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蒋方良:一个苦命的女人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蒋方良:一个苦命的女人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晚年不言语不哭泣,望着丈夫和四个孩子的照片发呆―――

蒋经国三儿子蒋孝勇生前曾说,他的母亲蒋方良是一个苦命女人;而蒋方良的长媳蒋徐乃锦在外界询问蒋方良屡遭打击后的心境时,亦曾有过一段令人动容的解说:“她内心痛苦到什么程度,那你要再多40岁才能明白。”

蒋方良是苏联人,是个出身工人家庭的孤儿。这样的身世背景,摆在如今的环境,并不见得特殊。但把时空推回至那个国烈斗争、冷战延续的时期,的家庭却有个苏联媳妇,不难想象,蒋方良“政治不正确”的血液,让她在那个复杂的家庭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但蒋方良以在苏联冰封大地独自成长的坚毅,克服接踵而来的挑战和压力。当年,她和蒋经国在苏联结婚,生下蒋孝文,一家三口的生活重担全落在她一人身上;从苏联到中国大陆,蒋方良彻底将自己改造成一个中国人,一口宁波话讲得比蒋经国还地道。只不过好不容易把自己转换成中国人,蒋家政权却节节败退,蒋方良又跟着丈夫逃到台湾落脚。

丈夫一句话 从此不打牌

但随着蒋经国在政治上的崛起,蒋方良的生活也有了莫大的转变。他们搬离长安东路住进大直七海官邸。男主人的权力愈来愈大,女主人却愈来愈沉默。戒备森严的官邸、蒋家的大门,就像一道高墙横躺在蒋方良和外面世界的中间。

蒋经国不喜欢女人干政,不希望蒋方良和官太太们搅和搞小圈子,所以她的生活范围愈缩愈窄,来往的只剩那群从大陆到台湾,能讲一口宁波话的老友。当丈夫当上“行政院长”时,她并未因贵为“院长夫人”而让生活有所转变,反倒得割舍掉她的兴趣。有一天蒋经国告诉她,不希望人家讲“院长夫人也打麻将”,就这一句话,蒋方良自此没上过牌桌。而打高尔夫球的嗜好,也因为有一次她乘新的座车去打球,遭蒋经国指责后便放弃了。据陈香梅表示,本来蒋方良时常还会跟一群朋友在统一饭店聚会,洗个头、聊聊天,后来蒋方良干脆自己在家洗头,老朋友又一个个老去,蒋方良可说毫无其他消遣。

大直到荣总 最难走的路

不过,这个以夫为天、以儿女为中心的母亲虽然无法拥有自己的生活,至少有先生和孩子。蒋经国在世时,蒋家对家庭成员的生日十分重视,每逢蒋经国、蒋方良和四个儿女的生日,以及蒋经国夫妇的结婚纪念日,全家一定会团聚一番,举办一场简单的家庭party。有时蒋经国兴致高,除了当场亲吻蒋方良外,也会在儿女的起哄、簇拥下,与爱妻共舞,十分热闹。

后来,儿女长大各自成家,官邸内只剩夫妻俩彼此扶持,蒋方良的日子寂寞、孤独,但总还有个老伴可依靠;只是,这依靠随着蒋经国和3个儿子的相继去世,也逐渐消失无踪。谁也没想到,蒋方良儿女成群,老来竟会饱尝孤寂和凄凉。1988年蒋经国去世后,短短8年内,蒋方良的3个儿子一个接着一个病逝,这是她生命的切肤之痛。

大儿子蒋孝文在蒋经国走后第二年,因鼻咽癌过世,这是蒋方良首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戚。本被外放新加坡的二儿子蒋孝武挂念年迈母亲孤苦无依,在父亲病逝后,积极请调回台,未料在新职发表前夕,突然病逝荣总(医院)。这个打击,让蒋方良崩溃,她再怎么坚强,也无法抑制情绪,这个伤心的母亲在众人面前掩面而泣。

1996年底,她仅存的小儿子蒋孝勇也因食道癌在荣总过世。蒋孝勇生前曾说过,蒋方良最怕走的一段路,就是大直到荣总。她的3个儿子都是在荣总去世,每一通来自荣总的电话铃声,都是催促她再赶一趟伤心的路程。

蒋方良晚年生活极为低调,本来就已经没有声音的日子,随着孩子不断离世,更加寂静。蒋方良变得不言不语也不再哭泣,据这几年到过蒋家的人说,蒋方良经常一个人痴痴地凝望着蒋经国和4个孩子的照片,一看就是大半天,那脸上无助的神情,看了令人心酸。除了去年5月,蒋家后代为蒋方良庆祝生日外,蒋方良最近一次公开亮相,是在前年初,蒋经国逝世15周年当天,她意外在大溪头寮出现。当时坐着轮椅、戴着墨镜的蒋方良,在安全人员的陪同下,亲自来到陵墓前,静静凝视陵墓40多分钟才离开,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现年88岁的蒋方良长年为慢性堵塞性肺气肿所苦,5年前检查出肺肿瘤。不久前,她也因病危住进了荣总,回想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蒋家王朝,更让人感慨不已。

听乡音解乡愁

中国人讲,落叶归根。对蒋方良而言,应该是丈夫、孩子在哪儿,哪里就是她的根吧。晚年的蒋方良究竟想不想回故乡看看,外界无从得知。一度传出她非常想回俄罗斯,却缺乏盘缠。而关于她本人的意愿,也传出“她习惯目前的生活,不想增加决策阶层的麻烦,所以没有返乡的计划”。

不过,蒋方良思乡的情绪由她身旁的人多少可窥知。在蒋家执政的日子里,政治环境的限制,让蒋方良纵使梦牵故土,也盼不到归期。实在压抑不住思绪时,蒋经国会陪她小酌几杯伏特加,两人用她的母语俄语交谈,借以抚慰孤寂又无奈的心灵。

11年前,蒋方良曾“会见”明斯克的市长和副市长,这是她在台湾首度和家乡人见面,也是她晚年难得的欢愉时刻;之后她还去听了俄罗斯小提琴家的演奏会。据周遭人士表示,乡音是最能让蒋方良快乐起来的良药。因此,这些年由媳妇、孙子举办的家庭聚会,都会特意邀请到台湾留学的俄国留学生参加,以俄语陪蒋方良聊聊天,说说家乡的事,期盼以此一解老人的乡愁。

“蒋方良一位老友,12年来一直试图联络她却不得其门而入。”曾经到过蒋方良家乡的台湾留学生李雅丽感叹地说。

李雅丽两年前从大雪纷飞的西伯利亚带了一封信回台湾,信是今年已91岁高龄的玛莎老奶奶写的。她是当年蒋方良乌拉尔重钢铁厂的同事兼好友。而乌拉尔重钢铁厂是蒋经国和蒋方良相识、相恋进而结为连理之地。

从12年前起,玛莎老奶奶便试图通过信件和老友联络,无奈虽然“蒋家王朝”早已不复存在,但蒋方良依旧未摆脱蒋家政治图腾带来的禁锢,以致连一封来自家乡的问候信都难以到达她手中。现在蒋方良病重,想要归乡与老友见一面的愿望,似乎更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