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莫谓医者苦,但求有知音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莫谓医者苦,但求有知音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很多从医者都曾感叹,在今天这样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里,做医生越来越不容易。那么,医生的“不容易”究竟是一幅怎样的现实图景,医生们又如何看待这种“不容易”?日前,河北省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对该院332名医生进行了相关调查。这份调查让我们近距离地触摸到了医生的苦与乐,也促使我们再一次呼吁社会给予医生群体以更多的关注和呵护。

3月20日9时50分,河北省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神经内科A区医生搀扶着走路都摇晃的刘永刚主任来到介入室。刘艳茹护士长照常帮刘主任穿上隔离衣,然后习惯性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想到刘主任本能地闪了闪身子,并痛苦地叫出了声――“哎哟”!刘艳茹护士长这才注意到,刘主任伸举胳膊十分吃力,脸上满是疲倦和痛苦。

原来,刘永刚在两天前接受了一次肩胛部的手术,切除了一个6×7cm的病灶,缝了19针。这个手术是安排好科里的工作后插空做的,下了手术他就开始忙会诊,每天都要等到忙完了病人的事才挤出点时间给自己输瓶液。因为切除的皮肤组织面积大、伤口张力大,疼痛程度可想而知。他连着两个晚上睡不着,终于在早晨查房时虚脱了。

但是,刘永刚坚持要为凌晨入院的危重病人张某做脑血管造影。科里的医生把刘主任扶到值班室时建议推后再做。刘主任说:“病人大老远从县里急匆匆赶来,手术不能拖后,我不去不放心。”

手术很复杂。刘永刚低头、俯身、伸胳膊,都会牵拉伤口引起疼痛。“我帮他脱隔离衣时发现他的上衣全都湿透了,可以想象他操作时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刘艳茹护士长说到这儿,眼圈都红了……

“白+黑”与“5+2”

3月21日至25日,我们通过走访和发放调查问卷的形式对河北省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部分临床和医技科室的332名医生进行了调查。其中感觉工作压力特别大的有223人,占67.2%;感觉工作有一定压力的有70人,占21.1%;感觉工作没什么压力的仅39人,占11.7%。

统计显示:26个科室332名医生的平均白班工作时间是9.96小时。平均周工作时间是57.3小时,其中周工作时间最长的为78小时,最短的也有41.5小时。一位医生近年连续工作最长的时间为74.3小时。

2008年共有104个公休日,33%的医生在“2008年完整休周日的天数”一项中填写了“0”或“几乎没有”。根据调查,7个科室的医生几乎没有人完整地休过春节长假。2009年春节,多数临床科室医生休假时间为两三天,消化内科、妇产科等科室部分医生一天也没休息。口腔Ⅰ科前几年只有科主任和一名医师值班,两人24小时倒班全年无假日坚持了两年多。

神经内科一位住院医生主管病人最多时达到24人,一位医生一个班次最多接诊13人。每位病人的病历都必须在24小时内完成。据干部科医生统计,一份新入院病历大约1700字。如果一个白班接诊七八位病人,加起来就是“万言书”。有的医生白天忙查房、会诊、抢救重病人等,晚饭后再到医院写病历。泌尿外科的年轻医师经常为白天来不及写完的病历而到医院加晚班。

一位反复住院的病友在他的感谢信中说:“我亲眼目睹了医生‘白+黑’(白班加夜班)、‘5+2’(五天工作日加两天公休日)的忘我工作状态。”在此次调查中,100%的医生填写了“一年中能正常休几个星期日不用查房睡到自然醒”就很满足的愿望。麻醉科丁彦玲主任说:“每天睡觉前,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了把手机放在床头。”所有科主任和重要岗位的医生24小时开通手机,无论何时何地,随时准备着紧急出动、披挂上阵。

“全科带病坚持工作”

调查发现,受访者中54人患有高血压、慢性胃炎及胃溃疡等。其中,心胸外科9名医师均患有或轻或重的高血压,年龄最小的只有28岁。心胸外科主任梁景芳在30多岁时就患上了高血压,“那是建科初期劳累和紧张落下的病根儿”。那时,医生白天为病人做手术,晚上还要在病房里打地铺守在病人床前。

高血压需按时吃药,可手术医生吃饭都没有点儿,吃药更没有规律了。梁景芳说:“有时一个手术下来,我的血压升到170/110mmHg,人就像踩在棉花上,这时我赶紧坐在地上抱着头歇息,但脑子里还想着病人术后的处理。”

去年,泌尿外科一位医师为一名高龄患者做前列腺手术。患者突然大出血,血压骤降至50/20mmHg,情况危急。台上指导手术的科主任苗晓林立即组织抢救,半个小时后,患者脱险。走下手术台的苗晓林却感到天旋地转,一测血压竟高达200/100mmHg,从此离不了降压药。

外科医生往手术台上一站就是半天。神经外科曾完成的一个复杂手术持续了36个小时。颈椎腰椎病、静脉曲张成了外科医生的“职业病”。2008年,消化内科的床位使用率为136%,长期超负荷的工作和没有规律的生活让科主任和副主任都患上了胃病。两位消化病专家曾让千千万万的胃病患者康复,却无暇顾及自己的胃。

麻醉科医生和手术医生都是在做完手术后吃饭,一般要到下午两三时。此时的医生虽然又渴又饿,但最想做的还是躺下歇歇。可是不行,他们必须振作精神术记录、观察生命体征、下医嘱。做完这些也该到下班时间了,最后只能是午餐、晚饭一起解决。超声室医生一人一上午多时接诊40多位病人,怕上厕所耽误时间,他们便有了个自觉形成的“纪律”:超声室医生上午不能喝水。

2008年,全院983人参加体检,单项指标呈阳性的有1231项,不包括胃病、颈椎病、神经衰弱等这些未检查项目。心电图异常的有115人,其中不少是年轻医生。统计数据显示,10年间,191人没有请过病事假。一些科室在调查表上写道:“全科带病坚持工作。”

“吃些X线换来一条生命,非常值”

血液科主任刘永建从医几十年来,每天早来晚走,遇有危重病人,就日夜不离病区,甚至连续几天不回家,仅早间查房累计加班就达15000多小时。一个月中,他总有半个月会在晚饭后到病房看病人、阅病历。对患者,除了尽心诊治,他还经常为素不相识的病人做经济担保,用自己的钱垫付医药费。就是这样一位医生,不久前经历了一次“医闹”的围攻。

4月5日,血液科一名年近六旬的晚期癌症患者在夜间急诊住院。刘永建积极组织救治,次日上午为患者做了所有必要的检查,结果显示有胸腔心包积液,各项化验指标均提示病危。患者于次日死亡,其家属张口索赔50万元,接着就是在病区嚎哭、挂条幅、摆放尸体等威胁行径。在与院方交涉时,他们不谈病情死因,不谈鉴定,不走法律程序,只谈钱。

麻醉科丁彦玲主任忧虑地说:“累也罢,病痛也罢,都比个别患者的不理解好受。医生全心全意为患者,遇上患者和家属不理解最让人寒心了。”

尽管如此,看到病人得救、家人高兴的样子,所有的医生都认为是最幸福的事。妇产科副主任李力说:“美国的一项调查表明,幸福指数最高的三种人中,外科医生是其中之一。我作为一名医生深有同感。当完成一个漂亮的手术,救活一个危重病人时,我真的有一种成就感、幸福感。”她边说边挽起了自己的裤腿:“上班前穿上高统靴正好,下了手术腿就肿了,再穿靴子就拉不上拉锁了。”

2008年4月,心内一科一位患者的急诊冠脉造影显示:患者左主干严重狭窄达95.99%,右冠状动脉近中段75%以上管状狭窄。这是冠心病中令人谈之色变的最凶险的一种。情况危急,患者必须就地及时冠脉植入支架。心内一科张晓锁主任来不及穿上防护X射线的铅衣,就站在手术台旁,置身X射线的照射下,手持除颤器随时准备应对心脏骤停。经过全体医护人员的奋力救治,病人的血管被打通。张晓锁和在场的医护人员完全沉浸在绝处逢生的喜悦中,感觉自己“吃些X线换来一条生命,非常值”。

神经内科A区副主任任翠剑在《一个医生的独白》中这样写道:“做医生真的好辛苦!忙碌一生并要承受一种特殊的压力。做医生真的好满足!当我们把一个生命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时,心情骤然轻松,疲惫也成了享受。这种成就感让人无比愉悦,不由得挺起胸膛,神采奕奕,很满足很骄傲!”