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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在,家在,请忘记那一段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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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决定让楚娉娉欣喜不已,她一把拉过小鹏让他快叫叔叔阿姨,可是小鹏叫出的却是“爸爸妈妈”。“我的妈妈你也叫妈妈,所以,你的妈妈我也要叫妈妈。”

“我是谁”

陶养和的家在云南省普洱磨黑镇,爸爸陶天强是个早出晚归的生意人,妈妈在家照料陶养和。

1996年,7岁的陶养和开始感觉到自己家和别人家有许多不同之处――父母极少和街坊有过密的来往,也不见有什么亲戚。还有,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会带他们上外婆家,而妈妈一次也没有带自己去过外婆家,连外婆这两个字都没有提起过。有一次陶养和忍不住问起,妈妈说外婆早过世了,陶养和信以为真。

上小学时,因为一件小事和同学发生争执,同学的一句“你是个野孩子!”让陶养和哭着跑出教室冲回家,问正在给她织毛衣的陈菊英,“妈妈,人家说我不是你生的是捡来的,是不是这样?”“胡说!那都是人家无聊嚼舌头!”陈菊英给陶养和洗干净脸,亲自将她送进教室,并向同学声明,如果以后再有同学造这样的谣决不原谅。那以后,果真没有人敢再说那样的话。

陶养和10岁的时候,陈菊英生下了儿子小鹏。虽然添了弟弟,可妈妈对她的疼爱并没有因此而减弱一分。而父亲陶天强对她的态度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过去父亲从外面回来,总会给她带回一些好吃好玩的让她开心,可自打生下弟弟后,父亲大包小包的礼物没有一样属于自己,这让陶养和十分失落。

2005年,陶养和上初二的时候,一次她无意中听到两个长辈在窃窃私语,说自己是两岁时母亲从外面抱回家的,所以取名叫“养和”。这让陶养和再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她怕妈妈去找邻居麻烦,所以没有敢去问妈妈。

2006年,陶养和初中毕业想上高中,陈菊英表示赞同,可陶天强却坚决不同意,“女娃家再念多少书也白搭,赔钱货!”父亲的话深深地刺伤了陶养和,一气之下她离开了家,去了县城一家餐馆打工。

第二天,陈菊英找来,要陶养和跟她回家。在陈菊英的眼泪和哀求之下,陶养和跟着她回家了。

身世之谜

2005年8月,陶养和16岁,一场大病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她得的是疟疾,陈菊英要送她到医院治疗,可陶天强就是不拿钱,陈菊英只好拿点草药回来熬给她喝。五天后,陶养和的病情加重,一天昏迷好几次。眼看就要不行了,陈菊英跪着苦苦哀求,陶天强才同意送陶养和去医院。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和爸爸的孩子?如果是,他为什么不愿意给我看病?”病好后陶养和问陈菊英,陈菊英坚称陶养和就是她的孩子。陶养和没继续追问,妈妈为了自己没少受父亲的气,这次为了给自己治病竟然向父亲下跪哀求,她无法再怀疑陈菊英不是自己的亲母亲。

为了让妈妈少受一些气,陶养和将对父亲的成见按压下去,积极帮助妈妈做家务事,带好弟弟,还到镇上的食品加工厂做零工补贴家用。

2006年1月的一天,陶天强带回一个操外地口音的男人。当得知父亲将自己许给这个男人时,陶养和坚决不答应,以死抗争,陶天强才将男人送走。那天晚上,久久无法入眠的陶养和听到父母深夜还在争吵,父亲脱口而出:“无论你对她多好她都只是你拐回来的野孩子!”眼泪刷地从陶养和眼里涌了出来,自己果然不是这个家的孩子!

第二天天刚亮,陶养和怀着悲伤悄悄离开了家,用积攒下来的十元钱买了去普洱市的车票,她要在那里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然后寻找自己的亲人。

陶养和在一个好心人帮助下在一家超市找到了一份理货员的工作。拿到第一个月薪水后,陶养和给陈菊英寄回了100元,剩下的钱她拿去打印了300份寻亲启事,张贴在大街小巷,连超市门口也张贴了一张。

一年多的时间里,每个月发了工资除去寄给陈菊英的一部分,她全都花在了寻找亲人上。

惊天秘密

2007年5月的一天,正在上班的陶养和被主管叫到办公室,那里有几名警察在等着她,警察说出的一切让陶养和震惊:陶天强多年来以做生意为幌子一直在从事贩卖妇女儿童的非法勾当,陈菊英本人就是陶天强从外地拐骗来的。他怕她逃跑,就一再恐吓她说如果胆敢报案和逃跑就杀了她全家。后来,陈菊英迟迟不能生育,陶天强又动了邪念,在他的怂恿教唆下,陈菊英到普洱一家医院看病时借机拐走了陶养和。从此,他便又多了一个操纵陈菊英的砝码。

陶养和蒙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自己的养父养母居然是被人唾骂的人贩子!

陈菊英因为拐骗罪被判了三年,宣判时陶养和没有到场,可陈菊英却在法庭上跪了下去,流着泪大声请求陶养和帮她照看自己的儿子。

陶养和痛恨陶天强、陈菊英的犯罪行为,可陈菊英对自己的呵护关爱是无法抹去的,为给自己治病陈菊英跪在陶天强面前苦苦哀求的情景一次次在她脑海里重现,她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陶养和赶到关押陈菊英的地方,当看到憔悴不堪带着手铐的陈菊英时,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妈”,然后热泪滚滚而下。被自己拐来的孩子不计前嫌来看自己,还依然叫自己妈妈!陈菊英羞愧难当,“孩子,你还叫我妈……我对不起你啊!”她一遍遍地重复着,“我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陶养和决定暂时将寻找亲生父母的事放下,回家照看弟弟小鹏。弟弟小鹏倚在门框上,浑身上下脏得看不出衣服的颜色,脸上还有泪痕。

“弟弟!”陶养和去拉弟弟,可小鹏“哇”地哭了,一边哭一边扭身进屋关上了门,“小鹏,为何要将姐姐关在外面?快开门!”“我要爸爸妈妈!”小鹏隔着门哭喊。“爸妈一时回不来,还有姐姐陪着你,姐姐会挣钱养活你供你上学……”陶养和好话说尽,可一直到天黑小鹏都没有将门打开。

弟弟一直依恋父母,一下子和他们分开他根本无法接受,所以怨恨姐姐。陶养和一直守在门外,不停地安慰说服弟弟,好心的邻居来叫陶养和到家里吃饭,可她说弟弟不吃她也不吃。

夜幕降临了,姐弟俩还僵持着,邻居要陶养和到家里去歇息,可她说担心弟弟会害怕。果然,陶养和隐隐地听到弟弟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她心疼极了,“弟弟不要怕,打开电灯,屋里亮堂了就不害怕了。”屋里的灯亮了,可弟弟还在哭,陶养和猜到他一定是饿了。于是,她再一次让小鹏开门,让她进去给他做吃的。门终于开了,小鹏一下子扑进陶养和怀里大哭起来,“姐姐,我怕!我饿!”“有姐姐在,什么都不要怕,姐姐就去给你做吃的。”陶养和安抚弟弟,直到他安静下来。

此后,仅仅只有16岁的陶养和担当起家庭重担,没有生活来源,她白天给镇上一家人当保姆,晚上则接一些手工活,艰难地支撑着往前走。

喜从天降

2008年12月的一天,陶养和生了病,为了节约钱,她只到药店买了点药,结果病情加重,最后不得不向邻居借了钱,将弟弟托人照管,自己前往普洱市看病。给她看病的是个中年女医生,从陶养和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一直盯着她看,当陶养和伸出手让她诊脉时,露出了手臂上那一对肉瘤子,中年女医生失去控制一般紧紧地抓住陶养和的手,并大声叫喊:“娉娉,我的孩子!”陶养和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也许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亲人!

果然,这名叫郑琴的女医生在多年前丢失了自己的女儿,而女儿的面貌和手臂上那一对肉瘤子都和陶养和的一模一样。她的丈夫楚伟也在这家医院工作,接到妻子的电话赶过来一见到陶养和就紧紧拉住不放,“娉娉,乖女儿,你总算回来了!”

陶养和惊呆了,内心波涛滚滚,难道眼前这一对激动不已的夫妇真是自己的父母?踏破铁鞋无觅处,难道这样的奇迹会幸运地降临到自己身上?

夫妇俩当即带着陶养和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证实,陶养和正是他们失散了整整16年的女儿楚娉娉!

“娉骋,这么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爸爸妈妈为找你耗尽了心血,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搂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郑琴一次次泣不成声。楚伟告诉楚娉娉,当年她妈妈无法接受她的失踪,大病一场后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整天不吃不喝只是拿着她的照片流泪,治疗了三年才恢复过来。别人都劝他们重新要一个孩子,可郑琴就是不同意,她坚信她的女儿有一天一定会站在她的面前。这个信念让他们将大部分工资都拿来作为寻找女儿的经费,到现在都还住在医院狭窄的旧宿舍里。

看到自己的父母为自己饱尝痛苦,陶养和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让他们受伤的心灵慢慢痊愈。郑琴夫妻俩到派出所办好相关手续,陶养和的名字被更正为楚娉娉。

融化坚冰

楚娉娉日子好过了,但心里却很难过,她吃不下睡不香,脑子里全是小鹏孤苦无依的可怜样子。当楚娉娉提出要回磨黑镇,继续照管陈菊英的儿子时,郑琴夫妇坚决不同意。“孩子,有一句话叫罪有应得,陶天强陈菊英那是咎由自取,你不要感到内疚,不要再去想与他们有关的一切,咱们一家好不容易团圆了,好好过日子吧。” “爸爸妈妈,我知道她给我们一家人带来的伤害有多么重,可是小鹏……”楚娉娉依然哀求,最后跪了下去,可楚伟和郑琴就是不松口。

劝说不了父母,2008年12月17日,楚娉娉给父母留了纸条后回到了小镇。“姐姐,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陶小鹏紧紧抓住楚娉娉的手,生怕一松手姐姐就会消失不见。“不会的,小鹏,无论姐姐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楚娉娉抚摸着陶小鹏的头安慰他。

第二天楚伟和郑琴就找了来,“娉娉,陈菊英偷走你,不但让我们骨肉分离那么多年,还白白荒废了你接受正规教育的好时机,如果不是他们,你现在应该上大学了!你应该开始新生活!”楚伟和郑琴决定让楚娉娉去上职业学校,掌握一门技能后再给她找一份工作。楚娉娉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可是陈菊英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使她无法彻底将陈菊英从自己的生活里剔除。“爸爸妈妈,我不能扔下小鹏不管。”楚娉娉请父母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然后讲述了陈菊英15年里对自己的好,说到陈菊英为给自己治病给陶天强下跪时,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楚伟和郑琴内心的坚冰一点一点地融化,小鹏惊恐不安的眼神更是深深地触动了他们,最后,他们作出了一个决定,将两个孩子都带回去。“谢谢爸爸妈妈!”父母的决定让楚娉娉欣喜不已,她一把拉过小鹏让他快叫叔叔阿姨,可是小鹏叫出的却是“爸爸妈妈”。“我的妈妈你也叫妈妈,所以,你的妈妈我也要叫妈妈。”小鹏的乖巧懂事让楚伟和郑琴十分欢喜,给他办理了转学手续后,一家人回到了普洱。

安顿后一切之后,楚伟和郑琴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陈菊英服刑的农场。“我是有罪人……我伤害了你们可你们对我的孩子那么好……下一辈子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望着穿戴一新的儿子,陈菊英热泪横流。楚伟和郑琴对她说,他们不需要报答,只要她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和自己的儿子团聚。“我一定好好改造争取减刑,小鹏,好好听叔叔阿姨的话,要乖要懂事!”陈菊英对楚伟和郑琴千恩万谢后,一遍又一遍地嘱咐儿子。然后,陈菊英紧紧地拉住楚娉娉的手说:“好孩子,谢谢你!”楚娉娉的眼里泪光闪闪,“妈,你在里面多保重,我会照管好小鹏,他永远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