长的街道两边布满帐篷,五万灾民在此容身。

吴飞全副武装,与小组另两名队友一起,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值勤,他们的警服上“武汉特警”几个字分外醒目。22岁的吴飞是武汉市特警大队三支队的一名特警。震灾发生后,他和战友奉命来到汶川抢险救援,随着救灾工作由救援阶段转为安置阶段,他和战友又奉命来到什邡,维持治安,救助灾民。他们以辛勤的付出赢得了当地百姓的喜爱,每当他在执勤点忙碌时,总有路过的小孩子和年轻人亲切地称他为“飞哥。”

这天傍晚时分,忙碌了一天的吴飞和战友们又累又饿,他们来到街边一家豆浆店,点了三杯豆浆,一屁股坐在店门外的台阶上喝起来。喝到一半,吴飞听到一个女孩温柔的声音:“飞哥,巡逻了一整天,很辛苦吧?”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孩也挨着他们坐在了台阶上,手里捧着一杯豆浆。吴飞眼都没抬连忙说:“不累,为人民服务。”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女孩“扑噗”一声笑了。笑起来的她很美,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右脸颊显现一个圆圆的酒窝,侧脸看过去的吴飞不由呆了。

也许是发现了他的失常,女孩羞涩低下了头,起身去了柜台:“老板,结账!三位警察先生的一起结。”吴飞连忙起身上前:“对不起,心意领了,但我们有纪律规定,不能占用灾民一粒粮,一分钱。”“别客气嘛,你们为我们付出那么多,一杯豆浆不算啥子。”女孩的四川话糯软清脆。“请美女高抬贵手,我胆小,怕领导批评!”吴飞调皮地冲对方一笑,连忙掏钱付账。女孩不再勉强,低头羞涩地侧身离去了。

在灾区的日子辛劳而充实,吴飞亲身经历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大家庭温暖,也目睹了许多军民鱼水深情的感人瞬间,女孩美丽的身影,他很快就淡忘了。直到一天凌晨,气温突降,灾民们住的临时帐篷都没有装门帘,冷风穿门而进。值勤的吴飞喊上战友,顺着街道巡逻,见有的灾民睡梦中蹬了被子,他们就一一为大伙掖上被角。走到一个住了20几口人的大帐篷,见一个女孩有一只脚伸在被子外面,吴飞就轻手轻脚走进去,为她拉上被角。女孩没睡实,吴飞尽管动作很轻,她还是惊醒了。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吴飞看到了她脸颊上的酒窝,他脑中一片空白,泥在那里愣住了。女孩回过神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冲他感激地轻声说道:“飞哥,谢谢你。”吴飞脸一红,点点头逃跑似地出了帐篷。室外晨风凛冽,一弯酒窝的洋溢却让吴飞身体里的血液温度越来越高,久久不能静止。

像喝醉了酒

特警队年轻小伙子多,灾区一些年纪大的阿姨婶婶们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哪家做了好吃的,总不忘给他们送上一些。其中有一家人特别热情,这是一个特别的大家庭,震灾发生后,这家的兄弟姐妹、孩子和老人共二十几口,全住在一个大大的帐篷里,四川人开朗乐观的性格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每当吃过晚饭,他们总要手牵着手沿着大街散步,一路上热火朝天地聊着天,有时他们会在吴飞执勤的地点和他拉拉家常,两位阿姨最爱打趣他:“我们这来过北京特警,深圳特警,不过还是武汉的特警最帅气。”“小伙子,我们四川的姑娘长得美,又会做美食,干脆给你介绍一个做老婆。”吴飞常常被她们逗得面红耳赤。

这天傍晚,这一家热情的阿姨婶婶们又出来散步,围着吴飞又聊开了,吴飞惊讶地发现,那个酒窝女孩正在人群中。他不由瞄了她几眼。她低着头,好像突然变得害羞了。一位阿姨眼尖,忙把女孩往前推搡到吴飞面前,介绍说:“这是我们家的大美女,在南昌读大学,前几天才回来的。你觉得她怎样?”吴飞臊得连挠后脑勺,女孩满脸通红,突然埋头跑出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吴飞怅然若失。

第二天,这个快乐的大家庭派出了一位“特使”来找吴飞。这是一位十岁的小姑娘,她跑到吴飞身旁,问:“叔叔,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吴飞迟疑了一下,就用纸条写了给她。女孩拿着纸条蹦蹦跳跳地走了。半个小时后,吴飞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飞哥,我是向楣岭。谢谢你那天给我掖被子。谢谢你对我们灾区人民的照顾。”“你好,我叫吴飞,去年从湖北省警官学院毕业后,当上了特警。这是我第一次执行这么重大的任务。灾区人民也对我很照顾,这段经历我将终生难忘……”

两个年轻人短信来短信往,很快找到了许多共同话题,经常聊得热火朝天。向楣岭比吴飞小一岁,地震发生时,她正在南昌上学。她是土生土长的什邡女孩,叔叔伯伯、姨妈、舅舅、姥爷、爷爷等亲人全部生活在什邡,住处彼此相距很近,经常是全家人大团聚一起吃饭、打麻将、唱歌、闲聊。地震时,她们家很幸运,房屋没有受损,亲人也没有受伤,一家人就弄了个大帐篷,在60米大街上安营扎寨。震灾后,向楣岭记挂亲人,当得知通往灾区的道路恢复后,她连忙赶回家中看望亲人,每天和家人一起,帮助外来的灾民搭帐篷,帮工作组分发食物。她对吴飞最初的了解,也是通过家人的谈论,和10岁小表妹的介绍。所以,第一次在豆浆店见到他时,她并没感到陌生。

吴飞对她说起小时候的趣事。1986年,他出生于武汉市一普通工人家庭,读小学时,他父母先后下岗。要强的母亲为了一家人生计,买了辆三轮车当起了“麻木”,每天像大男人一样,费力蹬车拉客。有一天,由于违规,交警将三轮车没收了。晚上,妈妈伤心地在家里哭泣,吴飞安慰妈妈说,别怕,我明天帮你去要回来。第二天,他没有上学,拉着妈妈来到交警队,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对那位执法的交警哭诉了家里的难处,妈妈的不易。把交警的眼泪都快说出来了。经请示领导,交警破例将三轮车发还给了吴飞家,还叮嘱他要好好上学。这件事在吴飞幼小的心灵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对警察充满了敬仰,高考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警官学校,毕业后,经过激烈的应聘考试,如愿以偿当上了警察中的尖兵――特警。

两个年轻人虽然短信中聊得很开心,但还没单独相处过。8月的一天,两人才有了一次相处的机会。那天,姨妈等一大家人照例晚饭后出去散步,白楣岭也跟去了。当经过吴飞等人的执勤点时,姨妈们又围着吴飞开起了玩笑。大姨妈还掏出钱塞给向楣岭,让她去买冰棍给警察同志吃。卖冰棍的在马路对面,距离只有短短的50米。向楣岭刚走几步远,不知是谁推了吴飞一把,吴飞只得硬着头皮和她一起去买冰棍。这段路,好短好短,只有几十米;这段路又好长好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一路上,吴飞和向楣岭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里都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后来,两人回忆当时的情景时,白楣岭说,我心儿怦怦跳得好快。吴飞说,我感觉像喝醉了酒,腿肚有些软,走路像踩在云朵上……

四川辣妹与武汉女婿

此后,吴飞开始有意关注向楣岭,眼光时刻注视着她的身影,耳朵时刻聆听着她的声音,一旦长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他就会感觉不安。直到再次见到她脸上那枚浅浅的酒窝,他才安下心来。

帐篷里没有卫生间,大伙方便时都是回附近自己的房子内去解决。这天,吴飞雨中瞅见向楣岭和奶奶向她家的房子走去,他也巡逻到了那幢楼下。他想等她出来时,能见她一面。向楣岭也看见了她。她从楼内飞快地跑出来,递了一把雨伞给他:“拿着,下这么大的雨,别淋湿了。”吴飞想和她说几句话,没想到她已经红着脸飞快地跑开了。他怏怏地发了条短信给她:你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吴飞不知道的是,向楣岭将这条短信给家人看后,一大家人快乐地哄堂大笑,那笑声差点把屋顶都掀翻了。姨妈眉飞色舞连连提醒侄女:有戏,有戏,看来咱家会有个武汉女婿了。

2008年7月,向楣岭返校去拿毕业证,8月,她去苏州求职,租好了房子,投出了简历,联系好了上班的公司。此时的吴飞也已经圆满完整灾区救援的任务返回武汉。得知向楣岭独自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异乡,他焦急地发短信给她:“反正是在陌生的地方,为什么不来武汉?起码还有我这个朋友。”

向楣岭毫不犹豫听了吴飞的话,当即买了飞往武汉的机票,杀向武汉。不巧的是,吴飞有任务在身,只能找了一个朋友去接她,将她安顿在一个旅馆先住下。偌大的江城让向楣岭迷茫,她分不清方向。但要强的她没有犹豫,熟悉地形后,她在江汉路附近租了个没有空调的单间住下,然后开始到处投简历,找了份营销的工作,每天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外奔波。半个月后,当吴飞结束任务来看望她时,原本肌肤雪白的她已经晒得又黑又红,嘴角上火,脚底打了好几个血泡。

看到吴飞,向楣岭有些嗔怪地说:“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种苦,我能忍受下来,还不就是为了你让我来的那句话?”吴飞心疼极了,他为她另外找了个有空调的单间,又为她买了一大堆日用品和零食,临走时,还把她的房间钥匙也配了一把放在身上,郑重地对向楣岭说:“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从此,江城又多了一对开心的情侣。不多的假期里,吴飞总是跑过来陪着女朋友,尝她煮的辣子鱼,一起在电脑前打游戏,听她讲家乡的笑话。单调的军伍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在女朋友的“调教”下,吴飞也变得浪漫起来。

2009年3月,是向楣岭的生日。以前在家时,她的生日都是一大家人热热闹闹为她过的。她满怀希望,以为吴飞会给她带来惊喜,结果等来的是失望。吴飞从小就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工作后也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他并没有给女友买生日礼物,而是买了些新鲜草莓,和一袋果冻。她恼怒地问,你就给我买这个过生日啊?他说是啊,刚上市的草莓,可贵了,你尝尝鲜。这比买些不能吃不能用的礼物实用多了。买草莓时,我看到有降价促销的果冻,就顺便买了些。向楣岭越听越生气,果冻还是顺便买的?你就不晓得买一束花?真是呆瓜。

2010年夏天,向楣岭回四川家中休息了一阵,准备返汉。临行前,她在电话中对吴飞说,妈妈买了好多粉色百合放在家中,家里好香好香啊,真舍不得离开家。吴飞木讷地说,这些花可贵了,还不如在外面吃一顿好吃的。向楣岭恼怒地挂断电话。可是当她回到武汉的租住屋,打开房门时,她惊呆了:满屋的百合花,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她深吸一口气,陶醉得闭上双眸……

2011年春,吴飞携向楣岭去参加一位朋友的婚礼。婚礼接近尾声的时候,新郎突然说请大家给几分钟给我的好朋友。这时,吴飞跳到台上,手捧一速洁白的野花,面朝向楣岭单膝跪下,深情地说:“这束花名叫九里香,是四川生长的一种野花,花香扑鼻,又纯洁高雅,像极了我爱的姑娘。今天,我要借此机会向她求婚,我愿一辈子当她的飞哥。”

向楣岭激动地上台,接过花,拉他起来,嘴里俏皮地说:“别丢人现眼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在宾客们满堂祝福的掌声中,吴飞悄声问女友:“你怎么不流眼泪?你让我设计的效果大打折扣。”女友捶了他一粉拳:“希望你不要后悔,川妹子都是火辣辣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吴飞连忙做出一副苦相,说下半辈子就算毁在你手上,咱也认了。

2011年7月9日,吴飞和向楣岭在武汉太子轩大酒店举行了隆重的婚礼。这段地震灾区盛开的九里香之恋,终于迎来了盛开的一天。祝他们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