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祭 祈向六千年前的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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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人类古今的永恒之都

恒河水由东北向西南缓缓流过恒河平原，遭遇陡峭岩岸的阻挡后突然转弯向东南方奔去――就在这道坚实的岩岸上，耸立着印度圣城中的圣城――瓦拉纳西（Varanasi）。根据印度教的神话传说，最神圣的恒河流经这里时，为大神湿婆找到了凡间的寓所，从此瓦拉纳西就成了信徒们顶礼膜拜的圣城。1957年之前瓦拉纳西曾被称为巴纳拉斯（Banaras），更早些的称谓是卡西（Kashi），意思是“神光照耀之地”。现在的地名则是恢复古称：由流经该城的两条河的名称——瓦拉纳（Varuna）和阿西（Assi）组合而成。

瓦拉纳西每年有大小400多个宗教节日，来此朝圣的信徒则超过200万人。坐在面对恒河主码头的酒店天台餐厅，来自加拿大的印度裔小姐帕薇（Parveen）自豪地对我说：“印度教徒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来瓦拉纳西一次！现在，我实现了许多海外印度人不能实现的愿望。”因为释迦牟尼初转的鹿野苑就在瓦拉纳西的郊外，耆那教的两位教长也诞生于瓦拉纳西，所以对印度教、佛教和耆那教教徒来说，这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一生能来一趟，算是莫大的幸福。

祭祀的铃声六千年来从未中断

太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渐渐消失，恒河东岸的荒原慢慢变成一片漆黑，而西岸生气勃勃的瓦拉纳西开始灯火辉煌。主码头祭祀的铃声已经响起，如同一阵阵连续不断的疾风。瓦拉纳西老城那些高高低低、弯弯曲曲、只能并排走两人的小巷子里，开始挤满人流。人们朝同一个方向排着队前进，目的地就是恒河岸边的主码头祭台。年轻的小伙子拉杰西（Rajesh），在太阳西下之前早已带着自己的腰鼓在祭台后面的台阶上等候。作为恒河祭祀的鼓手，拉杰西10岁就开始跟作为著名鼓手的爷爷练习打鼓。我不知道被什么所驱使，坐到了这个年轻俊美的小伙子身边，道了声晚上好。他平静地望着恒河，一开口就说：“你知道吗，所有的人，一切东西，都是神的。”他不问我是谁，从哪里来，犹如是见到了熟悉的邻人。

事实上，从瓦拉纳西诞生之日起，恒河祭就没有间断过一天，婆罗门祭师们准备了水、火、香、灯、铃、羽毛、鼓，以及一脸肃穆和一心虔诚，一祭就是6000年。拉杰西继续说着话：“恒河不需要祭品。最丰厚的牺牲，就是那些尘埃斑斑的岁月，同时也是岁月里日益增长的渴望――渴望死、渴望重生、渴望梵、渴望人梵合一。”我不明白他所说的深奥理论，但我能看出，虽然他很年轻，但哲学修养已经高出凡人――尤其是像我这样不信仰神佛的凡人。

祭祀的铃声越响越急，祭台后面聚集的信众也越来越多。拉杰西敲响了腰间的祭鼓，诵经的主唱和乐手早已就位，悠扬的歌声从扩音器中传出。14个年轻俊美的婆罗门祭司，身穿金红服饰，在信徒们祈望的目光下，迈着高雅的步伐走向河边的14个祭台。祭台四周的蜡烛已经点燃，祭台上的祭具也已经准备完毕。在首席祭司的带领下，众祭司面对恒河在祭台上站成一排。诵经师们开始低低地吟唱并有节奏地拍掌，祭司随之高唱颂歌，背后的信徒们也一起和唱着，神情庄严而肃穆。歌乐声中，祭台上烟雾四起，祭司肃穆地站在烟雾中，慢慢举起由6000年前流传下来的火种点燃的圣火，一场源自远古的祭祀宣告开始……

在万能的恒河边感受幸福

老汉塞拉西（Shailash）每天傍晚都会到主码头参加恒河祭祀。十年前老伴死后，人们每天都会在恒河边看到身穿传统白衣裙、胡子头发皆白而皮肤黝黑的塞拉西那仍然健壮的身影，十年来从不缺席。事实上，塞拉西只是瓦拉纳西几十万虔诚信徒中的一员，他说：“参加古老的河祭，能够满足那一颗追求圆满的心。”仪式进行到最高潮时，所有人都起立，面对恒河挥舞双臂，高声赞颂它的伟大。当祭司们再次站成一排吟唱，表示仪式已经到了尾声，人们鱼贯走向河边的楼梯，把祭司们发放的花瓣洒进河里，双手合十祈祷一番，捧一掬河水洒在头上、身上或是直接喝掉，有的人会买一盏小小的花灯，许过愿之后放进河里，默默注视那心愿随波逐流漂向心中的天堂。

在远离主码头、靠近火葬场的一个小码头，昏暗的灯光下，五个祭司高雅地站在一个小型祭台上，认真地进行河祭：将点燃的香、海螺、铜铃、法灯、孔雀羽毛、牦牛尾巴等法器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舞动，结束时肃穆地向恒河抛洒圣水和花瓣……现场只有一支三人的乐队在伴奏，没有明亮的聚光灯，没有伴唱的信徒，甚至没有观众……但正如塞拉西所说：“河祭发自内心，只要虔诚，即使方式很简单，万能的恒河也能感受到。”

冗长的祭礼，从到中夜，密集的船只渐渐散去。圣火的光芒减弱下去，熏香也已飘散，铃声消，歌声止，人们满怀着幸福退场。瓦拉纳西的灯火已经暗淡，恒河静静地等待着黎明时的又一次祭祀。

Tips

观看恒河祭祀需要注意些什么

1.恒河祭不是“表演”，而是一场真正的人类最古老的祭祀，无需门票。恒河的很多码头都有祭祀仪式，

最壮观的祭祀在主码头。祭祀一般有3~15位祭司。

2.恒河晨祭在日出之后30~60分钟，夜祭每晚7点左右开始，9点结束（请在当地再确定具体时间）。

3.请极度尊重印度人的各种风俗，入乡随俗会受到当地人的欢迎。

4.未经特许，不能进入神台区观看。

5.必备摄影器材：长、中、短焦镜头，最好是大光圈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