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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鼎 山与海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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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鼎的山,是大块光滑的岩石耸峙的山;福鼎的海,是含天卷地、波荡无极的东海。若闭上眼睛想象这一山一海,的确是能感觉到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所铺陈出的鲸吞万里、仙家飘渺的气象。

而在这山与海共响出的富庶之地,游客最适宜践行的,正是一场接得上古人抒怀传统的地气的壮游。

富饶温婉是福鼎的底色

炎夏。入伏第一天。

在福鼎上山下海行游数日后,我们去拜访福鼎的文化名人马树霞。他的家在龙山溪边,这是福鼎城区除桐山溪外的另一条水系。马树霞的画室里挂着许多幅写意的太姥山景,仿佛将热浪也推远了。

马树霞不仅是画家,还曾是福鼎文化馆的馆长。他画太姥山几十年了,但他说太姥山很难画,时常让人觉得就只是光秃秃一堆石头,他摸索了一段时间,才明白要借意来画这座海上仙山,太具象则无精魂。

我们在马树霞的画桌上看到几幅非常精细好看的图画,色彩艳丽,富有民间色彩。原来这就是福鼎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饼花。马树霞也是这一技艺的传承人。饼花的历史已有二百多年,这是流传在闽东霞浦、福安、柘荣各县和浙江的平阳、苍南一带、专贴在中秋月饼上的装饰画,其内容以戏曲题材为主,当地百姓们习惯中秋赏月吃饼后,再把一幅幅饼花贴在自家厅堂或房间墙上装饰欣赏。

这些来自旧雕版所印出的饼花,风格清婉,竟有江南的秀丽,甚至在马树霞整理的旧时福鼎茶食的花样中,我也瞥见江南人家的讲究。马树霞为我解惑,原来福鼎与浙江苍南、泰顺交界,解放前步行到温州只要两天半到三天,到福州却要七天,所以自古以来福鼎经济与温州、苏杭来往密切,其来往甚于本省福州。而在文化上所受影响也同样更多来自温州、苏杭。比如刺绣一项,福鼎的商人从苏杭和温州带回来的荷包、帐眉、扇袋也影响了福鼎的刺绣风格,使得福鼎剪纸刺绣有一股江南的书卷气。“就剪纸风格来说,隔邻的山区县柘荣就粗犷得多,风格像陕北,而福鼎的剪纸则有江南的婉约之风。”

富饶与温婉,是一名游客抵达福鼎后可以迅速把握到的“密码”。福鼎物产丰饶,民风淳朴平和。有一些特殊的物产,甚至被附会上了鱼米之乡、天府之地才常见的那种传说:譬如,这里咸淡水交界之处所出产的鲈鱼,味道鲜美,让下江南的乾隆品尝后念念不忘,特置福鼎一县。而因为沟通了浙闽——这个福建省重要的省际边贸城市,既承闽越文明,又继瓯越文明——这里自古文风也兴盛,朱熹曾在石湖书院讲学,石湖书院位于冷城,冷城是杨辑的故里,而杨辑,是朱熹三大弟子之一、盛名在外的理学家。

山水与人间,自有种隐秘而强悍的关联。穷山恶水与富山乐水所造化出的民风民情,落在旅行者的心中眼中,绝对真实可感。福鼎富饶与温婉的底色,不论吃喝行止或人情,放在旅行者这里,便结结实实是一种馈赠。

读懂分水关,就读懂了福鼎

福鼎的温婉也好,富饶也罢,都离不开一个地名:“分水关”。分水关所沟通,便是浙江南,福建北。

一千多年前,茶圣陆羽在《茶经》中记载白茶产地太姥山时如是描述,“永嘉(今温州)东(南)三百里有白茶山。” 当时陆羽以离太姥山最近的温州来做地理参照,古时福鼎与浙江的地理便利由此可见。福建开唐第一进士薛令之写的《太姥山》诗里有一句,“东瓯溟漠外,南越渺茫间。” “东瓯”与“南越”之分始于汉朝,浙南为东瓯,福建为闽越,闽东的福鼎被划归闽越国。

五代,闽王王审知筑叠石、分水二关,以防备北面的吴越国入侵。吴越也在分水关北麓驻兵戌守,与闽相抗衡。分水关因此成为古代闽浙交通要道和重要军事关隘之一。

分水关正处于福建北驿道上。这条驿道建于唐,起点由福州东北始,经连江、罗源,过宁德、霞浦、福鼎,抵达浙江温州,再继续北上。这是古代福州与内地连接的大通道,也是古代闽地子弟进京赶考的必经之路。传说唐明皇为博得杨贵妃一笑,也用此驿道运送福建荔枝。中原文化通过这里输入,而后传播到福建各地——比如白琳镇翠郊古民居的吴姓主人据说就来自江南,是吴王夫差的后裔。他们所建起的居所有江南的书卷气和中原四合院的风格,而非福建深山里的土楼土堡风格。古时的文人墨客入闽或来登太姥,也都从这条古道出入,就连率兵抗击倭寇的戚继光也是取道分水关来到福建沿海。

分水关还促进了浙闽两地的宗教播散,除了佛教与道教的融通,分水关也就成为摩尼教由闽东传入浙南的重要据点和活动中心。1984年,德国一位叫林亚明的摩尼教研究学者,带着一幅标有太姥山传教点的中国摩尼教分布图来到太姥山,考证出摩尼教是从太姥山向周边的闽浙沿海一带传播。

在经济往来上,分水关无疑开辟了一条重要的陆上通道,比如福鼎白茶百年老字号“张元记”的创始人张永德,其创业故事和经营历史都离不开这条古道。而白琳工夫的发源地白琳镇,曾是这北驿道上的小驿站,福鼎的茶叶也因此输送而出。不管传说中翠郊古民居的主人是否因此经营茶叶成为富商而后入仕,与刘墉同朝为官,成为好友,故事终归是故事,不过增添几许传奇的色彩。

现在从福鼎城区到分水关不过15公里,既有104国道,还有高速公路相连。倘若想去走走古道,高速公路之下还有一段古城墙、以及清代所刻的“分水雄关”四个大字提供给你想象的空间。

生活在省界的百姓们,仍然是这一个省种田,回另一个省的家中吃饭……也许,争关隘分疆域的只是兵家,对于百姓来说闽山浙水本无边界。 今日迅捷的交通使得两地的各种往来更为便利,福鼎人去温州逛逛街,温州人来福鼎吃个宵夜,更是寻常事。

山海共响出的,不仅是鲸吞万里的气象

登上太姥山的高处,倘若天气晴好清透,便可看到福鼎的城区被山脉包围,山下的太姥山镇(原秦屿镇)清晰可见,晴川湾连着东海。更远处,也许还可以看到福瑶列岛的影子。若闭上眼睛想象这一山一海:山,是大块光滑的岩石耸峙的山,海,是含天卷地、波荡无极的东海,的确是能感觉到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所铺陈出的鲸吞万里、仙家飘渺的气象。

在福鼎正式建置以前,史书上几乎都以“太姥山”或“秦屿”来称谓此地,可见太姥山对福鼎的重要性。甚至,连“福鼎”之名都是来自太姥山的最高峰“覆鼎峰”的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